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華喝完解酒茶，從包裡拿出來一把嶄新的車鑰匙。

“小景，你成年了，爸爸送你一輛車，以後出行方便些，你差不多可以準備去把駕照拿了。”

蘇景有些意外，但下意識就想拒絕:“不用……”

“車已經買了，你用不用隨你，就在北城房子那地下車庫停著的，等你拿了駕照就可以開了。”蘇華說。

蘇景接過車鑰匙，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準備問自己想問的。

“爸，我想請您為我解答一個疑惑。”蘇景說。

蘇華有些驚訝:“什麼?”

“您還記得當年說過的話嗎？等我成年之後，您就告訴我關於我媽的事情，現在我已經成年了，所以……”

晚飯回來之後，蘇景一直不說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蘇華就隱隱約約有種預感，某些事情該提了。

果不其然，蘇景糾結和猶豫了很久，還是問出了口。

蘇華是個守承諾的人，說到做到，雖然告訴蘇景真相要撕開他的“傷疤”，但兒子大了，是有知情權的，蘇華也不打算隱瞞了。

“唉――”蘇華嘆了口氣，記憶慢慢追尋到當年，“其實我和你媽離婚……”

蘇華把當年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蘇景:他和吳婉如何在一起，中間事業陷入低谷，吳婉另尋新歡，兩人離婚，吳婉出國……

講完之後，蘇華就很緊張地看著蘇景，生怕他接受不了。

蘇景一時不知作何反應，站在孩子的角度，以前他對吳婉和蘇華其實都是有怨的。

但或許是時間讓他成長了許多，知道真相後，他的心情比他想象中要平靜一些。

可即使比想象中平靜，但此刻蘇景的心情仍是複雜的，他終於有些理解，為什麼有“父母離異，受傷害最大的是孩子”這句話了。

怕蘇景想不開，蘇華有些擔心地解釋:“小景，當初你媽離開，其實我好恨，恨她這麼狠心，恨她這麼善變，但是現在，隨著時間我對她的恨意也慢慢淡了。”

“我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事業受挫，不能繼續保障她的生活，她產生離開的想法，我理解。”

“我唯一不理解的是，她為什麼不能在離婚後才另尋他愛，而在我最低谷的時候離開。”

“或許你也有像爸爸這樣的不理解，甚至怨爸爸媽媽，但有一點你完全可以相信，爸爸媽媽感情最濃烈時候有了你，沒有人會不愛自己孩子。”

“你媽媽離開有她自己的原因，或許是苦衷，或許是人性的自私，爸爸不能代表她回答，也不能將自己的猜測作為肯定的答覆告訴你，因為爸爸現在對她是有偏見的。”

“爸爸媽媽離婚，受傷最大的是你，這是爸爸一直不願的，所以爸爸想給你說聲抱歉，沒能給你一個幸福完整的家。”

……

蘇景躺在床上，腦海裡閃過蘇華今晚說那些話的樣子，閃過記憶裡還年輕的吳婉的樣子，閃過還是一家三口幸福的樣子……

最後記憶就像打架一樣，糾纏，繁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