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大晴天,**明媚,風和日麗。
陶陶家貧窮的一天也在智與力的較量中開始了。
臥室裡。
陶陶掀開裴天予蒙在臉上的被子,當頭喝道:“起來!”
“不要!”裴天予在床上翻了個身,撒嬌般用臉在被子上磨蹭了幾下,“我還有點虛弱,頭暈得很。”
“虛什麼虛!你都躺了整整一個星期了,還有哪裡虛?”陶陶乾脆一把抓起被子的一頭,“快起來,我要曬被子!”
裴天予如八爪魚般用手腳死死纏住被子,“幹嘛曬?我又不髒。”被子上,還有他暖暖的體溫。
“就是因為你睡過,我才要紫外線消毒!”陶陶盯著他,用一種當他是瘟疫的眼神。
“你很過份耶,竟會嫌棄我?”裴天予發出不滿的抗議聲,手上卻沒有鬆開半分。
她和他,猶如爭搶一條魚的兩隻貓。
一人拉住一頭。
誰都不願先放手。
被單已經到了快要被撕裂的極限。
“再不起來就沒有早餐吃!”陶陶知道這句話對裴天予的威脅最大。
經過上次餓肚子事件,裴天予的腦袋裡最大的擔憂就是再度餓肚子。每天他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確定當天自己是否有足夠的食物可以果腹。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裴天予立刻鬆開了手。
贏了!陶陶的腦海中不由出現一張拳擊選手在比賽獲勝時的被裁判舉高手的畫面。
這個笨蛋神仙不但又色又饞,還十分喜歡賴床,每天一大早叫他起床簡直不亞於一場戰鬥。
“今天的早餐是什麼?”裴天予邊穿衣服邊笑眯眯的問。
“醬油清湯麵。”陶陶捲起床上的被子和褥子,吃力的向房門口挪去。
“又是醬油清湯麵,我們已經吃了足足半個月了。”
“阿達,你不要不知足!有醬油清湯麵吃對於我們來說已經很豐盛了,明天開始我們又要準備過一天一餐的日子。”
她並不是危言聳聽。
裴天予的醫藥費,足足用掉了他們兩週的伙食費。一週以來,陶陶努力尋找新的兼職,可惜一直一無所獲,再這樣下去,真的要坐吃山空了。
“給我吧。”裴天予接過陶陶手中的被褥,“要在哪裡曬?”
“那裡。”陶陶指指屋外她一早就係好的曬衣繩。
裴天予很輕鬆地抱著被褥,哼著小曲在屋外忙碌起來。
陶陶倚在門框上,凝視著他的身影。
臉上,浮起淡淡的淺笑。
心裡,有著一絲甜甜的味道。
雖然他大部分時候很白目,但是,有時候他也很會察言觀色,某些時候,還很體貼。
風兒,吹動陶陶圍裙的下襬。
她看著他。
臉不覺紅了一片。
“陶陶!”
眼前突地出現裴天予那張俊臉的超級放大版。
陶陶一驚,往後一退,“離這麼近幹、幹什麼!不許靠我這麼……近!”她結巴的警告他,不敢與他對視。
“你是不是發燒了?臉好紅呢。”裴天予的手準備探在她的額頭上。
“沒有啦!”陶陶驚慌的掩飾道:“快晾完啊,晾完就吃飯。”
聽到吃東西,裴天予就來了精神,乾淨利索的晾完了衣服。大約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就坐在了桌子邊。
裴天予挑著麵條吃著,陶陶側過臉看著他。
清晨的朝陽投射在他的臉上,有種讓她很安心的感覺。
他就在她的身邊。
這麼多年,每天早上都是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吃早飯,但是,自從這個神仙來了後,雖然生活變得更加麻煩不斷,但是,不可否認的他帶給了她生命的活力。
她的家不再是死水一潭,而是充滿了溫馨的味道。
她喜歡這種暖暖的味道。
她忽然想起爸爸的話,這就是爸爸說的幸福嗎?
“陶陶——”裴天予突然面向她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陶陶以為自己偷看他的舉動被他察覺,驚慌失措的移開視線,“快、快吃。”她結巴的催促。
“真是不想吃醬油清湯麵!”裴天予卻放下筷子,苦兮兮的說。
他做了個很鬱悶的表情,捋了捋頭髮,低頭瞧著自己的手大驚失色的嚷道:“又掉了,又掉了。”
“又怎麼了?”陶陶沒好氣的問。
“你看,你看!”裴天予將手掌攤開放在陶陶的眼皮子底下,“因為頓頓都吃清湯掛麵,我竟然開始掉頭髮了!”
他手指的指縫之間,幾根烏黑髮絲似乎正衝著陶陶微笑。
陶陶面不改色說:“正常的新陳代謝用不著大驚小怪。”
裴天予卻不依不饒,他用另一隻手撫在額頭上絕望的說:“天啊,再這樣繼續掉下去,叫我如何見人?我快和隔壁周姐的丈夫老王一個樣了。”
陶陶本不想理他,但是聽見他這樣說忍不住多嘴:“人家老王好歹是單位的一個小頭頭,有房有車,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像他有什麼不好了?
“可是,老王有禿頂,將軍肚,高血壓……我不要變成他那個樣子!”裴天予一想到隔壁老王臃腫的尊容,滿臉的駭色。
“你一個大男人那麼在意容貌很噁心呢。”陶陶酸味十足的說。
由於那幾天裴天予發燒,她忙著照顧他沒去學校,她發現從早到晚總有不少年輕女孩在她家附近徘徊、窺視。她們的目的很簡單,應該就是為了一窺這位桃花眼美男子,運氣好的還可以和他說上幾句話。
陶陶很不喜歡她們那種想要捕獲獵物的貪婪眼神。
偏偏裴天予對此還毫無自覺,每天笑容可掬和她們打招呼。
笨蛋阿達,你就不怕那群美女蛇吃了你?
“我不要變成禿子!”裴天予抱著頭哼哼唧唧的哀嚎。
“變成禿子也是你自找的!誰叫你挑食不吃有營養的東西!一大堆東西補身體的東西你都不吃,說什麼是你同事朋友的同宗。你自己不吃還不許我吃,害得我都瘦了一大圈。我們家本來就很窮過得艱難了,現在變本加厲搞得像是苦行僧在修行,你說是不是你自找的?”
陶陶噼裡啪啦的數落了他一頓,可是裴天予聽到卻露出一副很感動的表情。
“陶陶,剛剛你說了‘我們家’嗎?”他喜笑顏開的向她確認。
陶陶一愣,“你聽錯了。”她準備打個哈哈混過去。
“一次,雖然只是一次,但是你說了。”裴天予的眼睛變成標準的星星眼,他激動凝視著陶陶很肯定的說。
“呼”的一下,陶陶的臉上的溫度熱得可以燙熟一個雞蛋,她的手指撥弄著麵碗的邊緣很小聲說:“笨蛋,這裡當然也是你的家。”
微微側過身體,她害羞的用一隻手捂住半張發燙的臉。
“陶陶——”裴天予一伸手抱住她,只差淚流滿面了。
這一次,陶陶並沒有推開他,只是很舒服的靠在他的胸前,像只愜意的貓。
臉,只怕紅得像只熟透的蘋果吧。
她羞羞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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