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寧致遠剛到辦公室，付小凡母女已經等在那裡。他讓陳鋒去把鬱雪冬領到辦公室來，鬱雪冬一進門就哭著撲向付小凡：“媽媽，我以後再也不這樣兒了。我好好學習，明年一定要考個好大學，再也不讓你操心了。”

付小凡眼裡含著淚撫摸著鬱雪冬的頭說：“雪冬，媽媽也有不對的地方。以後我會多抽出時間來陪你的。”鬱雪莉去為弟弟辦了相關的手續，回來後對寧致遠說：“謝謝你，寧隊長。我相信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的。”寧致遠沒有回應她的話，而是讓張維和自己一起將母子三人送出了市公安局。

回到辦公室，方建業迫不及待地問：“寧隊，你怎麼知道這是鬱雪冬自己導演的鬧劇？”其他人也都圍上來，寧致遠輕笑一聲：“我最開始產生懷疑是在鬱雪冬的房間，書桌上有一隻鼠標，卻沒有電腦，我推斷鬱雪冬有一臺筆記本電腦，這一點從鬱雪莉那裡得到了證實。”

“可那臺筆記本電腦並不在房間裡，一個高中生有必要帶著電腦去上課嗎？我又在鬱雪冬的書桌上看到幾本關於電腦軟件的書，放在最上面的一本是《軟件應用大全》，裡面有幾頁的頁邊磨損比其他頁要嚴重，這是長時間翻看的結果，那幾頁寫的正是關於變聲軟件的知識。”

“我們剛一到付小凡家，綁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這也許是巧合。但第二次的電話卻是直接打到付小凡的手機上的，而且電話裡他表示自己知道警察就在旁邊，這說明家裡有人在給他通風報信。但之前這些也只是懷疑。”

寧致遠拍了拍時明亮的肩膀，又接著說：“當我和明亮一起做音頻分析的時候，明亮現中間聲音的銜接有問題，還給出了兩種可能性，這時我基本上確定打電話的就是鬱雪冬本人。在回付小凡家的路上我順便去了趟營業廳，查了鬱雪冬的通話記錄，週六晚上他根本沒往家裡打過電話。”

“保姆小芬是在說謊，她為什麼說謊？當然是鬱雪冬授意的了。回到付小凡家之後，我故意讓她把小芬叫到客廳，並告訴大家我們已經鎖定了目標，很快就會捉到綁匪。小芬慌了，她只有兩條路，一是主動承認，但是她不敢。第二就是趁付小凡家裡的人不注意，逃跑。所以我在沒到付小凡家之前給張維和陳鋒了信息，把我的推斷告訴了他們倆。後來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

方建業恍然大悟，用極其崇拜的眼神看著寧致遠說：“寧隊，你也太神了。”陳鋒擠了擠眼睛：“那是，要不然怎麼會一下子就把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給迷住呢。”“別胡說！”寧致遠瞪了他一眼。張維也給了陳鋒一個白眼說：“就是，這話怎麼能亂說呢，這讓你嫂子知道了，還不得讓致遠跪搓衣板呀！”

眾人哈哈大笑，時明亮笑過之後極其認真地說：“張維，一看你就沒經驗，現在誰家還有搓衣板啊。都改跪方便麵了，這跪是跪，還不能把面壓碎嘍。”張維點點頭：“我是沒有你那麼多經驗，怪不得你成箱成箱地往家裡買方便麵呢。”

“哎，寧隊，人家大小姐走之前可說了，以後肯定會有機會再跟你見面的。”方建業提醒道，“你可得小心點，這種人家的姑娘可都任性著呢，別回頭真讓嫂子誤會了。”寧致遠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放心，你嫂子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況且，鬱雪莉也就是客氣客氣，你們還當真了。”

“也是，”時明亮點頭表示同意，“鬱雪莉人長得漂亮，家底又厚，追她的人一定不少，沒準過幾天真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大家又隨意聊了幾句，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誰也沒把鬱雪莉臨走時說的話放在心上，沒想到鬱雪莉的話卻是一語成讖。

幾天之後，邱文強碎屍案的結案工作完成，正式移交檢察院，正當寧致遠想再翻閱當年紅色連衣裙連環案的卷宗時，卻意外地接到了鬱雪莉打來的電話。

電話中，鬱雪莉泣不成聲，驚恐中帶著無助：“寧隊長，我是雪莉，你快來吧，我媽媽死了！”寧致遠聞言一皺眉頭：“怎麼回事，你慢慢說。”鬱雪莉極力控制著情緒，聲音卻依舊顫抖著：“今天中午吃完午飯，媽媽說她有點兒累，就回自己辦公室了。一直過了下午上班時間也沒出來，助理有文件要找她簽字，敲了半天門也沒動靜，就把蘇總監找來了，結果他們進去一看，我媽媽倒在沙旁邊，口吐白沫，已經不省人事了，嗚……”

“報警、叫救護車！”寧致遠說。“急救中心的人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鬱雪莉口述道，“警察也來了，正在看現場，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趕緊來吧。”寧致遠翻了翻眼睛，有些心煩：“既然警察已經去了，他們自有處理的辦法。如果案子轉到我們特案隊，我們會馬上過去的。”

“那你不能現在來嗎？”鬱雪莉還是不死心，好像恨不得寧致遠馬上出現在她面前。這時候，方建業輕輕敲了敲寧致遠的桌子：“寧隊，葉局讓你馬上去他辦公室，說有案子。”

寧致遠嘆了口氣對著電話說：“我這邊還有事，你先配合現場的警察。”說完不等鬱雪莉回答邊掛斷電話邊往外走。

到了葉一民的辦公室，葉一民正在焦急地等他：“致遠，趕緊去浩海集團，付小凡死了。”寧致遠微微皺眉：“不是有人去出現場了嗎？”“你怎麼知道？”葉一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剛才接到付小凡女兒的電話了，她說已經報了警，警察正在現場。”寧致遠攤了攤手，“既然已經有人出現場，我們還有必要過去嗎？”葉一民嘆了口氣：“出現場的是轄區派出所，就是他們打電話上報，說讓市局派人的。”寧致遠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