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開始擔心自己的病情,當江瑞又推門進來時,她連忙艱難的坐起來,問他:“我的病是不是很嚴重?”
江瑞說:“醫生說傷口沒有滲血滲液,如果沒併發症的話,恢復得會很快。”
陶陶心裡的石頭落下來,對他說:“我沒事了,你也照顧了我一個晚上,快回去休息吧。”
江瑞搖頭:“我不累啊!”
陶陶又說:“醫生都來上班了,現在應該有八點了,那你快去上課吧。”
“不用了!我剛才已打電話向老師請了假。”江瑞看著她說道:“你才做完手術,我不放心啊。昨夜手術簽字時,你都說你沒有家人,家裡就你一個人,找你要你朋友的電話,你又不肯給,我是擔心沒人來照顧你。”
“對不起,是我害你耽擱了上課的時間。”
“救人總該救到底。”江瑞很爽朗的一笑,“不然你真出了什麼事,我會良心不安的。你啊,真想幫我的話,就快快好起來!”
看著江瑞充滿陽光的臉,陶陶心裡一熱。
這個叫江瑞的男生真是個熱心的大好人,只可惜美蓮已經名花有主,真希望這麼熱心快腸的男生早日走出對美蓮的愛戀。
昨夜沒將美蓮的電話告訴他,只是她暫時還沒整理好心情,不想見到她。
這一切只是為了那個人,雖然美蓮是無辜的,但是現在看到美蓮,她依然會觸景傷情。
那個人,以後她要用什麼樣的面目去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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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呼呼的刮,卷著雪花漫天飛舞。
裴天予卻沒回家。
他低頭走在街上,心情很煩鬱。
腦海裡,尹美蓮和方千衍深情相擁的畫面和陶陶倔強的表情交替出現,然而,出現得最多的竟然是陶陶那張倔強的臉和隱藏在那雙淡漠眼睛下受傷的眼神。
看著尹美蓮走向別人,他更多的只是不甘和失落,但是,面對陶陶倔強而冰冷的樣子,他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做錯了。
對陶陶說了那種傷人的話的他,如何還有臉回去面對陶陶。
他在一家名叫“藍調”的酒吧門口停下,遲疑了一下,他推開玻璃門進了店內。
酒吧裡,氣氛很熱烈。
激閃的鐳射燈變幻著五顏六色的光澤,深情而舒緩的音樂幽幽飄蕩。
裴天予坐在吧檯邊的凳子上,點了一杯藍色妖姬的雞尾酒。
藍色妖姬在酒杯裡盪漾著**的深藍。
一波一波觸動他憂傷的情懷。
他仰起頭,一飲而盡。
美酒甘甜的滋味刺激了他的味蕾,柔緩的樂聲讓他低落的情緒得到紓解。
微醺的醉意,染上他微微發紅的面孔。
他用修長的手指持著透明的玻璃杯,輕輕搖晃著杯中水晶藍的美酒。
是的,如果醉了,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想,就不用再煩惱了。
他趴在桌上,手握著酒杯,爛醉如泥。
夜,是如此的漫長。
時間,在他一杯接一杯的買醉裡悄無聲息的滑過。
深夜時分,喝得醉醺醺的他踉蹌的出了酒吧。
陶陶應該回了家吧?他如何還有顏面去見她?
可是,除了陶陶的家,在這漫天風雪裡,他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地方可去?
在寒冷的風雪中,他忽然想起以前他們在一起時,陶陶只說了一句那是他們的家時,自己那種欣喜若狂的激動,以及陶陶含羞臉紅的表情。
一時之間,恍如隔世。
一時之間,他淚流滿面。
一切都回不去了。
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
“汪汪汪!”
裴天予低頭一看,一隻渾身沾滿雪花的小狗哆嗦著依偎在他的腳邊。
“小狗,你也沒人要嗎?”裴天予彎腰將小狗抱起,他幽幽的問。
“汪汪!”小狗孱弱的又叫了兩聲,似在回答他。
“我也沒有人要。”他帶著醉意笑嘻嘻的說,可是聲音卻很悲傷。
抱緊小狗,他像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寵物狗,獨自忍受著那痛徹心扉的傷心。
這種傷心堪比以前得知吟香選擇了別人時的那種難過,難道陶陶在他心裡的位置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超過了吟香?
不,不可能的!
吟香一直都是排在他心中的第一位置的,即便是當初為了去追求吟香的轉世,而毅然選擇捨棄和陶陶的那段情,他也是認為那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如果真是如此,此刻這種難受的像要死的心情又是什麼呢?
裴天予無從解釋。
“終於找到你了,樂樂。”一個女孩扔下雨傘,一把搶走裴天予懷中溼淋淋的小狗。
小狗馬上來了精神,伸出小粉舌歡快的舔著女孩的臉頰。
看樣子,她應該就是小狗的主人。
女孩抱緊小狗,連忙向裴天予致謝。
看著女孩很珍惜的將全身沾滿雪花的小狗緊緊抱在懷中離開的情形,裴天予多希望此刻陶陶也能像這樣出現在他面前。
可他也知道,被自己的言語所傷的陶陶是絕對不可能再出現在自己面前。
裴天予黯然的垂下眼眸。
這次……他好像真的做錯了!
天亮的時候,他是被凍醒的。
宿醉的感覺非常的難受,他揉著發漲的太陽穴,這才開始打量自己所棲身的地方。
這是兩棟平房間用來存放一些雜物的空地,上面用廢棄的雨陽棚搭成了天頂,因此倒是能擋些風雪。
而他就是在這裡窩了大半夜。
他揉揉鼻子,走出空地,陶陶家的房子就在不遠處。
他摸出手機看看屏幕,他有些失望,手機裡沒有一通陶陶打給他的電話,就連短信也沒發給他一條。
他一夜未歸,她一點都不擔心他嗎?
他心裡有些不是味兒,又瞟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唔,巳經八點半了,陶陶應該去上學了,趁現在回去收拾一下東西離開吧。
他來到陶陶家門口,用鑰匙打開門進去一看,陶陶家依舊保持著昨天早上他們離家時的模樣——新買的小茶几上擱著他昨天買好的紅酒,這原本是打算為了慶賀自己最終能得償所願的而準備的,他心裡不免又是一片苦澀。
他推開臥室的門,看到床上的被子疊得很整齊,尋思著陶陶真是情感不外露的女孩,昨天明明看她很傷心,今天還能若無其事的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