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蘇子明叫住了剛要下樓的鬱雪莉,“麻煩你叫小芬送兩杯茶上來。”“不用了,謝謝。”寧致遠連忙說。鬱雪莉本來不情願,聽寧致遠這麼說,臉色緩和了一些:“沒什麼麻煩的,順便的事兒。”
蘇子明和付小凡的臥室是一間套房,外間是起居室,裡間是臥室和衛生間。從臥室開著門可以看到,床上攤著幾本相冊,估計應該蘇子明之前正在看付小凡昔日的照片。
三個人在起居室的沙上坐下,寧致遠先是詢問了蘇子明的病情。蘇子明苦笑一聲說:“其實也沒什麼大毛病,只是小凡走得太突然,我這心裡一時接受不了,所以情緒低落了些。”
“蘇先生,”張維看著蘇子明說,“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嘴唇也有些青紫,有沒有呼吸不暢、渾身無力的感覺?”
蘇子明用力做了一個深呼吸:“是感覺有些氣悶,可能是因為沒休息好吧。”“也許吧,”張維點了點頭,“不過,說句不太中聽的話,付總已經走了,蘇先生再怎麼傷心,事情也無可挽回。象蘇先生這個年紀的人,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儘量多休息,不要傷心過度,這樣對你的身體很不好。”
“謝謝張警官的提醒,”蘇子明抿了抿嘴唇,“我會盡量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的。”
三個人正說著話,保姆小芬用托盤端了幾杯茶上來,看見沙上坐著的寧致遠和張維,神色十分的緊張,眼神也躲躲閃閃地,不敢直視二人,快地把茶杯放到茶几上,連話也沒說就迅地退了出去。
小芬出去後,蘇子明解釋道:“二位警官請別介意,這孩子被上次雪冬那件事兒給嚇壞了,現在一見到你們,怕得連話都不敢說了。”
寧致遠擺了擺手:“蘇先生客氣了。我們今天來一是想探望一下蘇先生,二呢,如果蘇先生的身體條件允許,我們想跟你瞭解瞭解付總的具體情況。”
蘇子明嘆了口氣說:“我身體沒關係的,有什麼問題二位警官儘管問。我也希望兇手能早日落網,以告慰小凡的在天之靈。”
“這樣最好,”寧致遠點了點頭,“我們可能會問到一些涉及到個人**的問題,還請蘇先生能如實回答。”
“唉,”蘇子明又是長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我知道寧隊長指的是什麼。我承認,我和小凡在鬱青松在世的時候就已經相愛了。只是小凡一直不忍拋棄這個家庭,所以我一直在等她,這一等就是好幾年,終於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在一起了,誰承相,她卻這麼急匆匆地走了。”
蘇子明聲音有些哽咽,他抹了抹眼角說:“我和小凡認識將近十年了,那時候我還在會計師事務所工作,我們事務所跟浩海集團有業務上的往來,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你們可能也知道,我妻子在正平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一直是自己一個人單獨撫養正平。”“我和正平的媽媽感情很好,她的突然離世對我打擊很大。那幾年裡,也有不少人要介紹女朋友給我,可我總是提不起興趣來。直到遇到了小凡,我覺得她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個女人,可惜她有家庭、有丈夫、有兒女。”
“我本想把這份感情壓在心底,可是你們也知道,人有時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而小凡對我也有著同樣的感覺。那時候她跟鬱青松已經沒有感情了,但是為了雪莉和雪冬,她還一直努力地維繫著這個家。因為小凡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她知道沒有母親關愛的痛苦,所以她不願意讓她的一雙兒女再受這種苦。”
“剛開始,我以為我這輩子可能就在等待中度過了。我也曾經試圖勸小凡離婚,可是她一直都在猶豫不決。就這樣一拖再拖,直到今年春節前,我們倆才正式成了夫妻。我們倆之前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我們一結婚,就引起了好多人的猜測,我知道這些猜測大多數是指向我的,他們認為我跟小凡結婚是為了她的錢。”
張維點了點頭:“恕我直言,如果從世俗的眼光來看的確是這樣的。可是如果說你不是為了錢,恐怕別人都不會相信。”
蘇子明自嘲地笑了笑:“就連小凡的親生兒女都不相信,何況外人。現在小凡一死,更讓人懷疑是我為了謀奪她的家產而害了她。”
“清者自清,”寧致遠安慰道,“如果付總的死跟你沒有關係,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其他人自然會改變對你的看法。”
“水落石出,哼,”蘇子明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也許還沒到水落石出的時候,我已經被輿論的浪潮給淹沒了。”
“蘇先生,你未免有些太悲觀了。”寧致遠說,“對於付總的不幸遭遇,我們也感到很遺憾。”蘇子明冷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悲觀,難道你們就不懷疑是我下毒害死了小凡嗎?”
“在案件沒有正式偵破之前,所有跟死者有關係的人都可以被列為懷疑對象,這就是我們的職業特點。”寧致遠坦誠道,“想解除嫌疑,只能通過證據來證明。”
“我沒有證據能證明我不是投毒的人。”蘇子明牽起一側的嘴角笑了笑說,“上午我跟小凡一起去的公司,我還在她的辦公室裡呆了一會兒。當時只有我們兩個人在辦公室裡,沒有人能證明我在那段時間裡都幹了什麼。”
寧致遠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就請蘇先生自己說說,在那段時間裡你都幹了什麼吧。”
“好吧。”蘇子明挑了挑眉毛,“不管你們信不信,我說的都是事實。早上我跟小凡在家裡吃了早餐,然後一起去公司。平時我們都是進了辦公樓後就各自去自己的辦公室。昨天小凡在路上時收到婚慶公司的短信,說婚禮策劃書已經到她的郵箱裡了,她叫我一起去看看,所以我才跟她一起去了她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