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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是這家夢寐魔焰的副店長,負責店面與客人的一切事物。他是一個情商極高的商人,可自身實力並不強,僅僅剛入地階。面對鷹無咎如此強大的氣息只得下意識的閃避。

等到卡爾轉過頭去,門口站着的十來名武裝人員已經被鷹無咎氣勢所攝,讓出了門口的道路。

卡爾倒抽一口涼氣,雖然他自己境界不高可眼光卻不低。那名女孩名叫歐陽若水,是白鷺院中的風雲人物,並且還是歐陽家的嫡系。能夠成為她的男朋友,並且對方年紀輕輕所表現出的實力已經可以推測出對方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當然,夢寐魔焰在乾元古國中也有着自己的底蘊。可鷹無咎剛才眼中顯露出的有如實質的殺機卻令這個見慣了大場面的卡爾副店長都不禁心驚膽寒,在那一瞬間他彷彿見到了一頭凶戾的魔獸伸出了自己的爪牙。

“通知所有人,一級警備。去找醫生,好好來為歐陽小姐治療。”卡爾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快速跑到歐陽若水身邊。他在心中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顧這名女子,否則那傢伙真發瘋起來恐怕真會殺死所有人。

“媽的,真是個廢物。”陸濤自然聽到了那聲鷹無咎鬧出的巨大聲響,也從陳伯那裡得知鷹無咎幹掉了劉石。此時他只得帶着心中的不甘罵罵咧咧的從貴賓專用的後門走了出來。

陸濤剛剛向前走了十來步。

“小心。”陳伯一把將陸濤向後推去,自己則搶先一步抬臂上封擋住了鷹無咎泰山壓頂般的一擊。

鷹無咎含恨出手,身形若展翅雄鷹快若閃電。乾坤訣全力運轉,闌珊刀帶起一道狂猛刀氣與陳伯猛然撞在一起。

“快跑,護着少爺離開這裡。”陳伯乃是地階八品高手,在鷹無咎暴怒追來的同時,兩人的感知早已經互相鎖定了對方。因此在鷹無咎殺到的時候他也早已經運轉起了自身的全部功力。

雖然自己對這個深不可測的年輕人做出了最大限度的估計,可還是估計錯誤了。對方的實力在一拼之下竟然隱隱與自己不相上下。而最讓陳伯心驚的是對方此時含而不發的殺氣,這種殺氣他只在真正意志堅定的殺手身上才感受到過。

陸濤並不傻,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陳伯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和他說話。由於這裡是白鷺院的關係,即使是陸家也無法安排太多的人來保護他。因此除了陳伯以外,此時他的身邊只有張可兒和另一名地階五品的護衛。

“快走,我們躲進裡面。”陸濤拉着張可兒和護衛一起退入了夢寐魔焰之中。張可兒神情複雜的看了和陳伯對峙的鷹無咎一眼,她怎麼也不會想到短短几天時間,她和鷹無咎之間就弄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少年人,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可殺了陸濤對你沒什麼好處。只要你放過我們,陸家願意做出賠償。”陳伯看着眼前靜靜站立的高大身形,心中竟然湧起了一絲退意。

“在我的家鄉,他和我已經是死仇了。”鷹無咎的語氣平靜而深沉。他將闌珊刀緩緩收入刀鞘之中,右手四指緊握刀柄,拇指輕輕摩挲着護手上的暗紋。

陳伯不再言語。武者,特別是年紀輕輕就能達到很高境界的武者,雖然可以稱之為天賦異稟,可這些人卻也最是道心堅定。他們的偏執和堅毅也是支撐他們可以年紀輕輕就達到如此高度的必要條件。對於這樣的人口舌之爭沒有太大的意義,武者之間畢竟還是先打過才好講道理。

陳伯低喝一聲,雙臂向外一撐。

嗤啦一聲,雙臂的衣袖被震成粉末。一雙青光閃閃的護臂就出現在老者的小臂之上,只從這對護臂流轉的光華就可以看出定非凡品。

鷹無咎對陸濤已經動了殺心,他這個人性情簡單而純粹,喜好安靜和自由。世間的名利和財富對他而言都算不得什麼,唯有親人和朋友才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

張可兒是他的朋友,所以他願意為張可兒出刀,甚至在張可兒選擇了和他相違背的道路後仍然理解她。歐陽若水是他的朋友,經過今日之後甚至還要比朋友更進一步。她會是鷹無咎的女人,所以陸濤的做法令鷹無咎怒不可遏,不死不休。

面前的陳伯很強,可是對於如今的鷹無咎來說卻算不得什麼。他已經面對過很多很強的對手,如莫蒼穹、如周慶海又或是遇到的奧古斯丁黑山和桑德列。

鷹無咎腦海之中古井不波,星隱流集中在他的雙眸之中,淡淡的藍光從他的雙眼中發出,陳伯的一呼一吸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被這雙眸子看得一清二楚。

武者注重氣勢,陳伯原本想藉著自己比對方高出一品的境界先在氣勢上壓制對方,逼對方搶先出手。可當他看到鷹無咎那雙開合之間藍光奕奕的眼睛時,心中竟有一種被看穿的恐慌。

是的,那是老人很多年都不曾再出現過的情緒。對於一名陸家的高級供奉,又有着地階八品修為的高手來說這種情緒在近幾十年來都不曾出現過。恐慌雖然只是一瞬間,可一瞬間便已經足夠了。

鷹無咎動了。

夢寐魔焰的後門處很僻靜,這裡是專門為一些特殊的客戶準備的。畢竟和自己一同來到這裡的男女不一定都是自己的原配。

此時此刻,就在這淡紅色燈光十分費勁才能勉強照射到一點的後門處。

鷹無咎一步跨出,兩人相隔十來米的距離竟然被壓縮成了一步。右手拇指輕輕頂開刀鞘,闌珊刀刀長三尺,刀身帶起層層刀影在空中畫出一個完美的三尺半圓。

鷹無咎雖然全力施展,可此時的心境還是難以發揮出偷天一刀的最強威力。心中對歐陽若水的擔憂和對陸濤的殺意令得他這原本應該無比圓滿的一刀出現了瑕疵。

瑕疵的出現令這本該無形的一刀着了相,有了相便會有機可乘。

“叮。”陳伯的右手護臂與闌珊刀撞擊在了一起,凌厲的刀氣依然在陳伯的右肩之上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痕。

陳伯心再也來不及恐慌,因為恐慌已經轉化為了一道冷汗至他的後背流了下來。

“長江後浪推前浪呀!”陳伯心中感嘆一聲,可他畢竟也是在江湖中摸爬滾打幾十年的強者。鷹無咎的這一刀所帶來的疼痛也激起了這位老人中心的血性。

“哈。”老人大喝一聲,雙臂交叉間竟然從護臂上彈出一對彎鉤,在鷹無咎想要收刀之時用右手護臂將他的刀刃給鎖住了。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陳伯左臂如靈蛇般探出直取鷹無咎胸口。兩人此時相隔僅有一臂之遠,鷹無咎右手握刀被鎖,只得以左手硬接對方的攻擊。

噼噼啪啪,兩人左手拳掌在瞬間連擊四下。陳伯這一身的功夫全在這一對護臂之上,人稱玉臂匠。此時出拳如風,在很短的距離內與鷹無咎快速對擊。

鷹無咎知道不能久戰,對轟十來拳後化拳為掌一把抓住對方的拳頭,借力向上躍起,右手長刀角度改變順勢抽出。

陳伯哪裡肯讓他如此輕易脫身,以碎步清點快速突前,左手彎曲以護臂硬生生砸在鷹無咎胸口。

“噗。”鷹無咎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則在空中快速旋轉。一邊卸去對方侵入體內的勁氣,一邊開始反擊。

“飛鷹斬擊。”

陳伯心中暗嘆對方的果斷,不得已再次落於下風,將一雙護臂舞得密不透風,面對鷹無咎一刀接着一刀的瘋狂猛攻。

兩人以快打快,十多秒內已經互拼了百來招。鷹無咎一心二用,一邊與老者戰鬥,一邊依然以精神力感知着陸濤的所在。時間的流逝顯然對他來說不利。

“精悍一瞥。”鷹無咎再次借力高高躍起,在空中停止旋轉調整身形,將所有的力量聚集在一刀之上。一把長約三米的巨大刀氣在空中形成對着陳伯當頭砍下。

“大浪滔天。”面對此等威力的猛招,陳伯全力相搏。無數的拳影化作陣陣怒濤對着空中的巨刀席捲而去。

刀勁四分五裂,水氣煙消雲散。兩人勢均力敵再次拉開距離,就像沒有出手過一般。只是陳伯身後的夢寐魔焰後門和房檐已經破敗倒塌。

“少年人好刀法,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實力已經非常難得。日後可窺天階也未嘗可知,此事是我陸家有錯,做人留一線,我陸家會給你滿意的交待。”剛剛兩人交手僅用了一分鐘,可陳伯已經真正判斷出了鷹無咎的價值。這樣的對手即使是陸家也絕對不願意招惹的。雖然現在的陸家可以派出更強的人輕鬆殺死鷹無咎,可在白鷺院中顯然做不到。並且陸家是一個以商業立足的家族,和氣生財是他們的祖訓之一。在沒有利益關係的情況下無故樹立這樣具有潛力的強大對手是絕對違背陸家的利益的。

“交出陸濤,否則免談。”鷹無咎眼神堅定而冰冷,嘴角處殘留的一抹嫣紅格外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