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追凶》 星星先生

晚上來醫院看病的病人雖然不象白天那麼多,但門診大樓前還是有不少病人和出來買晚餐的住院病人家屬從此路過,大家都被這聲巨響驚呆了,紛紛湊過去想看看生了什麼事情。??? ?突然間大聲的驚叫傳來:“不好了,有人跳樓了!”人群中也出了陣陣的驚呼,甚至有膽小的女人被嚇得哭了起來。

寧致遠四人快步跑過去,撥開人群,只見一個人仰臥在地上,頭側向一邊,黑色的波浪狀長散落在地上,紅色的血從頭部下方蔓延開來,彷彿來自冥界的曼珠沙華般透著令人窒息的殘豔。慘白的臉上,一雙滿含驚恐而瞪大的眼睛和微微張開的嘴唇似乎在告訴人們,就在前一刻,這雙眼睛曾經看到過魔鬼的出現。昏黃的路燈下,白色的醫用大褂與黑色的長、紅色的血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饒是見過無數屍體的刑警們也對眼前的一幕感到震驚。

“肖醫生!”一聲顫抖地呼喚傳入寧致遠的耳朵,這是他十分熟悉的聲音。回過頭,只見安靜捂著嘴,一雙大眼睛裡充滿了驚詫與惶恐,只穿了一件毛衣和牛仔褲的她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驚嚇,肩頭不停地抖動著。寧致遠緊皺著眉頭,脫下大衣披在安靜肩上,順勢把她圈在懷裡,一隻大手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前,阻斷了安靜的一切視線:“別怕,有我在。”

“宋明,”寧致遠一邊輕輕拍著安靜的背,一邊扭頭對宋明說,“給局值班室打電話,派人過來封鎖現場。另外讓技術科和法醫室的人也都趕緊過來。”已經開始和大楊、江雪一起疏散人群的宋明拿出手機開始撥打號碼。剛剛趕到的齊放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的肖玉平,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十幾分鍾後,幾輛響著警笛、閃著紅色頂燈的警車駛進了d市中心醫院。法醫張維從車上跳下來,看到寧致遠懷裡摟著個姑娘,他瞪大眼睛,半張著嘴,這個從未對各種恐怖的屍體和令人作嘔的屍塊產生過絲毫畏懼的男人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回頭看了一眼一起趕過來的陳鋒和吳力濤:“我是不是眼花了?”

不等二人回答,張維走過去用手指戳了戳寧致遠的後背:“什麼情況?”寧致遠扭過頭看了張維一眼:“外科醫生肖玉平跳樓了,當場斃命,你去看看吧。”張維擺擺手:“我知道有人跳樓了,這個不急,等技術科做完痕檢我再去。我現在想知道……”張維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悄悄指了指寧致遠懷裡的人。

此時的安靜雖然不象先前那樣驚慌,但身體還是在輕微顫抖著。她聽到有人在跟寧致遠說話,才意識到自己還被寧致遠摟在懷裡。她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從寧致遠懷裡掙脫出來,低著頭理了理額前的碎,悄聲說:“我沒事了,不用管我,你去忙吧。”“江雪,”寧致遠大聲地把江雪喊了過來,“你陪安靜上車等著吧。”“謝謝寧隊。”江雪點點頭,稍稍吐了口氣,這種恐怖的場面讓她早就想逃離了,但礙於面子不好自己提出來。安靜想要把披在身上的大衣拿下來還給寧致遠,寧致遠卻攏著領口把她裹在裡面說:“先穿著,彆著涼。”繼而又轉頭對一直愣在旁邊的齊放說:“齊醫生,你先回科室吧,麻煩你找個人把安靜的衣服和包送下來,謝謝你!”齊放“哦”了一聲,神態依舊有些茫然地離開了現場。

不多時,一個小護士把安靜的東西送了下來。江雪幫安靜穿上自己的羽絨服,把寧致遠的大衣送下車。“寧隊,”江雪湊近寧致遠低聲說,“安靜看起來不太對勁。”寧致遠皺了皺眉:“她是被嚇壞了,我這會兒顧不上她,麻煩你給她弄些熱水喝,我儘量快點兒回來。”

江雪跑去醫院對面的快餐廳給安靜買了一杯熱豆漿,安靜將豆漿握在手裡,兩隻眼睛空洞地望著前方。“安靜!”江雪輕輕喚了一聲,見安靜沒什麼反應,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安靜這才回過神來,呆呆地望著江雪:“怎麼了?”“沒什麼,”江雪見安靜終於有了回應,衝她笑了笑說,“我現我們倆有一個相似之處。”安靜不解地看著江雪問:“什麼?”“膽子小呀!”江雪無奈地聳了聳肩,“按理說你是外科醫生,我是刑警,我們都應該是那種膽子特大的人。可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遇到這種場面就不能控制地害怕。不怕你笑話,我每次出現場的時候都在想,如果我能馬上暈倒該多好,就看不見我不想看的東西了。”

安靜勉強地扯了扯嘴角,聲音訥訥地說:“我以前上解剖課都沒怕過,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也許是太突然了吧。”江雪輕輕拍了拍安靜的手背:“你多幸運呀,有寧隊小心呵護著。你沒看見剛才他有多緊張,我還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在意過誰呢。有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這麼深的愛著你,你這輩子一定會過得非常幸福。”

寧致遠隨著技術科的勘查人員一起上到門診大樓的頂樓,這裡有一道門通往樓頂上。此時門大開著,不時有風從外面吹進來,帶著冬日徹骨的寒意。樓頂很空曠,除了電梯間之外,只有幾個信號射基站。因為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是晴天,前些日子下的雪已經化得無影無蹤,只有南面圍牆的牆根下還能隱約看到一些已經變成淡灰色的積雪。

受夜間光線的影響,勘查工作的度進展得很慢。寧致遠站在樓頂的入口,陳鋒湊到他身邊往樓頂上探頭看一眼,馬上又縮了回來:“這麼冷的天,大晚上的,肖玉平上這兒幹嘛!”吳力濤將胳膊搭在宋明肩上說:“這比較高,適合跳樓唄。”寧致遠回頭瞪了二人一眼:“先下去吧,我們在這兒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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