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末世的你》 顾初终

就在吳菱準備終結掉綠眼喪屍的時候,它突然發出最後一聲臨死的哀鳴,這哀鳴不同於往常呼叫同夥的哨聲,而是更為尖利和婉轉,直達人耳膜。

一直興奮亂跑的掃帚停了下來,豎起了兩隻耳朵。

吳菱產生了莫名的不安,回過頭去,就見塞克娜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出來,她原本平淡無奇的黃色眼睛變為淡淡的灰色眼睛,滿是殺氣,尖尖的手爪也豎了起來。

“阿娜!”小瓦自墓中追出來。

顯然塞克娜的突然發狂同綠眼喪屍的嘯叫有著不言而喻的關係,吳菱手一動,將藍眼喪屍的爪子插進綠眼喪屍的眼睛。

尖利的嘯叫停了下來,塞克娜大嬸恍若夢醒一般地停在原地,眼裡的灰色慢慢轉為平淡的黃色,爪子也放了下去,又恢復到了平常的模樣。

“汪汪!”掃帚狂吠起來。這幾天塞克娜出來的時候吳菱都讓飛天德把掃帚帶走,沒想到今天塞克娜突然自己出來了。

還沒來得及呵斥,掃帚就弓腰蓄力,一個撲躍,衝了過去。

“攔住!”

吳菱大喊,飛速朝塞克娜跑去。飛天德“嗖”地攔在掃帚面前,雙手作出停的動作,同時大喊著,“掃帚,回去!”但是掃帚兇狠起來,直接朝著塞克娜跑,竟一下越過了飛天德。

飛天德再要去攔,直接被掃帚撞開了。

楊斌的鏟子不在手裡,況且距離又遠,情急之下甩著綠眼喪屍的屍體就砸了過去,掃帚捱了打,回頭咆哮一聲,依然衝向塞克娜。

小瓦已經拉住了塞克娜往回走,朱悅試著用引力拉住掃帚,奈何掃帚的體積怎麼也得是噸位級了,身形稍微滯,就掙脫了拉力。

其餘人不敢上來送死。

眼看著掃帚就要追上塞克娜,吳菱大喊,“飛天德把楊斌扛過來!”

楊斌得到異能後的身量可不是最初文弱教書匠的身量,飛天德憋紅了臉,費力抱起楊斌,“嗖”地一聲。再出現時楊斌已經站到塞克娜和掃帚之前,手中拿反的工兵鏟迅速一轉,朝著掃帚揮去。

吳菱大喊,“飛天德用竹進把它捆起來!”

掃帚畢竟還是狗,下意識要躲避人類的打擊,一跟竹進藤退趁機附上了他的脖子,瞬間繞了一圈,以十足的速度優勢往後一拽,掃帚被拉了個大跟頭,可是飛天德的力量比不得楊斌,過分的加速只會讓自己手臂受傷。

吳菱大喊,“交給楊斌!”

遞交完成,楊斌拉著掃帚朝塞克娜的反方向狂奔。

與此同時,小瓦拉著塞克娜進入狹窄的墓道。

吳菱鬆了口氣,衝刺接近掃帚,以楊斌的速度,並不能保證自己不被掃帚追上並且受到傷害。吳菱只能自己衝了上去,一手拉住掃帚脖子上的毛,一個縱慾翻了上去。

“拿水潑狗頭!”

眾人四下找水,楊斌鬆開竹進藤退就地一滾,斜斜地滾離掃帚的視線。

吳菱壓低身子,貼近掃帚的身子,左手還是握著頸部的皮膚,右手握拳,一下接一下狠狠地砸下去。

她人小力量小,就把力量和接觸面積都壓縮在關節處,掃帚吃痛,嗷嗚一聲,回頭要咬她。但是吳菱坐著的地方,正是狗撓癢癢是最難抓到的地方之一,匆忙之下,連咬了幾口都沒咬到,在原地撲騰出大片灰塵。

小瓦又衝了出來,看見吳菱的境況就要過來。“別過來!”吳菱十分費力地騰出一點精力回應他,手上不斷地敲打著掃帚的大腦袋。

跑就算了,顛也忍了,你轉個毛嘛!

吳菱此刻的感覺就是,暈。

只能兩手都抓住掃帚的脖子,毛茸茸熱乎乎的狗味兒傳來,惹得她幾乎要打噴嚏。

恰在此時,飛天德端著一鍋水閃了過來,劈頭蓋臉地澆在掃帚頭上。

一般興奮過度的狗遇水就會冷靜些,掃帚也不例外,狠狠灑灑滿頭的水,停了下來,彷彿認出了自己的主人,站住不動了。飛天德生氣地朝它吼:“不聽話老子宰了你啊!”

看出了主人的憤怒,掃帚表現出一隻乖狗狗認錯的態度,一下趴倒,小眼睛十分委屈地埋進爪子裡。

吳菱暈暈乎乎地下了狗背,小瓦和朱悅忙衝過來把她扶到一邊,吳菱搖搖頭,還是撐不住把頭埋進膝蓋,胃部的蜷曲讓她好受了些。

飛天德看了更是光火,一巴掌拍在掃帚頭上,“以後要聽話知道沒!”

掃帚嗚嗚幾聲,不敢有意見。

飛天德走到小瓦面前,十分鄭重地鞠了一躬,“小瓦隊長,我對不起你!沒管好掃帚,你處置吧。”

小瓦仍然面有怒容,但看了看飛天德和掃帚,還是皺眉說,“算了,不能有下次。”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吳菱有沒有事。

朱悅大為緊張地蹲著看吳菱,她面色慘白,冷汗淋淋,看得她嚇得不行。站起來指著飛天德,“你怎麼管掃帚的嘛!”

飛天德任由她說著,一聲不吭。

“我沒事。不要說了。”吳菱費力地抬起頭,深呼吸了幾下就要站起來,“行了行了,我真的沒事。”

小瓦面色很不好看地看著她,“難受就不要硬撐。”

“沒。事。”吳菱一字一頓地確定了自己的回覆,緩了一緩,“塞克娜大嬸怎麼樣?”

小瓦看著她,然後移開目光,“阿娜沒事。”

“那就好。”

吳菱在朱悅的攙扶下到裡面歇息,周圍的人圍了一圈,關切地望著她。

然而片刻之後,朱悅就衝了出來,直接一個引力把飛天德扔出了老遠,“小菱都吐了你個混蛋!”

小瓦面色一變,拖著傷腿急急走進墓室。

這件事的後果就是,一向討人喜歡的掃帚在好幾天裡走到哪都會受到怒視。它只能嗚嗚地哀嚎著,安分守己地趴在角落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連帶著他可憐的主人,常常垂頭喪氣地走過來摸摸它的大腦袋,“你可好,不用捱罵。我都快被朱悅罵死了!”

一人一狗就默默地蹲在角落,場景十分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