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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姑娘,都是紅紋不好,牽連太太姑娘,太太、姑娘你們別顧及我了,只管發落了我吧。”

劉夫人看着她卻道:“你也不過是聽命行事,也怪不得你。”

紅紋叩首道:“太太待紅紋恩重如山,出了這樣的事情紅紋原本就沒打算活,是太太對紅紋百般維護,紅紋心裡已經知足了,不敢再連累太太和姑娘。紅紋去跟二太太說,都是紅紋一個人的主意,與太太無關……”

劉夫人一臉的為難模樣,終於還是伸手拉起了她:“可憐的孩子,我們也是寄人籬下,多少事都作不得主,你也看到了,二房那邊催得緊,總要給他們一個說法,少不得要委屈你些。但你放心,我便是拼着命也會護你性命。只是這林府,你怕是呆不下去了。“

紅紋聽了也是心灰意冷,劉夫人想了片刻卻道:“你是隨着我們從西北過來的,我知道你在這江南舉目無親,正好她大姐這些日子要來江南,你可願意隨她一起回去?我會跟她大姐姐說,到了西北,你願意回家,便給你賣身契,你若不願意,跟着伺候她大姐姐也是可以的。”

紅紋畢竟還有家人在西北,這麼多年沒有回去,聽劉夫人如此一說,她也是心動,俯身便給劉夫人叩頭:“太太替紅紋打算的如此周到,紅紋無以為報。”

劉夫人見狀也是點頭道:“但是在她大姐姐來之前,還要委屈你在江南待些時日,我們會給你些錢,給你找好住的地方……按林府的規矩,要杖責二十,不過我會跟行刑的小廝說,手下留情的。”

紅紋先是一愣,繼而咬了咬牙道:“紅紋不怕,紅紋聽太太的。”

劉夫人拍拍她的手道:“好,那你先回去吧,收拾收拾東西,等我的消息。”

紅紋應着退下。

林雅萱卻是看着劉夫人不解道:“娘是打算除了這個不中用的東西?”

劉夫人搖頭道:“她雖然已經不中用,可是她那個妹妹芸香還是難得的忠心,留紅紋一條命,買芸香的忠心倒也是值了。如今紅紋留不住,我們也是斷了一條臂膀,總不能讓芸香再離了心。”

林雅萱卻道:“留着她終究是個禍患,萬一……”

劉夫人勸她道:“丫頭啊,您不會真的以為你二嬸兒什麼都不知道吧,她心裡定然是認定了這件事情就是我們做的了,所以才會將紅紋送回來。處置紅紋原本就只是件小事,她也不看在眼裡,她要的是咱們的交代。”

林雅萱看着劉夫人堅定的神色:“娘可是有了主意?”

劉夫人冷冷一笑,緩緩點頭:“丫頭,你可記得,那天晚上林府還有個人在。”

這邊林雅萱母女正商議着毒計,那邊林芷萱正忙着搬家,劉婆子、夏蘭和顧媽媽也已經安置好了林若萱的東西進來,林芷萱剛要說什麼,只見春桃也跟着進來了,上前給林芷萱屈膝行了個禮,十分的恭敬謙卑,再也沒有往日在自己屋裡耀武揚威的模樣。

林芷萱淡淡一笑,看了自己屋裡里里外外的丫頭婆子一眼,笑道:“都圍在我這裡做什麼,我也回來了,你們也都見過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我跟前有他們幾個就夠了。”

一眾小丫頭也不過是來見過林芷萱,畢竟她不在房裡許久,回來是合該來見禮的,如今林芷萱發了話,眾人又看了顧媽媽點頭,才又一起給林芷萱行了禮退下,自去做自己的活計不提。

屋裡的人都是滿臉笑意,只有春桃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留下還是出去。

林芷萱只看着劉婆子的老臉都快笑成了菊花,手裡還抱着一個小小的藍布包,看似有些分量,林芷萱心下便明白了是銀子。

眾人心裡也是有底,只是看着春桃在這裡,都不敢多嘴。如今林芷萱厭棄了春桃,這種事情又極其隱秘,不是親近的不能說,秋菊和顧媽媽是聰明的,冬梅還小壓根沒看出來,夏蘭更是不明所以。

劉婆子倒是不清楚這些,只是剛剛進門之前,秋菊囑咐了她幾句,她心裡也是有個底,林芷萱不問,她也是不會說的。

林芷萱略略掃了一眼屋裡的人,春桃站的最遠,似乎有些坐立難安,覺得這屋子裡彷彿已經沒有了她的立足之地。

林芷萱卻是微微勾了勾唇角,不看她,只問劉婆子:“媽媽還有什麼事嗎?”

一屋子的人見林芷萱如此問,都是略帶驚訝,他們原本以為林芷萱是會先將春桃趕出去,現如今林芷萱當著春桃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林芷萱不把春桃當外人了?

劉婆子見問,也不好再遮遮掩掩,便也由着性子對林芷萱和盤托出:“是有件事情需得和姑娘回稟,姑娘不知,前些日子姑娘房裡的夏蘭姑娘托顧媽媽給我送了條帕子,說是要接錦繡坊的綉活。”

夏蘭一聽卻是十分的詫異,她並不曾做過這樣的而事情,十分無辜地看向林芷萱,剛要開口出聲解釋,林芷萱卻也抬頭看了她一眼,對她安慰的一笑,才對劉婆子道:“我知道這事兒,夏蘭對我說起過。不過咱們林府里沒有丫鬟婆子不準私接綉活的規矩吧,只要她忙得過來,便是她自己的事情,媽媽巴巴地來告訴我做什麼?”

劉婆子卻是一臉的喜意,只想着也是三姑娘寬宏大量,畢竟林府里也是有主子不喜下面丫鬟做這事兒的,王夫人就是頭一個。她最不喜家裡的下人如此拋頭露面,一則為了這些外頭的活計,難免不能用十分的心思服侍主子,二則也是彷彿林府苛待下人似的,月例銀子不夠養活丫鬟,還要出去做活計。

劉婆子心思轉了一圈,也是繼續笑着說:“姑娘能這麼想,老奴也是替夏蘭姑娘開心,老奴自然不是來告狀的,而是來替夏蘭姑娘求恩典的。”

林芷萱越發的不解其意:“求什麼恩典?”

劉婆子道:“實在是夏蘭姑娘的針線太好了,姑娘請看,一條薄薄的帕子,錦繡坊給了五十兩銀子!我這老婆子這一輩子還沒見過一條這麼值錢的帕子,便是聽都沒聽說過呢。”

劉婆子說著便將懷裡抱着的包裹上前遞了給了林芷萱,卻因為太沉,只得放在床上,眾人打開包裹一看,都是整的銀元寶,共五錠,整整五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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