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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只是想來剪個頭髮而已啊!這些個鬼大爺鬼奶奶們,難道就真不願意讓我消停一下,哪怕只是一小會兒?
既然事主已經發話,我總不能坐視不理。於是我只得扭過頭,仰起臉看著那位一頭紫毛的理髮問道:“怎麼,遇見鬼的居然是你?能具體說說嗎?”
理髮師先生將手中的剪刀放在工作臺上,嘴角帶著一抹苦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可具體說的,大體上就跟這位韓小姐講得差不多。前天晚上,我跟朋友外出吃飯,多喝了兩杯,回小區的時候走路已經有點打晃兒,所以,當一開始我看見16號樓頂上有一個紅影子時,還以為是自己看錯眼花看錯。那個影子,在樓頂的邊緣手舞足蹈的,就好像是要飛起來一樣,動作別提多輕盈了!本來,我以為‘他’跟我一樣是個醉鬼,在發酒瘋呢,剛想扯起嗓子提醒‘他’這樣太危險,‘他’就一個騰空,往樓下跳來!我嚇得半死,酒都醒了大半,心裡想著,咱們小區這下子可有命案了!然而……等了老半天,那影子卻像從半空中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我這才明白,自己,可能真的是見鬼了……”
從鏡子裡,我看見理髮師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顯然,即使此刻他只是在回憶,卻仍然受到巨大的刺激。可我實在覺得他的描述太不真實――鬼總是習慣於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若不是有特別的目的,絕不會輕易讓人發現自己的行蹤。這個紅色的影子,如果真的是鬼,他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存心想要讓全天下的人都注意他。
我無意識地揪著自己的耳朵,腦中飛快地轉動著。
“安妮姐姐,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陳太太說那個唱戲的聲音,全小區的人聽到了呀!”韓蓓那尖細的聲音又一次穿過重重阻隔直衝進我耳朵裡來。
我本就沒什麼頭緒,被她這樣一嚷,更是滿腦子漿糊。不由得一個眼刀朝她甩了過去。
小姑娘吃了一嚇,怯怯地縮著下巴,好歹是將音量調低了些,嘴裡黏黏糊糊地道:“人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問問看嘛……”
我也知道自己這樣子確實是太兇了一點,於是勉強對她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衝你發火,只是聽說小區裡鬧鬼,心裡有點擔心。我最近工作比較忙,早早就上床睡了,而且臨睡前總是習慣把窗子都關嚴實,所以,真的沒聽到。”
小妹妹,千萬不要怪安妮姐姐喲,人家也不是故意騙你的啦!我總不能告訴你我家常年布著驅邪除鬼的符咒,任何鬼氣鬼聲,都根本透不進來吧?
理髮師紓緩了一下心情,看上去平靜了些,重又拿起剪刀在我腦後“咔嚓咔嚓”繼續工作。一面剪,一面低聲對我道:“古小姐,無論如何,晚上儘量少出門,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我從鏡子裡對他笑了笑,道:“好,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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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理髮店,我特意在小區裡轉了一圈,拉了一眾三姑六婆好好地說了一陣子是非。
一回到家,我就將阿神從陽臺上拽進了屋裡,像彙報八卦事件一樣,將自己在理髮店的所見所聞一個字不差地全都告訴了它。
阿神將下巴靠在沙發旁的軟凳上,一臉平靜地聽完我的講述,抬起眼來瞅了我一下,道:“紅衣影子?唱戲的聲音?這惡靈穿得這麼打眼,行事這麼高調,很不合邏輯啊!”
我打了個響指,指著它道:“沒錯,跟我想的一樣!而且,剛才我在小區裡打聽過了,這事兒鬧了好幾天了,雖然不少住戶都被嚇得夠嗆,可除了那個理髮師,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說得出那紅衣鬼影具體做了些什麼事,都只說他神出鬼沒的。難不成他只是在冥界呆的煩了,想出來娛樂一下大眾?”
阿神不理我的調侃,嘴巴里只反覆咀嚼著兩個字:“唱戲,唱戲……”我也不在意,端起一邊的水杯就是一通猛灌――話說,跟大媽大嬸們聊天真是個力氣活兒啊!
“古安妮,那些人有沒有告訴你,那惡靈唱的是什麼戲?”阿神突然用爪子薅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手一抖,半杯水都灑在了衣服上。
我白了它一眼,一邊趕緊拿紙擦衣服一邊氣哼哼地道:“我怎麼能知道這些?那些阿姨已經將自己大部分的精力都奉獻給了八卦事業,對戲曲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哪裡可能聽得明白?再說,大半夜的聽到這種聲音,人都嚇呆了,還有空去仔細分辨嗎?”
阿神聲色俱厲地道:“跟你說正經的,請你嚴肅一點。你還記得五荒山上那個差點吊死你的惡靈嗎?”
我:“……”
我的小腿生出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一直蔓延到全身。即使是已經過了這麼久,我依然不願意輕易去回憶那天所發生的一切。將死之前那種極度的恐懼與絕望,白色的綢緞將脖頸不斷向上拉扯,手腳漸漸失去力氣,我什麼也做不了,也許下一秒就會因為窒息或者頸骨斷裂而死去……因為這件事,我幾乎放棄了斬鬼女必須承擔的一切。
阿神的舊事重提讓我很不高興,我不喜歡將自己的恐懼**裸地袒露在任何人面前,即便是它,也不可以。我站起身來走到離它較遠的電腦桌旁坐下,帶著點挑釁地對它道:“你又說起這個是什麼意思?”
阿神連忙搖頭,道:“你別誤會,我不是想勾起你那些不好的回憶。只是,那惡靈也是唱戲的,對嗎?”
“那又怎麼樣?尉遲槿來救我的時候,不是已經把他給殺了嗎?那可是尉遲槿,他的能力,你還有什麼可懷疑的?”我頗為不耐地答道。
阿神看了看我的臉色,一點點將身體挪過來,一隻爪子搭上我的腿,難得的賠笑道:“安妮,彆氣,我真不是有意提那件事的。有些事情,但凡有點關聯,我總想著把它們理清楚,免得忙中出錯不是嗎?你說的也對,對於尉遲槿,我實在不該有所懷疑。那麼我們……”
“我們今晚就出去看看,你不就是想說這句話嘛!我懂,不管那個紅衣影子到底是什麼目的,既然都踩到我的地盤上來了,我總沒有理由不管。反正就在小區裡,進出也方便,今天晚上,等外面的人少了,咱們就出去。”我一巴掌拍掉它的爪子,衝它齜牙做了個鬼臉,口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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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麻煩,我們特意等保安巡樓過後才出門。
此刻,小區裡已經沒什麼人,
昏黃的路燈涼浸浸地灑在路面上,引了一群細小的蚊蠅追逐飛撲。高大的樹和矮小的灌木在地上投射出一排排婆娑的影子,一陣風吹過,樹影也跟著搖晃,像是一隻只巨大的妖怪,不斷逼近又不斷遠離。
四周除了幾聲蟲鳴,再聽不到任何聲響。
我蹲下身子戳了戳阿神的肚子,捏著喉嚨輕聲道:“喂,我從來沒注意到,咱們小區到了夜裡還挺嚇人的。”
阿神斜著眼睛瞪我一眼,也低聲說:“別說這些沒用的,趕緊仔細檢查一下週圍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這裡不是密閉空間,實在太寬大了些,我的鼻子怕是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我討了個沒趣,訕訕地站起身來朝四周看了看,對它道:“這麼大的院子,你讓我從哪開始查起啊?我……”
話還沒說完,四周的溫度驟然降低,霎時間好像起了霧。半空之中突然傳來一陣不陰不陽的笑聲:“呵呵,哈哈,你終於來啦,等你好久呢……”
我打了個哆嗦,連忙抬頭朝上看去。
一個紅色的身影衣袂飄飄地從我頭頂掠過,隱約還帶著一絲香氣。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沒入了黑暗當中。
這味道,怎麼彷彿在哪裡聞到過?
我顧不上細想,漫無目的地朝前奔了兩步。
可……我究竟該去哪裡呢?
我遲疑地低下頭看了阿神一眼,它也在皺著鼻子用力四處聞嗅,看它的表情,似乎也摸不準方向。
“我在這裡,快點過來呀……”
那影子不知從哪裡又冒了出來,在我的頭上盤旋,紅色的衣衫在夜色中隨風飄舞,顯得無比詭異。
我下意識伸出手去想抓住他,卻被他一個閃身躲過。他飄得更高了些,嬌笑著道:“想抓我?你應該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說著,他兩袖一甩,也不知勾住了什麼,疾速向上攀升,剎那間又不見了。
“16號樓,快點,我看見它往樓頂去了!”阿神焦急地衝我低喊一句,然後拔腿就朝對面那棟樓跑了過去。
我緊隨其後,跟著衝進了16號樓,直奔電梯間。
在電梯裡,阿神吞吞吐吐地對我道:“安妮,我怎麼覺得……”
“你別說!”我趕緊制止住它。
我想,我明白它想要說什麼。這突然出現的陰魂,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我能感覺到,他好像對我非常熟悉。
難道它真是……我閉了閉眼睛,不願意再想下去。如今已經走到這一步,想要退回,卻是再不能了。
……
通往屋頂的那扇門大開著,我和阿神儘量放輕腳步走過去。
呼呼的風在我們的身旁恣意咆哮,將樓頂上的一塊塑料布掀了起來,在半空中逐漸飄遠。我抓住木門的邊框,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
屋頂上,不知什麼時候亮起幾盞青泠泠的燈籠,圍成一個小小的圓圈。
那紅色的身影,正在圈子的中央縱情地舞著,兩袖翩飛身段柔美。
只見他足尖點地,原地轉了一圈,突然開嗓唱到:“他以為我是一個男兒漢,哪知我是女紅妝?我本得把實言對他講,話到唇邊暫隱藏……”
我像是掉進了冰窟,從頭一直涼到腳底。
這聲音,這唱腔,這姿態,這甩袖的動作……我現在,真的清醒著嗎?還是阿神竟然一語成讖?
阿神在我旁邊不停用力撞擊著我的小腿,嘴裡發出“嘿、嘿”的低喚,似乎是在催我趕緊過去。可我的腿就像是被釘牢在地板上了,根本連一動也動不了。
許是阿神發出的聲音引起了那紅衣影子的注意,他突然停下,朝我這邊看了過來。片刻之後,他將右手抬到臉旁,做出個羞怯的姿態來,細聲道:“上次給你唱了《白蛇傳》,我記得你說很好聽。那麼,今夜這《梁山伯與祝英臺》你可也喜歡?”
我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臉,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液。
我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真……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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