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王家富帶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回來,兩人手裡拿了幾樣工具。?網 ? “警官,這就是王友。”王家富指了指那個老頭說。陳鋒過來接過兩人手裡的工具分給在場的幾個人。
“你是怎麼現王慶家著火的?”宋明把鐵鍬插在地上,手拄著鍬把問王友。王友怯怯的看了看在場的幾個人,看得出這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我們就是了解下當時的情況,你照實說就行。”宋明安慰道。
“嗯,”王友點點頭,“那晚我都睡下了,就聽外面有噼噼啪啪的聲音,一睜眼,就看見窗戶外面紅彤彤一片。我爬起來仔細一看,是王慶家著火了,就趕緊出來衝王慶家喊了幾聲,也沒人答應,火太大,我也不敢進去,就挨家叫門把周圍的鄰居都叫了起來。大傢伙都嚇壞了,也沒個主意,後來村長來了才想起來報警。”“那行,你先回去,有什麼需要問的我們再找你。”宋明衝王友笑了笑。王友應了一聲趕緊回對面院子去了。
寧致遠幾個人拿著工具在廢墟上搜尋著,“寧隊,你看這是什麼?”大楊放下鐵鍬,蹲在地上用手扒拉著地上的殘石碎塊。寧致遠走到大楊跟前一看,燻黑的碎石塊裡露出一塊金屬樣的東西。大楊把那塊金屬從碎石中摳了出來遞給寧致遠。“斧子頭?”陳鋒湊過來說。“確切的說是一把斧子,”寧致遠把斧子舉到陳鋒的眼前,“因為斧把是木質的,被大火燒掉了大半,所以乍一看就剩個斧子頭了。這下面的斧把還插在斧頭裡,說明火災生前還是一把完整的斧子。”
“於隊,這農村家裡頭有把斧子不奇怪吧?”周鑫不以為然的說,於志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橫了周鑫一眼。“嗯,不奇怪。”寧致遠為了避免於志的尷尬衝周鑫點了點頭,背過身將斧子頭裝進證物袋遞給了陳鋒。
幾個人把整個火災現場都搜查了一遍,宋明從地上直起身,一隻手捶著腰說:“致遠,我看這兒也沒什麼了。”寧致遠沒吱聲,而是站在臥室殘留的牆角邊翻來覆去看著手裡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這是什麼?”宋明湊到近前皺著眉問。“在牆角現的。”寧致遠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宋明,“好像是什麼容器的蓋子。你聞聞,上面什麼味。”宋明把那個東西放到鼻子前使勁聞了聞,“汽油?”寧致遠點點頭,“這應該是個裝過汽油的瓶子上面的瓶蓋,因為落在牆角,又有石塊壓在上面,所以並沒有被完全燒掉。”
“可是消防部門的報告裡並沒提到有助燃物呀!”周鑫不明白這麼一個小蓋子能說明什麼問題。“也許只是用少量汽油引燃呢?”宋明睨了周鑫一眼反問道。
“帶回去讓技術科檢驗一下就知道了。”寧致遠收起瓶蓋,又對於志說,“於哥,我們去看看死者的屍體吧。”“行,那咱們先回分局。王村長,你先回去吧,回頭有事兒我們再找你。”於志跟王家富打了聲招呼往火災現場外走。
到縣公安分局看過屍體後,於志把寧致遠幾人帶到休息室。“怎麼樣,致遠老弟,有何高見?”於志坐下後便問。“高見不敢說,”寧致遠接過周鑫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放回桌上,“想法倒是有點兒。”
“說說看。”於志殷切的望著寧致遠。“於哥這是要考我呀!”寧致遠笑了,“那我就說說幾個疑點。第一,臥室裡為什麼會有一把斧子。第二,那個曾經裝過汽油的瓶子在這場火災中起到了什麼作用。第三,王慶當晚幹什麼去了,為什麼只有他老婆一個人在家。他們結婚五年了,沒有孩子嗎?如果有,孩子去哪了?第四,舉報信是誰寫的,什麼目的。”
“第三點我知道,”周鑫舉手示意了一下,“我問過王慶,他說十月五****表哥的兒子結婚,頭天晚上,哦,也就是火災生當晚他去表哥家幫忙了。至於他們兩口子有沒有孩子嘛,這個我倒沒問過。”
“王慶表哥家不是大王村的吧?”宋明問周鑫,“宋哥,你怎麼知道?”周鑫詫異的瞪大眼睛。“大王村就那麼大個地方,”宋明扯起一邊的嘴角笑了笑;“王村長說起火後是他打電話把王慶叫回來的,火那麼大,村裡人都出來了,王慶如果在村裡,會聽不見?”“哦,哦,”周鑫佩服的點著頭,“王慶表哥劉志家確實不在大王村,是在劉家鋪,離大王村差不多有十里地。王慶是開著農用小貨車去的他表哥家。這一點我去劉家鋪核實過了,王慶表哥說當晚是這麼回事。”
“寧隊,會不會有人想借機陷害王慶,所以才寫了匿名舉報信?”陳鋒聽了周鑫的話不禁對那封舉報信產生了質疑。“我認為有這種可能。”於志站起身來回踱著步子,“王慶有不在場證明,不光是他表哥。那晚他去劉家鋪時,村裡也有人看見過他。對門的王友也聽到門口有汽車離開的聲音。”
寧致遠手託著額頭沉思了一會兒,柳向梅究竟是怎麼死的現在還不能下斷言,但就目前現的線索來看,絕不可能僅僅是被燒死的。“於哥,”寧致遠抬起頭,“我想讓我們市局的法醫科再重新對柳向梅的屍體進行屍檢,你看行嗎?”“那有什麼不行的。”於志停下腳步,“市局的法醫無論從經驗還是技術上都比我們分局強,沒準真能現什麼新的線索呢。
“陳鋒,給法醫科打電話,讓他們派車把柳向梅的屍體拉回去。”寧致遠本來還擔心於志對於重新屍檢會有想法,畢竟分局的法醫已經給出了結論,但於志的態度讓寧致遠沒有了顧慮。“謝謝你的配合,於哥。”寧致遠走到於志跟前拍了拍他的胳膊。於志擺擺手說:“哪的話,你不也是為了我們好嘛,如果真的是縱火殺人卻被我們以失火結案,那豈不是鑄成了大錯。”
“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我看還有大量的工作等著我們呢。”寧致遠笑著說。於志看了看時間,“喲,這都快五點了,要不咱們先吃點飯吧!”“飯就不吃了,周鑫不是說王慶還在縣醫院呢嗎?還是先去看看他吧。你們該下班就下班,我們去完醫院就直接回去了。”寧致遠謝絕了於志的邀請。
到了縣醫院樓下,宋明說:“致遠,你看我們四個都上去是不是不太好呀,畢竟王慶身體還沒康復,再把他嚇著。”“也是,大楊,你和陳鋒在車裡等著,我和宋明上去就行了。”寧致遠說著和宋明下了車。
王慶的病房在三樓的裡側,縣醫院裡住院的人並不多,所以三人間的病房裡只住了王慶一個病人。寧致遠和宋明到病房時,王慶正躺在病床上休息。寧致遠看著王慶微皺了一下眉,據於志說死者柳向梅只有二十七歲,而眼前的王慶看樣子至少也要有四十來歲了,難道柳向梅不是他的第一個妻子?
宋明向王慶說明了兩人的身份,王慶聽說是市局刑警隊的刑警,馬上掙扎著要起來,宋明連忙撫住他說:“你就別起來了,看你的樣子還挺虛弱的。”幫王慶墊好了枕頭,宋明說:“我們來呢,就是想跟你瞭解一下火災當天晚上的情況。”
“那天晚上……”王慶剛一開口聲音就哽咽起來,“都怪我,我要是不去表哥家,向梅也就不能出事兒……”“你也別太難過了,這對你的身體恢復不利。”宋明安慰著王慶,“我們也是想把火災原因調查清楚,以便儘快結案,希望你配合一下。”
“行,你們想知道什麼就問吧。”王慶努力的止住了悲聲。“那你說說那天晚上你都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吧。”宋明說。
“那天表哥打電話說他忙不過來,讓我去縣裡幫他把啤酒拉回來。對了,第二天他兒子結婚,啤酒是辦席用的。本來我把啤酒給他送去就打算回家的,但表哥非要留我吃飯,我一想反正回家也沒事,就留下了。直到村長給我打電話說我家著火了,我才趕緊趕了回來。可還是回來晚了……”說到這兒王慶又忍不住抽泣起來。
“你是幾點去的你表哥家?”宋明等王慶情緒稍微平復了些才問他。“我是大概是五點從家走的。哦,我手機裡有通話記錄。”王慶從枕頭下面拿出手機翻看了一會兒,“這呢,四點五十七分。去趟縣裡再到我表哥家,差不多快七點了。”
“聽說你和柳向梅結婚五年了,孩子幾歲了?”這時候一直靠在窗臺邊上沒吭聲的寧致遠突然問。王慶被寧致遠突然轉變的話題弄得一怔,眨了幾下眼睛才說:“我們倆沒有孩子,我有一個女兒。”宋明聽了這話覺得有點亂,怔怔的看著寧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