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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嘉宏吩咐了將膳食都送進各房屋裡來,秋菊扶着林芷萱先進了內室坐着歇息,然後才去幫着顧媽媽收拾夜裡必須要用的箱龕,只留了春桃夏蘭在屋裡陪着林芷萱坐着。

林芷萱瞧着這屋裡桌椅雖然不是名貴木材的,但是衣櫃桌椅都難得的一應俱全。

冬梅看着十分的歡喜,一邊幫着顧媽媽和秋菊搬着箱龕,一邊隔着屏風對林芷萱道:“姑娘,這裡哪裡像官驛,倒像是個讓人長住的地方,我如今看着這裡,都不想進京了,要是能在這裡多住兩天就好了。”

秋菊抱了林芷萱裝寢衣的包裹進來放在桌上,才剜了冬梅的小鼻子一下:“你就知道偷懶,如今離了府,越發連規矩都忘了,這樣沒大沒小的。”

冬梅卻是佯裝頹廢地倒在桌上:“秋菊姐姐,我真的累得很嘛,當初去金陵也不過走了四五天,這樣一坐二十天的馬車,感覺骨頭都散了,早知道去京城這麼受罪,我就不去了。”

顧媽媽抱進了最後一個防着林芷萱今夜用得着的箱龕,安頓好了外面的小廝只在外院守着,這才進來,正聽見冬梅的話,也笑着來打趣:“姑娘且聽聽,已經有一個打退堂鼓的了,趁着還沒進京城,趕緊着人把她送回去。”

冬梅聽了,這才趕緊起來,苦着臉對顧媽媽道:“媽媽,您可饒了我吧,您要是這個時候讓我再坐二十天的馬車回去,可是要了我的命了。”

春桃有孕,受不了這樣的顛簸,夏蘭更是暈得站不住坐不住的,冬梅年紀又小,只有顧媽媽和秋菊強撐着,只是顧媽媽年紀畢竟也大了。pbtxt

林芷萱道:“冬梅,不許只一味耍懶,大家都累,顧媽媽更是年長,快去幫忙收拾着,顧媽媽忙着,你倒坐下了。”

冬梅一聽林芷萱發了話,也不敢懈怠,急忙打起精神來去幫顧媽媽和秋菊的忙。

林芷萱這才問顧媽媽道:“你們晚上歇着的地方都安頓好了嗎?”

顧媽媽道:“二爺在外頭給安排了地方,只是外頭都是小廝往來,她們這些丫頭不好去,這院里西邊還有個小耳房,我適才去看了,裡頭有兩張床,若是擠一擠,睡三四個人倒是不礙事。”

林芷萱點了點頭道:“那媽媽就先過去吧,我讓春桃和夏蘭住耳房,秋菊和夏蘭擠一擠,也照看着他們兩個,冬梅給我守夜就行。”

顧媽媽卻道:“姑娘,這怎麼能行,您瞧她們一個個的自顧不暇,哪裡照顧得了您,還是我留下守夜吧。”

林芷萱道:“不礙事的,在外頭一切從簡,這幾天晚上都累了你了,你也該歇歇了,明兒晚上你再給我守夜。”

顧媽媽又請了幾回,林芷萱不許,顧媽媽這才無奈應着去了。

林芷萱只留了冬梅,讓秋菊扶着夏蘭和春桃去耳房先歇歇,春桃還好,可是夏蘭實在是有氣無力,只昏昏地應着由秋菊扶着去了。

屋裡這才只剩下冬梅,冬梅正在收拾自己的鋪蓋卷,晚上好在腳踏旁給林芷萱守夜。

林芷萱卻笑着來拉她:“行了,這才下了雨,地上潮得很,你今兒晚上就跟我擠擠。”

冬梅一聽雙眼放光,可是繼而又猶豫說:“還是不要了,秋菊姐姐說我睡相不好,再擠着姑娘。”

林芷萱拉了她到床上坐:“是呀,正是知道你睡相不好,所以只能苦了我了,春桃懷着身孕,夏蘭又是那個樣子,誰經得起你折騰?”

“姑娘!”冬梅聽着林芷萱打趣的言語,也是急得直跺腳。

林芷萱讓她坐了,自己才起來,朝着收拾了一半的衣裳器具過去了:“好了,你歇會兒,我來收拾。”

冬梅瞧着林芷萱走了過去,哪裡還敢坐着,急忙隨在了身後,道:“我幫姑娘一起。”

林芷萱抱起了一疊衣裳,拉開了衣櫃的門。

冬梅站在林芷萱身後,也抱着一包袱衣裳還滿臉帶着笑,也朝衣櫃瞥了一眼……

“啊!”

冬梅一聲驚叫劃破長空,嚇得面色慘白,花容失色,手裡的包袱也掉到了腳下。

只見那衣櫃里如今竟然正藏着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顯然才經過了一場血戰。

那人見櫃門被打開,竟然以迅雷之勢躍了出來,一手掐住了林芷萱的脖子,另一隻手捂住了林芷萱的嘴,從身後反抱住了她。

冬梅嚇得抖着唇,指着衣櫃里那個人大聲叫喊着:“姑娘!姑娘!”

那人厲喝了冬梅一句:“閉嘴!否則我殺了她。”

冬梅嚇得即刻閉了嘴,林芷萱雙目圓整,心如擂鼓。

外頭的小廝,和才在二房安頓下的秋菊等人,都是聽見了冬梅的尖叫,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小廝不敢入內,只隔着門問着:“姑娘,出什麼事了?”

那人在林芷萱耳邊道:“想活命就讓他們走!”

林芷萱輕輕點了下頭,看着他示意她將捂着她的嘴的手拿開。

林芷萱感覺得出來,雖然他強撐着,可是虛弱得很,氣息急促,卻還是緩緩地鬆開了捂住她嘴的手,只是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越發用力。

冬梅嚇得就要喊出來,林芷萱卻對着門外穩聲道:“沒事,冬梅看見兩隻蛾子,就一驚一乍的,不礙事,你們且去吧。”

秋菊因着外面的小廝在,也不能開門,故而也只隔着門道:“要不要我進去,給姑娘打死那蛾子?”

林芷萱只覺得握着自己脖子的手又是一緊,他手上還帶着血,黏黏膩膩,又滾燙如火,卻像原來一樣堅不可摧。

林芷萱穩了穩氣息才道:“不用,不礙事的,早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你且回去歇息吧,有事我自會喚你。”

“是。”秋菊也跟着小廝應着,退了下去。

冬梅嚇得站在那裡,渾身僵得連動都不敢動,卻抖成了篩子,嘴劇烈地抖着,卻不敢說話,眸子里含滿了驚懼的眼淚,卻不敢落下來。只直直地看着那個衣袍上滿是血跡的男人掐着林芷萱的脖子。

外頭的人一走,林芷萱卻感覺掐着自己脖子的那隻手微微鬆了一下,身後僵硬的人也彷彿鬆了一口氣。

林芷萱的嘴唇此刻也有點抖,卻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沉穩平和一些:“王爺,您先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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