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追凶》 星星先生

二十分鐘後,寧致遠在凌雲志家門口見到了鄧孝言,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的男人,一直低著頭,一副沮喪的樣子。看得出來,這個就是把凌雲志給跟丟了的那名刑警。

鄧孝言一見到寧致遠就滿臉歉意地說:“寧隊,真是對不起。小江中午接到他媽媽打來的電話,說他爸爸高血壓犯了,當時凌雲志已經進了家門,小江覺得他一時不會出來,就到樓側面去接電話。他也是所在樓下說話聲音再驚到凌雲志,沒承想,那傢伙太狡猾了,趁這個時間跑了。”

寧致遠沒有責備鄧孝言和那名姓江的刑警,而是和陳鋒、時明亮一起直接上了樓,時明亮沒費什麼力氣就打開了凌雲志家的大門。凌雲志家是一套老式的兩居室,進門是一個小客廳,一邊是廚房和衛生間,另一邊則是兩個房間。

屋內的擺設不多,看起來都比較陳舊,傢俱還都是十幾年前的款式。但屋子裡收拾得還算乾淨。客廳裡一張老式的摺疊餐桌上鋪著洗得有些起球的白色鉤花臺布,兩把紅色皮革摺疊椅放在兩邊,上面居然還墊著手工拼布的坐墊。

臥室裡的傢俱也很少,一張一米五寬,帶床頭櫃的雙人床,一個三開門的大衣櫃,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個梳妝檯。而另一間充當書房的房間靠兩側牆壁放著整組的書櫃,中間窗戶下面是一張寫字檯和一把轉椅。兩組書櫃已經佔據了房間的大部分面積,再加上那套桌椅,本就不大的房間顯得有些擁擠。

書櫃當中有一層擺放了一個木頭相框,裡面鑲著張退了色的彩色照片。可以看出照片裡的男人正是凌雲志年輕的時候,他旁邊是一個梳著兩條辮子的女人,從衣著上來看,應該是凌雲志已經去世的未婚妻。兩人並排而立,姿勢並不是很親密,臉上還都帶著略顯羞澀的笑容。

時明亮在衛生間裡找到了他想要的毛髮和指紋,以便拿回局裡做DNA對比。然後他在查看了書房裡的打印機後,篤定地對寧致遠說:“那幾張聖母像就是從這個型號的打印機裡打印出來的。”寧致遠點了點頭:“都帶回去,仔細查查。”

寧致遠從書桌的下方拖出來一個小紙箱,裡面放滿和各種練習臂力的健身器,他掂了掂其中的一個啞鈴,譏諷道:“難怪他臂力過人,原來天天在家練這玩意兒。”

“寧隊!”隔壁臥室裡的陳鋒大聲叫道,“這裡有一個假髮套。”寧致遠和時明亮趕緊去了臥室,陳鋒指著梳妝檯下面的小櫃子說:“從這裡找到的。”時明亮在梳妝檯前蹲下,在櫃子裡又翻了一通,除了這個假髮套外,裡面還有兩頂帽子和一個牛皮紙袋。

時明亮捏了捏袋子,眼前一亮:“這裡面應該是我們最想找到的東西。”他邊說邊打開了那個牛皮紙袋,五條顏色各異的文胸肩帶被倒到了梳妝檯的桌面上。

“我的個乖乖,”陳鋒驚呼道,“有了這個,他凌雲志還有什麼可說的。沒想到這麼一個道貌岸然的知識分子居然真的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寧致遠拿出手機,直接給張維打了電話:“發通緝令,全面通緝凌雲志。”

帶著在凌雲志家裡搜出來的證物回到市公安局,其實即便沒有其他東西,只是那五根文胸的肩帶就足以證明凌雲志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可是凌雲志的突然失蹤卻是讓特案隊的人感到焦急。一方面他們急於將他捉拿歸案,另一方面怕凌雲志再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時明亮帶回來的毛髮經檢驗與之前張維留存的DNA基本符合,聖母像的原稿也在凌雲志家裡的電腦中找到了。

同時還找到了這樣一段文字:胎兒和一個孩子沒有什麼不同。胎兒自受孕之初,就有生存的權利。你剝奪了他(她)生存的權利,同樣也是剝奪了自己的權利。他(她)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也從未有過任何過錯,你卻如此無情地拋棄了他(她)。因此,你要為你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最大的代價。

通緝令發出去兩天後,依然沒有凌雲志的任何消息。機場、火車站、長途汽車站都沒有他的購票記錄。交管部門在各出城路口設置的路卡也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直到第四天傍晚,特案隊突然接到分局鄧孝言打來的電話,說是在大學城某高校附近發現一個疑似凌雲志的人。寧致遠聽到這個消息突然心裡一緊,那所學校正是安靜上輔導班的學校。他連忙召集特案隊的人趕往大學城。

路上他打電話給安靜,電話響了幾聲之後才被接聽。寧致遠焦急地問:“你在哪兒?”安靜對他那略帶顫抖的聲音搞得很是疑惑,愣了愣才說:“我剛下課,正從校園裡往外走。怎麼了?”

寧致遠聽到安靜現在是安全的,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叮囑道:“趕緊找個人多的地方,不要自己單獨一個人,我馬上就到。”“那我去圖書館的咖啡廳吧,那裡總有人。”安靜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圖書館大樓說。“好,就在那兒等我。”寧致遠答道。

車子開到安靜上課的學校,寧致遠讓張維聯繫鄧孝言,讓他帶人在學校各個出口布控,然後自己一個人向圖書館大樓走去。

一路上寧致遠小心地觀察著周圍來往的人群,直到他接近圖書館的大樓附近也沒有發現凌雲志的蹤跡。他觀察了一下大樓周圍的環境,心裡糾結了一會兒,給特案隊的人發去了消息,給每個人都安排了位置,這才繞到了圖書館大樓後門的小徑附近隱藏起來。

隨後寧致遠又發了條信息給安靜:“從後門出來。穿過那條小徑,我在另一頭等你。”

圖書館大樓位於學校的最北端,從後門出來,穿過那條小徑就可以看到圍牆。平時就很少有人經過,此時更是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