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博的攙扶下,滿身是血的葉墨桐坐上了警車。
看著身邊恭恭敬敬,規規矩矩地攙扶著自己的馬博,葉墨桐有一種要登基做老佛爺了的萬人之上的錯覺。
一進到警車裡,羅傑像個燃燒的小鞭炮一般,一邊給葉墨桐找靠枕,一邊嘴巴噼裡啪啦說個不停。
“葉墨桐,你好點了嗎”羅傑把靠枕給葉墨桐墊高了點。
“還好。”葉墨桐勉強從嘴角扯出來一絲笑。
“葉墨桐,枕頭這樣墊難受嗎要不要往下墊墊”羅傑又把枕頭往下抽了一點。
葉墨桐笑笑,“不用了,這樣墊正好。”
羅傑繼續吧啦吧啦:“葉墨桐,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要是真的很難受的話你就哭出來,哭出來會好過一點。”
葉墨桐嘴角微抽:“滾”
你丫的能滾多遠就給老孃滾遠點
“葉墨桐,你疼不疼是不是很疼哎呀呀又流出來好多血快把傷口捂緊”羅傑驚呼,“葉墨桐,快把傷口捂緊”
葉墨桐二話不說就給羅傑扔過去一個白眼,疼不疼你丫的被人砍一刀,看你疼不疼
又不是在演偶像劇要是疼就哭出來丫的,就是因為疼才哭不出來好嗎
狹小的車廂裡瀰漫著一個濃烈的血腥味和羅傑的驚呼聲。
胸部上方的傷口正在往外冒血,葉墨桐閉著眼睛,把傷口捂緊。
可捂緊傷口的話,就會很疼,要是不捂緊傷口的話,傷口就會止不住的往外流血。
羅傑嚎了一聲,“葉墨桐,快捂緊”
葉墨桐莞爾一笑,她想,老孃我還沒斷氣呢
她輕輕合上眼睛,說道:“羅傑,你不要吵,我先睡會兒。”
葉墨桐醒來的時候,天還是朦朦朧朧的,周圍一片昏暗。
感覺到手被一個溫暖乾燥的大手包裹住,葉墨桐輕輕地皺了皺眉。
下意識地睜開眼睛,陡然發現床邊坐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股清冷淡漠的氣息,動也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卻讓葉墨桐憑空地生出了一種安全感。
輕輕動了動,想把手從大手中抽出,突然包裹住小手的大手莫名地緊了緊
楊一帆麼是楊一帆麼
葉墨桐嘴角微微上揚,沒來由的心安,便又沉沉地睡去了。
葉墨桐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病床前桌子上的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半撐著身體,就往床頭夠手機。
無奈手太短,夠不著
趴著夠傷口太疼
是誰啊這麼一大早打電話來
葉墨桐無奈,強撐著半身不遂的身體坐起來,拿過手機。
咦
黑色的手機
這不是她的手機她的手機是粉色的
往手機屏幕上一看,來電顯示人是harryharry是誰
大腦還沒來得及對身體作出指令,手指卻鬼使神差的,就滑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邊是往杯子裡倒酒的聲音和玻璃的碰撞聲,“一帆,為什麼想要退出娛樂圈要知道你現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是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醇厚低啞。
葉墨桐懵住了,楊一帆要退出娛樂圈
“一帆”電話那邊的男人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不,你不是一帆,你是誰”
葉墨桐的手緊緊攥住被單,她是誰
她是楊一帆的誰
久久沒有出聲。
“楊一帆的新寵”電話那頭的男人語氣中有了一絲挑逗,“不說話我就當你是楊一帆的新寵了”
新寵
楊一帆還有舊寵
沒有經過大腦思考,葉墨桐便脫口而出,語氣中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醋意,“楊一帆的舊寵是誰”
說出來她又後悔了
楊一帆的舊寵是誰幹她什麼事
她是以什麼立場問的呢
新寵的立場麼
“哈哈,”電話那頭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怔了片刻,葉墨桐又說道:“您不用告訴我楊一帆的舊寵是誰,我不想知道。”
幾秒後,又補充道:“而且我也不是楊一帆的新寵。”
“哈哈哈”那邊的男人笑得樂不可支,只一個勁兒地說有意思有意思。
葉墨桐輕撇嘴,有意思個頭啊這不是巴不得她和楊一帆鬧彆扭嗎
“咯吱”一聲,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楊一帆拎著保溫桶走了進來。
葉墨桐抬眼,將手機遞給楊一帆,小聲說道:“你電話。”
楊一帆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接過手機,將保溫桶遞給葉墨桐,然後將手機貼在耳邊,輕輕地“喂”了一聲,就走到病房外面去接電話了。
楊一帆前腳剛走,葉墨桐的手機就響了。
是趙丹的聲音,“喂,桐桐啊,你去哪裡了啊怎麼昨天晚上都沒回來,打你手機也關機,是不是又喝多了啊”
“不是,我們單位組織去海南島旅遊,我本來是要打電話回來報平安的,可誰知道昨天太累早早地就睡了,今天才想起來,你們不用擔心。”
葉墨桐輕舒一口氣,還好老媽不知道她被人砍傷的這件事,要是知道了,那警察的這份飯碗也就保不住了
“哦,那你現在在海南”趙丹開始咋咋呼呼,“在那邊不要隨便出門,出門也要和同事一起,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能要,晚上睡覺之前要把房門鎖好了”
和趙丹打完電話後,葉墨桐眼皮沉沉的,上眼皮又開始和下眼皮打架了,於是重新躺下,繼續睡。
楊一帆打完電話之後,回到病房,發現那個面容蒼白,臉色憔悴的女孩正在睡覺。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坐在椅子上,眉目含情,一瞬不瞬地盯著葉墨桐,像是怎麼也看不夠。
女孩的臉色比昨天他剛來病房的時候好了很多。
雖是仍然很蒼白,但還算是有了一點血色。
女孩的手不安分地從被窩裡伸出來,放在外面,楊一帆勾了勾唇角,輕輕拉起女孩的胳膊,將她的手放回被窩裡。
不一會兒,葉墨桐的手又伸了出來,楊一帆眸色一深,大手直接覆上葉墨桐溫溫軟軟的小手,牢牢地握住,不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