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自小就是孤兒,是國家養育了你。”
“你說進入部隊,精忠報國是你最大的夢想。”
“你說有了六個哥哥就有了家,就不再是孤兒。”
“你說哥哥們是兄長更是父親,待你比親人更親!”
“你說是大洪和老三在那樣的時刻,用生命護佑了你。”
喬錦然站在樓梯上,風凜齋抱著雙臂靠在牆上,四名黑衣屬下筆直的站在一旁。
隨著凌衍的開口,一字一句、字正腔圓、鏗鏘有力,卻字字痛心。
隨著凌衍的話,風凜齋的神色漸漸變的迷離,喬錦然也由開始的驚訝,漸漸痛心,眼眶火熱,幾欲落下眼淚。
“你說……”
“別說了!”坐在地上的人猛的抬頭,衝凌衍低吼一聲。
“作為軍人,忠於國家,報效國家,是天職。”
“作為……兄弟,他們將一切託付與你,難道你連一句解釋都沒有麼?小九!”
最後一句,雖然凌衍的語氣依舊平穩,可是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其中的顫抖,更聽出了最後一次喊出這個稱謂的痛心。
只見依舊狠厲的瞪著凌衍的人,緩緩的站起身,與他對視。
“想知道原因?原來大人也有一直都不明白的事麼?”冷言冷語,目光越發狠毒。
“我不曾叛國,也依然在報效國家,只是選擇的路不同。”
“與你們……大人!凌衍!陸衍!呵呵,今天告訴你,我與你們從來都不是兄弟,而是仇人!”
“我拼了命,讓他們破格錄取我,就是為了報仇,這個答案滿意麼?”
“你到底是誰?”凌衍注視著他,眸色深沉,似平靜,卻又讓人覺得他眸色深處就是無盡的深淵。
“郎九,我從來都是郎九!”那人說完,便聽他悶哼一聲,下一秒唇角流下一行黑血,雙眼瞪著凌衍就倒下了。
“郎家。”風凜齋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看了眼已經死了的兩個“郎九”,又看向一臉冷沉的凌衍,輕輕吐出兩個字。
“嗯,你上報後繼續查。”凌衍語氣淡的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是這樣的氣氛依舊沉重。
“錦然,走了,回家。”抬頭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的人,凌衍伸手喚到。
“嗯。”喬錦然點點頭,眼淚瞬間落下。
一句回家他說的輕描淡寫,卻飽含了他多少的期許和嚮往!
就連風凜齋的臉色都變了,看著他們走出大門,風凜齋閉了閉眼,嘆口氣。
“都收拾了,然後上報。”
“是。”四人一齊應聲,風凜齋轉身上樓。
夜已經要盡了,可是知道剛剛發生的事的人,都了無睡意了。
不止在銘海的,便是在京城的人都第一時間看到現場的視頻。
陸家那顆棄子再次在京城出名了!
當年郎家的事,又要重提了!
牽一髮而動全身,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將在未來的日子裡,無法成眠!
上了車,喬錦然想說的什麼,可是一想到剛剛,話又咽了回去。就這樣陪著他吧!
警局伍祺和其他人都心照不宣的忙碌著,法醫科和痕檢科也是燈火通明。
自家局裡的主檢法醫家被人炸了,雖然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有些吃驚於凌法醫的財力,但這種被人欺到家門口的行為又如何能讓大家心裡不了憋著一口氣?
便是上級領導都被驚動了,局裡之所以還算平靜,是因為局長大人不在,被叫去面見領導了。
“哎!”終於布琛伸了伸腰,嘆口氣,一臉的沮喪。
“你們說,凌法醫家這個時間點被炸,是不是還有更多貓膩啊?”
“有沒有更多貓膩我不知道。”林睿捏著鼻樑,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
“但我知道,凌法醫和頭兒都知道現場那具屍體是誰,可他們都不說。”
“大概是知道我們查不出來吧!”伍祺聽著他們的話停下手,有些怔然的喃喃到。
“哎?凌法醫不是說查就是了麼?怎麼……”秦彧一愣,隨即話嚥了回去,有些了悟的嘆到,“好像是啊!”
“哎!”小白嘆口氣,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伍哥,你是不是想到了?”
“不敢想!”伍祺搖搖頭,一臉沉重。
聞言大家又沉默了,是啊,縱然以前他們不是沒有聽說過一些被大案要案,甚至很多被列為機密的在業內也會有些風聲。
可是卻沒有想到有一天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邊,就算他們身為刑偵警員,也是有些難以想象。
黃革被殺,他那樣的人牽扯的何其多?!
凌衍的身份更是,他背後是京城裡的上級,或者說是國家更確切些,這樣的身份都不能讓有的人心生畏懼,膽大包天的做出那些讓人聳人聽聞的事情。
而且還有更多他們想不到的事情可能會發生。
一旦那些人暴露到一定程度,以凌衍的性格和事態的嚴重性,他們應該會被摒除在外,而他們頭兒……
過了會兒,隨著伍祺的低嘆聲,大家開始收拾準備休息會兒,畢竟天會亮,日子還要繼續,還有更多的工作等著他們呢!
“大霖,你說喬隊讓驗DNA,咱們主檢卻不作聲,他們到底什麼意思?”法醫科,於晨手持解剖刀,疑惑的抬頭看向對面的人。
“我哪知道?”萬霖翻翻白眼,“不過啊,我猜,主檢這事兒啊,不會有下文了。”
“哎嗨?”於晨疑了聲,“看來跟我感覺一樣啊!”
“不過那麼一棟豪華別墅被毀,主檢一點也不關心的樣子,真是有錢豪橫啊!”
“害!關心能怎樣?還得哭給你看麼?”萬霖嘆口氣,沒好氣的說到,“不過主檢可是真命大,虧得沒有回家!”
“幹活吧!”於晨伸了伸胳膊,打了個哈欠,吸吸鼻子,希望能精神些。
“困?”回到公寓,進了門,凌衍回頭看著身邊的人,一直默不作聲有些不太像她的風格。
“還好。”喬錦然搖搖頭,這種時候只有累,哪有困,他們其實應該回警局的,只是……
“雖然我不能喝酒,不過你要是想喝……”
“翎然,你是在慫恿我幹壞事麼?”脫下外套,將人拉進懷裡,凌衍低聲問到。
“什麼?”喬錦然有些懵,她明明是想讓他喝點酒休息休息,緩和一下心情,怎麼成了慫恿他幹壞事了?
“如果喝多了,面對你,我恐怕就要失控了,你要是不怕……”凌衍輕吻了下她的唇,帶著一絲戲謔的說到。
“……哼!今晚不準進我的房間!”喬錦然臉一紅,推開他就跑了。
看著關上的房門,凌衍收斂了神色,靠在門上,心中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