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到楚陽下午傍晚時分到了水月摟前門,他的心裡,依然是轟轟雷震:難道你就不想,摺疊九重天?
劍靈的話!
楚陽當然知道,劍靈所說的應該是:難道你就不想,擁有摺疊九重天那樣的實力?!
我想!
我當然想!
我不只想,而且摺疊九重天這種實力,還滿足不了我!
但是如今,我這條路,我要一步一步地走!只需我不死,終有一日,我能走到止境!到那時,笑看山河摧,淡然人世世,高處不勝寒之處,我卻要閑庭信步聽風雨!
楚陽抬起頭,水月樓三個字映入眼中。
水月樓。
天機城第一樓!
水中有樓樓心寒,水中有月月在天,人在水月樓中醉,依稀長歌赴廣寒!
楚陽定睛看處,只見此處乃是一片大湖,煙波浩渺,居然簡直看不到邊際。如今已是傍晚,湖面下水霧瀰漫,便如天空中雲霧升騰。
天空中雲霧升騰,卻如水面下水霧氤氳。
長天中,一輪明月初升,影影綽綽;水面上,一輪明月隨波坎坷,在水霧中若隱若現。身臨其境,居然分不清何處是人世,何處是天上!
水月樓的牌匾前面,乃是一道白玉橋。
進出之道路,唯此一條路。倒顯得單薄而高貴!
寬僅丈許,卻是橫亘了百丈湖面,不斷銜接到湖心的水月樓。人在白玉橋上走,便如騰雲跨風,兩袖生風。兩側水霧飄渺,愈加有乘風歸去的感覺。
身在此處,便是俗到骨頭裡的俗人,也會感覺本人憑空添了幾分風雅!
楚陽上前一步,兩名大漢正在橋頭守衛,問道:“來者何人?”
楚陽道:“東南楚陽,特來赴宴。”
“原來是楚特使。”兩人一同躬身:“請!”
楚陽謝了一聲,舉步往前。
離開橋頭,只見橋頭兩側,兩塊大條石。其中左面一塊寫着:天涯漂泊影有形:水月樓中醉酪酣!
左面一塊寫着:人世天上一醉後,殺人拔劍不留情!
楚陽默默地念了念。
旁邊那大漢笑道:“楚特使想必是第一次離開水月樓。所以不知道這幾句話的來歷吧?”
言語中,居然有些自豪之意。
楚陽挑挑眉,道:“哦?”
那大漢笑道:“左面的兩句話,乃是有一次,寧天涯寧至尊前來喝酒,臨走時,便留下了這兩句話。楚特使請看,這兩句話,乃是用手指頭生生刻成,一氣呵成!”
楚陽道:“哦…原來是寧至尊大駕曾臨。”
那大漢哈哈一笑,道:“不錯,至於左面這一塊,則是布留情布至尊隔了幾個月之後前來此地,見到寧至尊留言,大笑道:老寧既然留言,布某也來劃,劃!於是就刻下了那幾個字。”
這大漢說的聲情並茂,尤其是還模擬着至尊那種目有餘子的口吻,豪氣干雲的模擬。
楚陽搖頭失笑:“你可真淵博。”
心道,就算布留情真的曾離開此處,恐怕也不會說出那句話來…,這兩塊石刻定然不假,但這小子的說話,卻純屬胡謅!
走上白玉橋,走了十來步,便感覺到兩側清風冉冉,風生肘腋,剎那間也覺得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橋下水流悄然浮動,發出悄然的嘩嘩的聲響,在這一瞬間,居然讓人的心中有一種特別的謐靜的感覺,只感覺一切煩惱,在這一刻全部雲消霧散。
剩下的,唯有安詳愜意!
楚陽黑衣黑袍,在白玉橋上漸漸走過,就在這白玉橋上,看着天邊最後一點亮漸漸消逝,大地完全歸於黑暗。
才走了沒有一半。
心道,若是在九重天上,雲霧旋繞之中行走,其感覺,也不過如此吧?
一工夫居然捨不得離去。
靜靜的往前走,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心道:這水月樓,總不能夠全是高手在喝酒,往常時分難道不開放?不知道那些沒有什麼修為的土財主們喝醉了酒,會不會從這橋上正在飄飄然的時分掉下去淹死?
那麼,這橋下應該淹死過不少人?
這麼一想,楚陽啞然失笑,不再留戀,大步往前走去。
水月樓中,正有三人凝目看着白玉橋上。
其中一人身體肥胖頎長,輕袍罩身,雙手負在身後,淡淡道:“這位楚特使,不知道半個時辰可不可以走得過去?”
另一人中等身體,福團團的倒像是個大財主,挺着大肚子,一張臉圓圓的頗為心愛,就算是不笑也似乎在笑普通,道:“這水月樓之中,暗藏玄機,可以洗塵心,凈靈魂,初次步入白玉橋的人,恐怕一個時辰也未必走得完……我看這位楚特使,走半個時辰以上,應該是很有把握。”
兩人中間,正是寬袍大袖,面目威嚴冷肅的寒瀟然,只見他背負雙手,眼睛彷彿鷹隼普通看着剛剛跨上白玉、橋的楚陽,淡淡道!“你們兩個以為,我的小兄弟,可以像你們普通廢柴嗎?”
兩人哼了一聲,道:“寒兄,話,莫要說的太滿。”
寒瀟然負手而立,淡淡道:“白玉橋上洗塵心,水月樓中醉夢痕;一哭一笑一杯酒,終身一世一季春!良辰美景,美酒佳肴,正是人聲快事,若是身邊能少兩個不識趣的人,那便更妙了。
其他兩人都是臉上有些變。
此刻,正是楚陽走上橋頭,還沒走了一半,速度越來越慢的時分,兩人齊聲輕笑:“寒兄,你的小兄弟,似乎曾經沉醉其中呢。”
寒瀟然淡淡道:“很多人,往往在事情的掃尾就妄下結論,不過,最終結果,卻是將本人的老臉伸了過去,挨巴掌而已。”
兩人臉一變,瘦高個子怒道:“難道你這位特使,還能撐得過天心月、水心月、跨天橋的洗塵心不成?須知他如今,曾經越走越慢了!”
寒瀟然八風不動,淡淡道:“理想勝於雄辯!兩位,可不可以只用你的眼睛看着,而不是用你的嘴巴來說?世上有幾次成功,乃是用嘴說出來的?”
兩人臉不豫,嘿嘿冷笑。
便在此刻,白玉橋上的楚陽突然放慢了腳步。黑衣飄飄,居然就這麼不疾不徐的走了過去!
既未疏忽了沿途的風景,也沒有放慢速度,就一直用異樣的速度,走了過去。除了剛上橋的時分有一點點停頓之外,整個進程,居然是行雲流水普通,瀟洒之極!
三人,包括寒瀟然,都是瞳孔一縮。
三個人都曾經走過白玉橋,第一次踏上白玉橋的時分,都是各有反應。但工夫都是差不錯,根本都是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分走完。
但眼下看楚陽的速度,居然相對不會超過一刻鐘!
甚至,連一刻鐘的三分之一,都不會用的了。
三人神情嚴肅的看着,楚陽曾經施施然走過。
黑衣黑袍,與夜融成一體,瀟瀟洒灑的乘着升騰水霧,一路走來,居然曾經走到了水月樓下,看不到身形。
寒瀟然捋須淺笑,側眉道:“我這位特使,如何?”
高瘦漢子嘴一撇,道:“不過是一個不解風情的莽漢,如此而已。”
寒瀟然嘲諷的一笑,輕飄飄的說道:“不幸正南!”
圓臉人哈哈笑道:“這有啥,這有啥,一會兒喝酒,灌趴下他!哈哈,哈哈……”
楚陽一路離開樓前,門口,有兩個白衣少女躬身相迎,問道:“可是東南楚特使?”
楚陽道:“正是。”
白衣少女道:“恭迎楚特使,請隨奴婢來。”轉身裊裊婷婷的帶路。
楚陽道:“多謝姑娘。”
跟隨在她身後,一路上樓。
這一路樓梯,也着實是讓楚陽開了眼界;樓梯都是白玉雕成,每走幾步,就有人留言,所留言者,居然無不是九重天的風雲人物。
那白衣少女一路走,一路引見。
甚至,在當面的照壁上,還有大大的四個字:“萬法由心!”
下面,卻是長長的一橫。
“這是法尊大人當年離開水月樓的時分題的字。”白衣少女靜靜地說道。
“法尊大人?”楚陽這還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
法尊,九重天世界,真正的主宰!
整個九重天,一切執法者的最高首領!
但看到這四個字,楚陽卻是有些皺眉。這‘萬法由心,四個字,若是說武學修為,倒是可以的;但若是說的九重天的法制,則就有些霸道了。頗有一些頤指氣使,唯我獨尊的滋味!
一路下行,只見在三樓有夜帝的留言:水月樓中夜,夜醉水月樓。
與之相鄰的,便是蕭家蕭瑟的留言:水月樓中聽水聲,半江蕭瑟半江紅:半江歌舞半江淚,半江白骨半江空!
看來這兩人乃是一同到來。
一路上到九樓,曾經沒有了留言,那白衣少女淺笑道:“楚特使人中龍鳳,可願在這水月樓留下本人的痕迹?”
楚陽淡淡一笑,道:“我?呵呵呵…,總有一日,我會來的,不過,卻不是如今。”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道:“既如此,楚特使請:主上宴請所在,便是這九樓。最頂層,天宮御宴!”
“多謝。”楚陽謝了一聲,舉步而上。
剛剛進入,突然一個聲響森冷的問道:“你便是東南執法特使?東南第一醫師?楚陽?”
楚陽淡淡道:“寒總執法抬愛:勉為特使。至於第一醫師,則不敢當。”
那聲響嘿嘿冷笑,道:“你乃東南特使,但在我正南的地盤上執法,可是拖拉的很啊。誰給你的權益?誰給你的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