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麗左手拿著廚房弄來的半截蠟燭,右手端著自己和啊虎的那份飯,進到了房間裡面。
阿虎臉色死白的躺在房間唯一的木床上,身上蓋著大紅花底的厚厚棉被,斷臂上面包著的大紗布已經變成暗沉的紫黑色,而且還不斷的滲著血。
邱麗摸了摸啊虎的額頭和四肢,他的皮膚溼冷,手腳冰冷,冷得就像冰塊一樣,脈搏快而微弱。
她最擔心的問題還是出現了,阿虎由於失血過多,導致體溫下降,那床厚厚的棉被並沒有起多大的重要。
雖然一直用有彈力的塑料管子緊緊的綁在阿虎斷臂上面,強力壓迫止血,但是沒有止血藥,他的傷口根本不可能自動癒合止血,而邱麗最後的一瓶止血藥,雲南白藥也已經用完了。
沒有藥物,沒有任何的搶救設備,邱麗擔心阿虎很難渡過今晚了。
邱麗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深深的嘆了口氣,她的心情很沉重,雖然阿虎當時被喪屍咬傷,最後的下場必死無疑,但是自己親手鋸斷他的手臂,如果他因為這個傷勢而死,那自己也算是半個殺死他的兇手了。
雖然邱麗也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但是看著那誘人之極的白米飯,她卻沒有絲毫食慾。
她在不斷思考著要怎麼做才能救阿虎,在這樣漆黑的夜晚,讓邱麗出去找藥,她卻是不敢的,雖然現在小村子裡面的喪屍基本上都被周沉星引走了,但並不代表這個村子就是安全的。
她不是實力強大,有勇有謀、又有速度變異的周沉星,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在和平年代的時候,她在街上碰到歹徒搶自己手機都會感到害怕的。
雖然末日來臨,為了生存,邱麗也拿起了武器殺死了好幾個喪屍,但是這並沒有讓她的膽量和精神變得更大強大,而是更加深刻的感到了疲憊。
救人很重要、研究也很重要,但相比起來,邱麗覺得自己的命還是最重要的。
她思考了一下,回憶著還能為阿虎做些什麼,最後她想起了大學時候婦產科的教授講課時候說過,古代窮人生產遇到大出血,沒有止血藥物,就會用草灰來輔助止血,甚至還大談古代人怎麼樣製作用對付月經的止血帶,就是縫了一條雙層布袋子,在中間放上草灰,用來吸附血液。
邱麗當時聽的時候,還覺得這個婦產科教授很腦抽,但是現在她覺得這個方法說不定就管用。
她記得在小樓的院子裡面看到過一堆黃色的稻草,想到就做,邱麗把院子裡面的那堆稻草拿回廚房,燒了一大堆的草灰,用乾淨的布包了,又從灶頭上拿了一瓶桂花醇燒酒,藉著火光一看,56度,嗯,不錯,可以用了。
邱麗沒有把阿虎斷臂上的那塊大棉布解下來,直接就把草灰厚厚的敷在了上面,現在也顧不上講究什麼無菌措施了,不過她倒是把那根壓迫止血的塑料管子解了下來,長期壓迫,血液不循環,會讓他整個肩膀都壞死的。
塑料管子一解開,阿虎的斷臂上面開始大量滲血,不過很快就被厚厚的草灰吸收了,邱麗看著原本灰白的草灰被染紅,又灑了一大堆敷在上面,然後用雙手用力的壓在了阿虎的斷臂上,阿虎被邱麗這一壓,蒼白如死人的臉上出現了一股痛苦的表情,他試圖掙扎,可是虛軟的身體卻動彈不得。
邱麗完全不去思考阿虎的疼痛問題,過了一會,她滿意的看著斷臂沒有塑料管子的壓迫,竟然也慢慢的止住血了,便鬆開了緊緊壓在阿虎斷臂上的雙手。
邱麗隨便找了塊破布擦乾淨手上帶血的草灰,把那瓶56度的桂花醇燒酒倒了一些在手上,搓得發熱以後,就拿來搓阿虎的身體,讓他能夠保持體溫。
邱麗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阿虎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自己了。
夜已深,凌晨2:00,守下半夜的朱明打著打哈欠,走到樓頂和老曹開始交接班。
這個樓頂上有個加蓋的鐵皮小房間,從小房間的窗戶看下去,剛好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整個小村的情況,還有停在黃泥大道上的客車。
“媽的,守夜這種工作,以前都是跛腳妹的工作,怎麼現在輪到我們來做了。”朱明揉著眼睛,哈欠不停,抱怨的說道
“別說了,小心被別人聽見。”老曹雖然也對這個周沉星這安排十分不滿,但是他摸摸自己的肚皮,那裡彷彿還能感受到周沉星那一拳頭帶來的疼痛。
聽到老曹這句話,再想到周沉星打人不講理的態度,朱明也識趣的閉上了嘴巴,但心裡還是不停的嘀咕著:“有什麼好守夜的,車放在那裡,沒有車鑰匙,誰能開得走啊,分明是那個暴力囂張的小霸王藉機整我們吧。”
看見老曹走出小鐵門,朱明趕緊探頭從鐵皮房的窗戶看出去,皎潔的月光下,破舊的,滿是泥汙的藍色客車仍然好好的呆在路上。
他謹慎的管好窗戶和鐵皮房的小門,便安心的抱著他的鐵棍,往地上一趟,睡著了。
朱明根本沒有發現,一個豺狗大小的黑影,敏捷的跳上了二樓的窗戶,一雙血紅的眼睛在窗戶上來回掃射,最後又悄無聲息的跳到了地上,一下子就從藍色客車後尾那已經爛了一半的車窗中躍了進去。
天還沒有大亮,東方才開始發白,黑色的天空漸漸在褪色,空氣裡還充滿著夜的香氣,周沉星睜開了眼睛,他一個晚上都半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結果一夜無事。
周芷榮還在熟睡中,翻了個身又砸吧了下嘴唇,彷彿在夢中吃到了什麼好東西。
周沉星輕輕的掀開棉被下了床,出去時又輕輕的把門關上,就走下樓去了。
劉老師和張妍一大早就煮好了稀飯,又炒了碟醃白菜炒臘肉,白米稀飯的清香和酸菜的香味混在一起,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張叔、李建明、老曹、朱明和邱麗都已經起來了,全部的人都站在廚房裡面,但是還沒有人敢拿碗吃稀飯。
“周先生你起來了,趕緊喝碗熱稀飯,剛煮好的。”張妍堆著滿臉的笑容,殷切的拿著一個乾淨的大碗,盛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白稀飯。
今天的張妍和平時非常不一樣,原本油膩膩頭髮整整齊齊的梳了個馬尾,還戴了一個白色的頭箍,原本髒得看不清楚五官的臉,今天竟然乾淨無比,露出了有點蒼白的瓜子臉,大眼睛下面淡淡的黑眼圈,挺翹的小鼻子,有點蒼白的櫻桃小嘴,讓李建明、朱明等人看到了都為之驚豔無比,沒有人想到這個邋遢的跛腳女人原來竟是一個美女。
只不過周沉星對張妍的變化豪無所覺,他看了一眼張妍雙手遞過來的白稀飯,不發一言的接過以後就走到灶臺上,掀開白稀飯的大鍋蓋,嘩啦啦又倒了進去,然後拿起飯勺攪了攪。
張妍不知所措的看著周沉星這莫名其妙的舉動,緊張的搓著雙手,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們都拿碗過來。”周沉星拿著勺子,冷冷的對車隊眾人說道。
車隊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搞不清楚周沉星的舉動,最後還是邱麗率先拿起自己的那個碗,走了過去。
周沉星就勺了滿滿一碗白稀飯給邱麗,說道:“吃了。”
看見有白稀飯吃,車隊其他人也趕緊拿著飯碗圍了過來,這回周沉星卻是每人勺了一勺子而已,再次冷冷的對著眾人說道:“吃!”
李建明一口把碗裡的白稀飯吞到肚子裡,心中卻在暗罵道,‘X的,原來這小子是怕我們下毒,看來他也知道自己不得人心啊!’
其他人也已經猜到了周沉星這樣做的舉動,臉色都不是很好,雖然昨晚他們是在周沉星的暴力壓迫下屈服了,但他們還是努力的試圖和周沉星友好相處,可是周沉星這一舉動,**裸的就表達了對他們的不信任。
他們再次給周沉星的危險程度升了一個等級,這位小霸王不但暴力、不講理、看不起人,有強烈的控制慾,現在又加了一個疑心超重的標籤,每個人都在心裡暗暗警醒自己,千萬別做出什麼讓這位小霸王懷疑的舉動來。
周沉星並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何不妥,他本來就一點也不相信車隊這群人。
現在試毒完畢,周沉星便毫不客氣的裝了一大碗香噴噴的稀飯,就著醃白菜炒臘肉,咕嚕咕嚕的一大口就吃掉一碗,車隊眾人聞著那香味,喉嚨忍不住上下滾動著。
只有邱麗拿著她那滿滿的一碗白稀飯,不緊不慢的吃著。
周沉星一口氣喝了三大碗稀飯以後,又乘了一大碗稀飯,夾了幾筷子醃白菜炒臘肉,便站起來對邱麗說道:“15分鐘以後,全部人員到門口集合,準備搜索村子。”
“好的。”邱麗點點頭。
周沉星端著那碗白稀飯,剛來到周芷榮的床前,只見她閉著眼睛,鼻子開始抽動,無意識的像只老鼠一樣左右嗅嗅,最後把臉定在了周沉星的方向,接著就猛地開了眼睛。
“真是頭豬。”周沉星把碗放在床頭櫃上,看著迅速的爬起來伸著手去端碗,連筷子都不用,呼嚕嚕喝著白稀飯的周芷榮,不屑的說道
周芷榮對周沉星的冷嘲熱諷毫不在意,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專心的把這碗白稀飯喝完,又用舌頭把碗舔得乾乾淨的,連粥水都不剩一滴。
周沉星看著她添碗的樣子,趕緊搶過碗,嫌惡的說道:“你惡不噁心啊,這個碗我還要用的。”
“假正經的潔癖鬼!”周芷榮朝周沉星做了個鬼臉,吃飽以後,一種濃濃的滿足感就升了起來,她陶醉的對周沉星說道:“如果每天都能有白米吃多好啊!”
“你放心。這個村子肯定有很多米的,到時候讓你天天吃白米飯。”周沉星很有自信的說道:“保證讓你吃到眼翻白去。”
姐弟倆著裝完畢走出小樓大門的時候,車隊眾人已經各自提著自己的武器排成一個歪歪扭扭的隊列等在那裡了,邱麗就站在最前面。
“我們先從那些沒有鎖門的房子開始找起,把所有有用的東西,特別是大米、清水等東西,全部找出來統一扛到這裡,然後再整理清楚搬到車上。”周沉星言簡意賅的說完以後,就帶頭往前面走去,前面不遠處就有一處敞開大門的平房,他在那裡搞到汽油的時候也順便看了廚房,別的不說,裡面可有一大缸子白花花的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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