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茹，女，44歲，出身於舊金山老牌華人家族趙家，畢業於紐約大學，後嫁給周正東，生了個女兒叫周亞麗。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目前供職於WETM-TV，即美國紐約廣播電視臺，而且職位還不低。

這家電視臺就是美國NBC（美國全國廣播公司）的前身紐約廣播電臺、後來轉型的電視臺，如今是NBC在紐約的電視臺成員。

由於美國廣播通信立法規定，全美並沒有統一的電視臺，而是由多家地方電視臺組成的廣播電視網，所以事實上這家WETM-TV，可以視同為NBC公司。

同時趙婉茹還是紐約時報特約撰稿人，經常在紐約時報發表評論文章，對當地傳媒行業瞭如指掌。

鑑於紐約在美國東部的重要性，以及周家自身的影響力，事實上趙婉茹在美國東部傳媒界，也是鼎鼎大名的一枝花。

那么美國西部呢？

別忘了，舊金山與洛杉磯一樣，同屬於加利福利亞州，而且在好萊塢稱霸全球之前，這裡才是美國西部的中心，舊金山灣區的影響力可以輻射到整個西部，更別說同在加州的洛杉磯。

而舊金山唐人街趙家，在當地也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趙婉茹的父親可以直接與舊金山市長和加州州長聯絡，就像周正東可以直接聯繫到紐約州長一樣。

當然，現在周正東還可以直接聯繫到宮裡。

儘管趙家的業務分佈於貿易、倉儲、物流等傳統業務，但作為地頭蛇，趙家大小姐想要介入任何一個產業時，只要不影響到掌握這個產業的家族的主導地位，通過各種利益交換，分一杯羹還是不難的。

綜上所述，無論是從個人能力、行業深度，還是家庭背景，周亞麗提議的這個人選，簡直絕了！

而且這樣的人才，基本上不可能通過人才市場挖掘，只有足夠的平臺、以及非同一般的前景，才能吸引到。

就比如當年IBM聘請郭士納，甚至出動了宮裡的高級官員，以IBM命懸一線、非他不能拯救為由，才說服郭士納出任IBM的CEO。

當然趙婉茹比不上郭士納，可千帆出版社也不是IBM啊，如果不是周大小姐的親孃，想要說服她屈尊降貴到千帆公司上班，哪怕這家公司手裡握著《龍騎士傳說》、《聖鬥士》這樣的爆款版權也不行。

因為手握爆款，最後卻被巨頭吞食的小公司多了去，沒有真正成長起來之前，誰知道會不會是意外先來臨？

現在當然不一樣，只要周亞麗回去一哭二鬧三上吊，把陳凡期望的發展規劃扔出去，再給她四億美元的發展資金，那結果絕對沒跑。

哪怕趙婉茹即將升入紐約電視臺董事會，也必定會放棄那邊的機會，乖乖接手千帆公司，為她親女兒和認來的外甥打工。

陳凡看著周亞麗，再想想這孩子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周家的公司挖人、要資源，不得不說，在坑爹這方面，她是專業的！

……

四人邊吃邊聊，等到酒足飯飽，周亞麗和姜甜甜都基本上梳理清楚各自的發展規劃，剩下的無非是執行問題。

快要散場的時候，終於輪到姜麗麗。

她滿臉茫然地看看陳凡，再看看周亞麗和姐姐，最後視線回到陳凡臉上，喃喃問道，“我、能幹啥？”

陳凡沉吟兩秒，轉頭看向周亞麗，說道，“回頭你跟她介紹一下紀梵希和香奈兒，以後就照著他們的樣子去發展。

當然了，麗麗不用管全盤，她只要做好設計就行。”

相比姐姐，妹妹在管理方面確實要弱很多，沒辦法，一方面是天生的，另一方面也跟後天環境有關。在她們的青春期，姜甜甜被迫成了家裡的頂樑柱，而姜麗麗卻要將自己的光芒藏起來，做一個不起眼的存在。

只是如此一來，也讓兩人的未來發展定了型。

姜甜甜可以成為全面的管理者，而姜麗麗只能專注於某一件事，給她分配多一點的任務，她可能就會無所適從。

但只專注一件事的話，姜麗麗卻能在她的能力範圍內做到完美。

周亞麗一聽他的話，瞬間瞪大眼睛，“老弟，你確定？”

姜麗麗和姜甜甜則左看看、右瞧瞧，心裡在揣測，香奈兒是個啥？紀梵希又是個啥？

陳凡笑了笑，說道，“當然確定。那些所謂的歐洲奢侈品牌，不過是人為營銷出來的，找幾個這方面的高手，狠狠炒作幾次，名氣不就打出去了么。

有了名氣，再開奢侈品店、擴展產品範圍，就算成不了頂流奢侈品，做個二線輕奢品牌，總是有希望的吧。”

周亞麗抿著嘴想了想，“你說的也有道理。”

隨即抬起頭看向姜麗麗，笑道，“麗麗，以後你成為了國際頂級設計大師，可不要裝作不認識我喲。”

姜麗麗呆呆地看著她，“啊？”

什么意思？

……

時間一天天的過，轉眼間，1979年就結束了，陳凡表示，很懷念它。

這一年……，算了，不總結了。

總之很賺。

不僅賺了錢，還賺了人，以後可不會再有1979！

這次結束的不是一年，而是一個十年。

七十年代終於過去，迎來了嶄新的八十年代。

如果不是元旦只放1天假，陳凡這時候肯定會帶著姜甜甜她們回省城，而不是現在跟個傻子一樣，抱著竹竿轉天線。

“好了沒有啊？”

三樓屋頂，陳凡將天線轉好一個方向，有氣無力地喊道，“都已經旋轉了三千六百度，還沒有清晰嗎？”

雖然我國現在已經有了有線電視臺，但是，僅有一家！

而且是為科研服務的！

那就是1977年成立的合肥有線電視臺，經過一年的努力，電視臺研發了分支器和分配器等關鍵設備，並採用了高頻傳輸方案，成功實現有線電視信號傳輸。

這一項目的成功實施為全國的有線電視發展奠定了基礎。

然而，全國開始建立有線電視臺，那已經是90年代的事。

就比如上海有線電視臺，要到1992年才成立。

所以現在人工轉天線，是每一家有電視機的人都會幹的事。

在上海也能收到江南電視臺的信號，是通過上海電視臺接收後轉發的，只不過信號質量堪憂。

為了看到內地第一部現代意義上的電視劇，三女一致同意，讓陳凡沐浴在八十年代的第一縷月光中，轉天線！

在皎潔的月光下，陳凡扶著竹竿，站立在房頂上，睡袍的衣襬隨著風兒飄蕩，兩隻已經混熟了的海東青落在瓦楞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裡充滿了迷惑，這個大傢伙是怎么上來的，他是要飛嗎？

就在陳凡有些撐不住犯困的時候，下面終於傳來周亞麗的聲音，“好啦！”

陳凡如聞天籟，當即驚醒過來，左右看了看，天地一片朦朧，各家各戶都亮著燈，沒有感應到人的視線。

他當即張開雙臂、腳尖輕點，兩秒鐘不到，整個人已經躍過半片屋頂，從屋簷旁飛躍而下。

手指在窗沿、圍牆、磚縫等地方勾幾下，轉瞬間，人已經落到地上。

他趕緊跑到大門前推開，向著廁所飛奔而去。

別誤會，不是上廁所，是洗手，那竹竿子太髒了。

三女看看大門，再看看他的背影，最後視線落在樓梯間。

周亞麗兩眼放光，“他從哪裡下來的？”

姜麗麗眉頭緊皺，有些不太確定，“他是不是先下到二樓，然後從二樓房間的陽臺翻下去，再從大門進來？”

從二樓跳下來，她也能做到，三樓的話，目前還差了點，得把八卦掌練到暗勁才行。從三樓頂上直接往下跳？

想都不用想，那就不是人類能幹的事兒。

姜甜甜回過神來，晃了晃腦袋，笑道，“管他怎么下來的，不過剛才肯定把他憋壞了，下來就往廁所跑。”

陳凡洗完手出來，正好聽見她的話，立刻義正辭嚴地糾正，“我只是洗手而已，絕對沒其他問題。”

姜麗麗和姜甜甜俏臉微紅，轉過臉去看電視，不說話了。

每次一挑二都能打贏，絕對是精力過剩，還敢說沒問題？

不過現在有外人在，給他留點面子。

兩姐妹不說話，周亞麗也只是撇撇嘴，微表不屑。

陳凡覺得剛才自己應該不能那么著急，走樓梯下來應該好一點，這樣也不會被誤會，還不好解釋。

算了，現在不說話，待會兒用行動解釋就行。

至於某個外人，……待會兒給她調一碗助眠湯，就能睡得比豬還沉，還能調理身體、靜心安神，完美！

走到沙發旁，挨著姜麗麗坐下，姜麗麗立刻不自覺地往他身邊擠了擠，眼睛還盯著電視看。

這時候電視上播出的是《聯播新聞》（不倒出不來），現在的《聯播新聞》還只有20分鐘，而且這時候還沒開始使用微波幹線傳輸信號，而是使用傳遞錄像帶的形式，地方臺播出的節目，比央臺要晚一週左右。

不過考慮到預估時間，節目裡也有祝賀新年到來、祝觀眾朋友們新年快樂的內容。

至於新聞內容，也大多以各個地方的過節準備為主。

嗯，這些內容也是各個地方電視臺提前錄製好，再將錄像帶寄給央臺的，所以已經是半個月前的內容。

還好，再等幾個月，到今年的十月份，各個地方臺就會通過微波幹線傳輸和接收信號，那時效率便大大增加，再也不會出現播放半個月、甚至更早之前新聞內容的情況。

打著哈欠將《聯播新聞》看完，此時沙發上的四個人已經歪在一起。

周亞麗靠著姜甜甜，姜甜甜靠著姜麗麗，姜麗麗身子壓在陳凡身上，陳老弟打著哈欠，終究承受了一切。

沒有廣告的時代就是好，《聯播新聞》剛一結束，電視畫面上就出現幾個大字：請欣賞電視劇《津門大俠》。

陳凡立刻打起精神，轉頭對著姜甜甜說道，“看見沒，我要是江影廠，這裡一定要接幾個片頭廣告，要不然都白瞎了這么好的時段。”

姜甜甜轉頭看著他，無奈地聳聳肩，“這兩天我還特意找人問過，現在打廣告的客戶很少啊，上海電視臺都很久沒有接到廣告業務了。”

陳凡嘴角微撇，說道，“那是他們沒有出去跑，你信不信，要是讓安全來負責廣告業務，他能在三天內，幫上海電視臺賺到幾十萬。”

姜甜甜眨眨眼睛，兩隻眼珠忽然放光，“小凡，要不，我們請安全做雜誌社的顧問吧，就讓他負責廣告業務，然後給他分紅。”

陳凡臉色頓時僵住，看看她，再看看周亞麗，心裡想著，這算不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剛想說話，電視裡忽然出現電視劇片頭，津門大俠四個字，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每出來一個還帶音效，歘、歘、歘、歘，之後齊刷刷起出現在屏幕上，四個銀色鏤空大字極其吸引眼球。

連周亞麗都忍不住說道，“這個開頭動畫做得還可以啊，放在美國也就這樣了。”

陳凡黑著臉，有氣無力地說道，“他們抄襲我的電影開頭！”

三女齊齊看向他，再轉頭看向電視機，下一秒，都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陳凡搖了搖腦袋，對著姜甜甜說道，“你的這個想法不錯，不過先不用著急，等雜誌出版兩三期以後，再去找他也不遲。”

姜甜甜笑著連連點頭，“嗯嗯，我會記得的。”

這幾天她只要放學回來，就逮著周亞麗問問題，雖然周亞麗瞭解的也不多，但總比她要強幾倍，漸漸的也就知道了一些運營雜誌社需要了解的東西。

一個好的廣告經理，對雜誌社的意義可不一般哦。

安全這個人才，她賴定了，誰都攔不住，小凡說的！

這時候電視劇早已開始，開頭便是一組優美的北國春光，伴著甜美的《春光美》歌聲，迅速將人的注意力拉入到電視中。

劇情也隨著歌聲徐徐展開。

這年頭的電視臺特別實誠，從來不考慮什么收視率、吊胃口之類的東西。

兩集電視劇，江南電視臺竟然一下子都給放了出來，讓觀眾過足了癮。

隨著大結局中，無數仁人志士奔向戰場，無數的聲音也匯成一首歌，《勇敢的中國人》伴著一張張畫面，衝擊著觀眾的心神。

與三女握著手絹擦眼淚不同，陳凡看著楊振龍、袁望、葉丹萍、趙凌冬、韓青山、楊晨峰、楊從靈、陳青青、顧浩陽等人的臉，就只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