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的臉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葉墨桐微笑:“您好,請問我們認識嗎”
女人沒有搭理葉墨桐的話,低頭在黑色皮包裡翻翻找找,找出來一盒雪茄,抽出來一根含在嘴裡,接著又抽出來一支雪茄遞給葉墨桐,“抽菸嗎”
她的手指很白很細,卻是那種病態的白。
葉墨桐客氣道:“不了,謝謝。”
女人一隻手遮住雪茄,一隻手熟練地點燃雪茄,然後用力地吸了一口,幾秒後,一圈煙從她的鼻子裡冒出來,接著她又吐了一口氣,白色的煙從她的紅唇中緩緩溢出,煙霧裊裊上升,猶如盛開的玫瑰。
除了在電視裡,這是葉墨桐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看到吸菸吸得如此邪媚張狂,像是在表演一個精彩的節目一般,將雪茄吸得如此精彩的女人。
女人像是置身於她自己的世界中,不停地吸菸,不停地吐菸圈,完全忘了身邊還有一個葉墨桐的存在。
她享受的樣子有點像那天砍她的女人
不是有點像就是那天砍她的女人
該不會是來找她報仇的吧
不那天砍她的女人懷孕了,而這個女人小腹卻很平坦。
葉墨桐鎮定了一下情緒,開口問道:“請問您是哪位”
女人纖細雪白的手指夾著雪茄,看了一眼葉墨桐,將手裡的雪茄煙灰彈掉,語氣中有著一絲不屑:“我是來謝謝你那天救了我。”
“你是那天被藏在櫃子裡的女人”葉墨桐驚呼。
那天她被砍傷後,雖是知道櫃子裡有一個女人,但因為傷口一直在流血,所以就沒有仔細看那女人的樣子,原來她們真的是雙胞胎
而在住院的那段期間,孫隊他們也再沒有提起過此事現在想想,覺得有點詭異。
雪茄很快便被女人抽完了,女人把雪茄扔在地上,然後伸出左腳,慢慢地,慢慢地壓著還有著點點亮光的雪茄頭,最後狠狠一揉,像是跟腳底下的雪茄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你好,葉警官,我叫鄭丹,我的姐姐叫鄭雙。”鄭丹踩完雪茄之後,向葉墨桐伸出一隻手來。
那是一雙可以稱之為瘦骨嶙峋的手,很瘦很瘦,很白很白,握上去掌心一片冰涼。
鄭丹邀請道:“介意找個咖啡店坐下了聊聊嗎”
葉墨桐點點頭,和鄭丹走到警局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點了兩杯咖啡和一些點心。
這家咖啡店的咖啡不好喝,總是苦澀澀的,又苦又澀,不過點心味道不錯,甜甜的,每次葉墨桐不想吃飯的時候,都會過來買一些點心解解饞。
但是敏姐他們都說這家咖啡店的點心又甜又膩,一點也不好吃,只有咖啡稍微正宗一點。
葉墨桐笑得甜甜的,賣力推薦道:“鄭小姐,你嚐嚐這個甜甜圈,超級好吃,我每次來必點”
鄭丹看了一眼咖啡店四周的環境,兩個字來描述:惡劣。
四個字來描述:極其惡劣。
咖啡店內部燈光昏暗,桌子上還有終年擦不盡的汙漬,窗外有一些小孩在追逐打鬧,也有中年婦女在追趕小孩,讓他們抓緊回家吃晚飯。
嘖嘖嘖,這就是沒錢人的生活,喝著劣質的咖啡,吃著劣質的甜甜圈,終身都要在這個貌似貧民窟的地方努力奮鬥,毫無理想可言,毫無生活可言。
沒有品質的生活,這樣的生活
一種高於常人的優越感頓時油然而生。
鄭丹視線轉向葉墨桐,眼神中充滿了戲虐,她低頭抿了一口咖啡,動作優雅,“你平時經常到這裡來”“是啊,”葉墨桐露出一口白牙,“我超級喜歡吃這裡的甜點你嚐嚐看,這個甜甜圈真的好吃”
果然,貧窮的人
鄭丹笑了笑,眼神中滿是蔑視,“我從來不吃這種東西的。”
她纖細的手指捏著勺子,輕輕地,優雅地攪拌著白色瓷杯中的咖啡,“葉警官,我姐姐鄭雙被你們抓進了監獄,我姐夫也被你們抓進了監獄,我今天來是想讓你把鄭雙無罪釋放的。”
“咳咳咳”葉墨桐正一臉滿足地吃著甜甜圈,一聽到鄭丹說讓他們放人,當時就被甜甜圈給噎住了。
喝了一口咖啡,定了定神,舒了一口氣,葉墨桐滿臉疑惑地問道:“你姐姐他們想殺了你,你還”
“若是把鄭雙無罪釋放,她要是還傷害你怎麼辦”
葉墨桐捏了捏眉心,突然覺得心力交瘁,“鄭雙犯了法,就要依法處置,所以這件事情沒商量。”
鄭丹依舊不停地攪拌著咖啡,指尖卻捏得發白。
看葉墨桐的語氣很堅決,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她盯了葉墨桐許久,犀利的眼光像是在看一件貨物。
葉墨桐被她看得心裡直慌慌。
半分鐘後,鄭丹突然開口道:“你的工資夠花嗎”
葉墨桐微微皺眉,怎麼無端問起了這個,“夠花。”
她家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但吃的穿的用的都能買得起,家境也算得上殷實。
怎麼,她現在看起來像缺錢花的人麼
鄭丹從包裡掏出來一張名片,遞給葉墨桐,說道:“要是你缺錢就來找我,我借你。”
要是缺錢就來找她
她借給她
葉墨桐當時就感動地說不出話來了,即便她現在不缺錢,但她依然感動得要死。
葉墨桐說了聲謝謝,然後接過名片,名片上寫著:足浴城桑拿公司董事長鄭丹。
董事長
看起來好像很有錢的樣子
既然是董事長,又這麼有錢,怎麼鄭雙要這樣對待她的妹妹
感覺不像是金錢上的糾紛吶。
葉墨桐把名片放進包包裡,問道:“鄭小姐,能不能冒昧問您一件事”
“你問。”鄭丹看著窗外,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你姐姐鄭雙和她的丈夫為什麼要這麼對你他們好像是想要置你於死地。”
鄭丹往後一靠,靠在柔軟的沙發椅上,雙手交叉,優雅地搭放在大腿上,“怎麼,難道你沒有審訊他們鄭雙沒有告訴你原因”
“這幾天我住院了,什麼都不知道。”葉墨桐訕訕道:“如果你不方便說就算了。”
“方便,有什麼不方便的”鄭丹笑了,但卻笑得瘮人,“你都方便聽,我有什麼不方便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