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致遠，你怎麼招惹那個大小姐了？”張維邊觀察著試管裡的溶液邊戲謔道。寧致遠瞪了他一眼：“說什麼呢，我躲還躲不及呢，怎麼會去招惹她。”

“寧隊，我勸你也別躲著了，”時明亮放下手裡的工作，看著寧致遠說，“萬一人家來找你是為了案子的事兒呢？就算不是，你把話跟她說清楚，也省得以後麻煩。”

寧致遠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是去問問她有什麼事兒吧。”

鬱雪莉坐在特案隊辦公室會議區的桌前，手裡擺弄著水杯，見寧致遠從裡間屋裡出來，她笑了笑：“你終於忙完了？”寧致遠坐到會議桌對面，面無表情地說：“鬱小姐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還有工作沒做完。”

“我們倆能出去談談嗎？”鬱雪莉無視了寧致遠的冷漠，眼神熱切地望向他。“不好意思，鬱小姐，”寧致遠淡然地說，“如果是關於案子的事情，請你在這裡說就好了。”

鬱雪莉的眼神黯了黯：“你今天上午去我家的，是嗎？”“是，”寧致遠點了點頭，“我和陳鋒、方建業一起去的，有什麼問題嗎？”

“你們懷疑是我家裡人下的毒？”鬱雪莉擰著眉說。寧致遠長出了一口氣：“鬱小姐，關於案件的進展，我暫時還不方便跟你透露。”

鬱雪莉勾起一側的嘴角苦笑一聲：“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們家裡人不可能做這種事兒。我和我弟弟雪冬就不必說了，我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去害自己的母親。我想你們對我家的情況也瞭解過了，顧俊洋、丁曼玲你們不是都已經審過了嘛，想必你們也知道我爸爸的那些事情。”

“我奶奶因為這件事，差點要跟我爸爸斷絕母子關係，她覺得是我爸爸對不起我媽媽，因此對媽媽就象對自己的女兒一樣，所以她不可能對我媽媽下這個毒手。”

“還剩下一個小芬，雖然上次因為雪冬的事情我媽媽差點兒就把她攆走。但平時我媽媽一直對她很好，她不可能記仇。況且小芬的膽子很小，就算是有怨氣，她也幹不出來這種殺人害命的事兒。”

“所以，鬱小姐的結論呢？”寧致遠不動聲色地問。鬱雪莉笑了笑：“我想你們應該調整一下調查的方向。不要把眼睛只盯在活人身上。要知道我媽媽一死，最大的受益人是蘇子明，他才應該是頭號嫌疑人。”

“可是，蘇子明也死了，這又如何解釋呢？”寧致遠問。“這個很好解釋，”鬱雪莉聳了聳肩，“你應該還記得，我媽媽出事之前，曾經和他一起單獨在辦公室裡呆過一段時間，這個時間足夠他下手的了。出事之後，他一再反對進行屍檢，如果不是我堅持，恐怕我媽媽就會被認為是猝死。屍檢結果出來後，你們開始著手調查，蘇子明害怕了，乾脆用同樣的方法自殺。反正他要錢的目的也是留給他兒子，這樣還可以把罪名嫁禍到我們家人的頭上，一舉多得呀！”

寧致遠看了看鬱雪莉：“鬱小姐還有其他的推斷嗎？”鬱雪莉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搖了搖頭說：“沒有了，我覺得這就是整個案子的過程。”“那好，”寧致遠站起身，“謝謝鬱小姐為我們提供這麼重要的線索，我還有事兒，就不送你了。”

說完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徑直朝工作室走去，經過陳鋒身邊的時候高聲說：“陳鋒，去送一下鬱小姐。”

鬱雪莉驚訝地看著寧致遠的背影，沒想到兩個人的談話這樣就結束了。陳鋒過來露出招牌小酒窩笑了笑說：“鬱小姐，我們寧隊很忙，我送你下樓吧。”“不用了，”鬱雪莉瞪了他一眼，“我認得出去的路。”說罷，氣哼哼地站起來出了特案隊的辦公室。

陳鋒撇了撇嘴也沒跟著她，而是拉著方建業一起去了工作室。一進屋陳鋒就衝寧致遠擠了擠眼睛：“寧隊，你夠厲害的，把那個鬱大小姐氣得夠嗆。好歹人家也是來提供線索的，你就不能客氣點兒嘛。”

“剛才她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吧？”寧致遠抬眼瞟了瞟他。方建業呵呵笑了兩聲：“我看這鬱大小姐的想像力也夠豐富的，一定是電視劇看多了。”

“她說什麼了？不會直接向你表示好感了吧？”張維看著寧致遠調笑道。陳鋒憋著笑說：“那倒沒有，我看張維哥才是電視劇看多了，還都是言情劇。剛才鬱雪莉說是蘇子明毒死了付小凡，為的是謀奪她的家產。後來怕事情敗露，乾脆以同樣的方式自殺，把罪名嫁禍給付小凡的家人，把遺產留給蘇正平。”

時明亮笑著搖了搖頭：“這故事情節還挺跌宕起伏的，真可以拍成電視劇了。不過，乍一聽好像還挺有道理似的。”

“所以，我沒有聽她繼續編下去，就下了逐客令。”寧致遠說，“蘇子明身為一名註冊會計師，肯定對於法律條文是比較瞭解的。如果他想得到付小凡的家產，甩點兒手段離婚就行了，或者乾脆利用他浩海集團賬務總監的身份也可以把資產轉移到他的名下，完全沒有必要冒殺人的風險。”

方建業咂咂嘴說：“人家鬱大小姐本來是想約你出去單獨談談的，是你不給機會，所以沒辦法才編了個故事講給你聽。但是，寧隊，你也有點兒太不解風情了。”

寧致遠怒瞪著他：“別胡說八道，你解風情，你怎麼不出去跟她單獨談呀！”“人家不是沒邀請我嘛。”方建業嘿嘿笑著，“不過，寧隊，你這麼做是對的。誰都能看得出來鬱雪莉對你有意思，如果不早點兒防範，讓嫂子知道了，恐怕更得是個麻煩事兒。”

實驗還沒有結果，寧致遠也不想讓大家過於勞累，他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六點多鐘了，便說：“明亮，把東西都先收好，今天就先到這兒，明天再繼續。大家都收拾收拾，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