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到了特案隊辦公室，寧致遠依舊保持著美麗的心情。張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揶揄道：“致遠，你這一早上吃什麼了，這臉上跟開了朵花兒似的。”

時明亮用手肘拐了拐張維：“我說哥哥，這你都看不出來，肯定是昨天晚上……嗯嗯……”陳鋒嘿嘿笑了兩聲接言道：“我現最近只要寧隊和安醫生約會之後，都會是這樣的表情。”

“行了，行了，”寧致遠假意板起臉說，“上班時間不要開玩笑，看人家建業，就不象你們這樣不正經。”方建業眨了眨眼睛，看怪物一樣看著張維：“張維哥哥，不是當弟弟的說你，咱們特案隊屬你年齡最大，可是你咋一點經驗都沒有呢？寧隊這明顯就是被愛情滋潤過了頭嘛，甜蜜自然寫在臉上。”

眾人鬨笑，寧致遠瞪了方建業一眼：“你個小屁孩兒，別學他們。趕緊，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張維，你和陳鋒今天不是要去付小凡家嗎？怎麼還不走？”

“這才七點五十五分，還沒到上班時間呢。”張維看了看錶說，“我們倆這麼早去人家裡，難不成是趕著去吃早餐？”

“就是，”陳鋒幫腔道，“我剛才往付小凡家打過電話了，鬱雪莉接的，她說除了蘇子明，今天家裡其他人都在。至於蘇子明今天會去哪裡，她不清楚。”

“這還差不多，”寧致遠點了點頭，“建業，你給蘇正平打個電話，讓他到局裡來一趟，我要找他談談。陳鋒，你把付小凡沒查完的通話記錄給明亮，明亮今天就負責這個事兒就行了。”

各人領了任務，開始行動。蘇正平在接到電話後，表示自己處理好公司的事情就會過來。一直到上午十點，他才匆匆趕到了市公安局。

寧致遠把蘇正平帶到辦公室的會議區，又讓方建業倒了杯水給他。蘇正平接過杯子，道了聲“謝謝”，直接喝了一大口才說：“抱歉，寧隊長，我早上有個會，開完就馬上趕過來了。你們找我過來，是不是想問關於付姨的事情呀？”

“既然蘇先生這麼直率，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寧致遠微微笑了笑說，“付小凡被害的那天上午，你是不是去過她公司的辦公室？”

“是，我是去了。”蘇正平滿不在乎地說，“我知道你們肯定要問這件事兒。也合著我倒黴，偏偏那個時候去了，你們懷疑是我投的毒吧？”

寧致遠沒有想到蘇正平會這麼直截了當，他輕笑了一聲說：“在沒有破案之前，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蘇正平點了點頭：“也對，你們警察本來就是懷疑一切的人，看誰都象嫌疑犯。”方建業瞪了他一眼，蘇正平趕緊說：“別誤會，沒有諷刺挖苦的意思，我就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我覺得你們這麼做是對的，對誰都不懷疑，那還怎麼破案啊。”“蘇先生既然這麼明白，那就請你說說當天的情況吧。”寧致遠沒有介意蘇正平的講話方式，而是直接將談話引入了正題。

“好，我就實話實說。”蘇正平掏出一包煙，向寧致遠和方建業示意了一下，寧致遠擺了擺手：“我們不吸菸，蘇先生請便。”

蘇正平自己點了一支菸，把煙盒放到一邊說：“你們應該知道我在一家對外貿易公司做銷售經理，最近呢我想辦一個客戶招待酒會。我的客戶呢，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我也想爭個臉面，所以這酒會的地點當然不能太差。但是公司的資金有限，我就想找付姨行個方便。”

“本來我想著付姨現在大小也算是我的後媽，怎麼也得給我這個面子吧。可是她卻說浩海集團有自己的規矩，她不能開了這個先例，酒會可以在浩海旗下最高檔的酒店辦，但費用該多少是多少，哪怕她過後再用個人的錢全額返給我都行，就是不能直接從賬面上減免。”

“你們看付姨這話說的，如果讓她過後再把錢都返給我，那我成什麼人了？仗著我爸的關係跟後媽要錢花？這說出去還不得讓人笑話死我。再讓我爸知道這事兒，少不了又是一頓臭罵。”

“那天付姨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好，我想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就先走了，想哪天等她心情好的時候再跟她說。這就是事情經過，我說的可全都是實話。”

寧致遠點了點頭：“你說那天付小凡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是怎麼個不好法？”“嗯……”蘇正平想了想說，“我看她臉色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沒化好妝的關係，看起來好像有點兒蒼白。說話的時候也不象平時那麼精神十足，總感覺象是有氣無力似的，還有點兒心不在焉。”

“你對你爸爸和付小凡的婚姻怎麼看？”寧致遠突然轉換了話題。

蘇正明輕哼了一聲，揚起嘴角說：“我還能怎麼看，那是他們倆自己的事情，再說了，就算我有什麼看法，又能怎麼樣。他們倆個去登記領證，我爸事先是一個字都沒跟我透露過。直到除夕那天，我爸說讓我跟他一起去付家吃飯，在飯桌上他倆才宣佈了這件事兒。”

“其實我一直是支持我爸再婚的，但說實話，與其找個象付姨這樣的富婆，我寧願讓一個普通人當我後媽。”

寧致遠不解地擰眉看著蘇正明：“此話怎講？有一個有錢的後媽不是更好嗎？”

“這你可就錯了，寧隊長。”蘇正明撇了撇嘴，“我剛開始知道我爸跟付姨的事兒，也挺高興的，想著以付姨的資本和人脈，怎麼說也會對我的事業有些幫助。可後來一看，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付姨這個人太正統，根本就不是我想像的那樣。再加上他家那一老二小，根本就沒把我們父子放在眼裡。尤其是鬱雪莉，要不然就是不說話，只要一開口，那肯定是夾槍帶棒的。上次鬱雪冬玩綁架那回，你們也都看見了，她凡事都針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