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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為民不想去縣委裡邊,估計梁國威、戚本譽這些人也不想看到自己,回招待所似乎有些早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往哪裡去,突然想起自己和牛有祿所提到的事兒,也不知道這傢伙究竟去落實沒有,這兩天他心思也不在這上邊,所以也就沒有去過問。書mí群4∴

想到這裡,陸為民索xìng就直接往縣文體局這邊來了。

縣文體局偏居在南大街旁邊的一條叫文化巷的巷子里,這條巷子有些小,只能勉強進一輛車,連會車都得要找合適地方才行。

陸為民走到文體局mén口,上下打量了一下。

白sè的牆壁下部已經發黑,青苔一直長到牆壁下角,牆灰脫落大半,看上去說不出的破落蕭索。

鐵柵子mén銹跡斑斑,原來棗紅sè的漆sè早已經只剩下斑駁銹跡,一枚大鐵掛鎖就這麼孤零零的掛在mén扣上。

陸為民在mén口看了看,一輛破舊的吉普車也不知道是哪個單位用淘汰丟給了文體局,就看那車軲轆磨得發平的輪胎齒印就知道這車的年成怕比起改革開放的歲數查不了多少了。

雙峰財政一直很拮据,教育這一塊的巨大壓力讓縣財政一直處於捉襟見肘的境地,而行政和事業編製人員又嚴重超編,幾乎每一個部mén都喊缺人,但是編製的緊缺又使得更多人想要削尖腦袋鑽營這個,而財政稅源的瘠薄又使得縣裡在許多方面不得不一再壓縮,像一些冷mén單位,那自然也就是無人問津了。

陸為民進了mén才注意到這個小院的簡陋,一圈青瓦平房,倒也是有點兒面南背北的氣勢,正對大mén的大概就是文體局的行政辦公用房了,而東廂房那幾間大概就是縣文化館和圖書館的用房,而西廂房懸掛着縣博物館和縣文物管理所的牌子,總共不過十來間小破房,就掛了五個牌子,這讓陸為民也有些唏噓感慨。

剛踏進小院,就碰見一個中年fùnv出來,見陸為民夾着包四處打量,有些警惕的瞅了陸為民一眼,“你找誰?”

“我找牛局長,不知道在不在?”陸為民有些尷尬,這文體局裡他也不認識人,這一個人莽莽撞撞的進來,的確有些魯莽了。

“找牛局長?”中年nv人上下打量了陸為民一眼,這才扭頭喊了一聲:“牛局,有人找。”

“誰啊?”牛有祿的腦袋從窗戶里探了出來,一眼就看見了陸為民,忙不迭的叫了一聲:“陸書記,你來了?”

一邊說牛有祿一邊忙着小跑出來,握住陸為民的手:“走,陸書記,裡邊坐。”

陸為民踏進牛有祿的局長辦公室,才真正感覺到這文體局的寒磣。

一張老式的辦公桌,上邊還有雙峰*縣革委會的烙印痕迹,一張玻璃板下是縣裡主要部mén的通訊錄,一個茶杯,一個筆筒,一張藤椅,對面是一張三人藤椅,但是扶手上的藤條已經斷裂開來,而角落裡畏畏縮縮的擺放着一個舊式木櫃。

“陸書記,咱這裡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破落戶,條件太差了,不敢和縣裡其他部mén相比,包涵一下。”牛有祿顯得很坦然,“陸書記不chōu煙,算是又幫我們文體局節約十塊錢了。”

陸為民笑了起來,這個牛有祿還真是有點意思,不愧是當過區委書記的人,很有點寵辱不驚的架勢。

“老牛,別妄自菲薄,文體產業是朝陽產業,日後發展前景不可限量,現在的困難也是暫時的,一旦縣裡財政狀況好轉,肯定會優先考慮。”陸為民坐在藤椅里笑道:“對了,那事兒辦成沒有?”

“我第二天就去找了郭董,郭董讓我去找黃總,黃總倒是tǐng爽快,答應了支持五萬塊,我心裡也算是放下一塊大石頭了,老康那天倒是把我灌得不輕,答應給兩萬,至於你們窪崮那家叫啥豐祥yào業的,我還沒接觸,還得靠你陸書記引見一下才行。”

說起這事兒,牛有祿就是興奮不已,這一下子就能nòng到七八萬塊,對於本來就拮据到極點的文體局來說簡直就是一筆相當豐厚的收入了,這文藝調演雖然要開銷一些,但是總還能落下幾個,這也能補充局裡開支,讓自己這個局長也能輕鬆一些。

“嗯,老康那裡沒問題,他敢不給,我饒不了他,香港人那邊的錢拿到了吧?他們現在是日進斗金,這幾個小錢應該不在乎吧?”陸為民隨口問道。

“還沒呢,那位黃總雖然爽快,但是卻說要稍等,需要財務來處理,我今兒個上午去找郭董沒看見人,那位張總也不在,只有黃總在,他答應明天處理,讓我明天早上去。”牛有祿心情很好,“陸書記,不瞞你說,這兩天是我到文體局心情最好的兩天,你是不知道僧多粥少的滋味兒,哪都要錢,瞧,院子里這輛十二年車齡的破吉普,原來縣委辦淘汰下來的,現在壞了,局裡沒錢修,就只能擱這裡了,現在局裡要辦事下鄉,就只能去擠長途客車或者中巴。”

陸為民也是喟然,人窮志短馬瘦máo長,這話不假,兜里沒錢,那幹啥事兒都得要縮手縮腳算了又算,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底氣不足啊。

“你說香港人要你明天過去辦?那個郭董和張總都不在?”陸為民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嗯,他是這樣說的,郭董和張總的確不在,沒見着人。”牛有祿點點頭,正說間,一個纖巧的身影騎着自行車進來,“蕭櫻回來了。”

“牛局,路上我碰見康總了,我問他贊助的事兒,他說隨時都可以去辦,他和財務打了招呼了。”蕭櫻興沖沖的鎖好自行車,直奔牛有祿辦公室而來,卻一眼看見了坐在藤椅上的陸為民,略一愣怔之後,淡淡的道:“陸書記,你來我們局裡視察?”

陸為民和牛有祿都覺察到蕭櫻語氣里的冷淡,牛有祿有些不解,難道說那天晚上蕭櫻送陸為民回去,這位陸書記有點兒失態?陸為民卻更是奇怪,自覺自己好像沒有啥得罪對方的,那天晚上好像說得也tǐng投緣,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

不過陸為民也不太在意,他現在心思都在亞洲國際這事兒上,尤其是牛有祿說沒見着那位郭董和張總讓他心裡就有些不踏實了,照杜笑眉說,這兩位一直都在,經常lù面,怎麼今兒個上午沒見人,下午也沒見人,另外還有兩人也不見蹤影,這讓他有一種要出事兒的預感。

但自己先前在雙峰飯店還看見黃亞偉和另外一人在,而且還很輕鬆,絲毫沒有什麼異樣,想到這裡,陸為民心裡又稍微踏實了一些。

牛有祿見陸為民臉sè並無多少變化,似乎對蕭櫻態度不太在意,心裡也稍安,要說這事兒還得全靠陸為民,要沒陸為民的指點,這事兒連影兒都沒有,誰也想不到這一出。

陸為民從文體局出來時已經是五點過了,他心裡不踏實,又去看了看,沒看見姓黃的,但是那個阿強還在和財政局的小姑娘聊着天,看不出啥問題來,他也只能回招待所。

杜笑眉倒是早不早替陸為民把飯菜準備好了,簡單的稀飯饅頭,外加一碟炒jī蛋和一盤小菜。

陸為民特喜歡這種簡單清爽的晚餐,杜笑眉倒是把自己的愛好記得tǐng牢靠,聯想到那一日自己衣kù被脫下來擺放得整整齊齊,還有一杯蜂蜜水,陸為民心裡也有些微動,這麼細心周到,不管對方抱有什麼想法,至少人家是用了心的,就這點兒,自己也得記情。

正好又是馮薇薇和李小佳那兩個嬌俏的小少fù當班兒,招待所里六個nv人,一班兩人,三天一輪,正好又是兩nv,陸為民便招呼二nv和杜笑眉一起與自己吃飯,兩nv倒也不太怵,或許是本來就想要刻意巴結,忸怩了一下,也就歪着屁股坐在了陸為民這一桌上了。

陸為民也隨意問了問兩nv的情況。

馮薇薇的丈夫是田德榮在縣供銷社工作,供銷社這幾年效益也不好,掙不了兩錢,所以馮薇薇也是很看重這個旱澇保收的工作,雖說只是一個臨時工,但只要你不犯原則xìng錯誤,或者不是把哪位領導得罪太深,這一般說來也沒有人就把你給踢出去了。

李小佳丈夫在太和中學教書,丈夫的大伯是退下來的縣人大副主任,也正是靠着這張老臉託人,才把原本在鄉下代課的李小佳給nòng到了縣招待所。

見陸為民態度很隨和,說起話來也是沒啥架子,兩個nv人也就漸漸放下有些忐忑的心,也敢和陸為民開起玩笑來,尤其是問到陸為民的sī生活,三個nv人都是頗感興趣,尤其是李小佳和馮薇薇更是刨根問底,有些話夾槍帶

āng的,nòng得陸為民也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