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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暫時還沒卸任,之前我就是窪崮區委〖書〗記,五月份之後才擔任縣委副〖書〗記。”陸為民的回答很簡潔明了。

“分管經濟?”鄭澤寧對地方黨委政府這一塊的工作也並不陌生,部隊上不少戰友也都在地方上工作,現行體制格局下,黨委基本上大的工作方面都起着主導作用,原本該是政府的一些具體行政工作,也被黨委越俎代庖了,政府更多的是起着協助的職能作用。

“暫時由我來負責經濟工作。”陸為民也不隱瞞什麼“雙峰經濟情況不佳,又出了一點事兒,財政拮据,所以發展難度就更大。”

“伱說的出事兒就是亞洲國際那件事情吧?”鄭澤寧消息也很靈通,略略一想就想起了豐州這邊出的事兒“縣裡邊損失很大?”

“嗯,不少,屋漏偏逢連夜雨,本來底子就薄,再出這麼一樁事兒,又不知道得多huā多少精神才能補得回來。”陸為民略略振作了一下精神“不過好在雙峰老百姓樸實,幹部隊伍也相對單純,只要走對路,要想趕上去,也不是不可能。”

鄭澤寧想了很久,實在忍不住,插話問道:“小陸,伱不是一直在雙峰工作吧?原來在哪裡工作?”

“原來在豐州地委辦,去年下來的,掛了一個縣委常委,兼窪崮區委〖書〗記。”陸為民也不想在鄭澤寧面前打什麼啞謎,一方面他是的確想要和對方拉近關係。看看省旅遊公司是否真的有興趣來雙峰這邊開發旅遊資源,雖然他不認為這種可能性有多大,另一方面以鄭澤寧的身份,要想摸清楚自己的底細也不是什麼難事,還不如大大方方攤開來說。

“豐州地委辦?”鄭澤寧點點頭,難怪,地委辦下派的幹部。那自然要提拔一級,但這麼年輕干到副處級,那也是相當少見的了。

“我原來在豐州地委辦工作。給地委〖書〗記夏力行擔任秘書,夏〖書〗記離開豐州時我就下來到了雙峰。”陸為民補充解釋道。

他的語氣很平和,既無那種炫耀之意。也沒有那種因為是秘書身份下來佔了便宜那種忸怩,就像是談論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這讓鄭澤寧也暗自點頭,的確是見識過大場面的角色,這份不卑不亢寵辱不驚的氣度,在這個年齡段,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具備的。

夏力行的秘書,這就不奇怪了,夏力行高升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他的秘書沒跟他去省里。留在豐州,自然要安排一個好位置,不過很難說這個雙峰縣委副〖書〗記就真的是什麼好位置了,當然如果只是鍍鍍金,過渡一下。倒是無所謂,但鄭澤寧感覺陸為民不像是那種單純只來鍍金染一水那麼簡單。

“這裡風景的確不錯,難得的是人跡罕至,現在的名山大川都被人踩熱了,遇上節假日,都是人頭涌涌。真正想要領略秀美山川風光,感受野外原始森林的氣息,還得要走這些從未有人踏足的處女地才行。”鄭澤寧轉開話題“但這裡的基礎條件的確太差了,要開發這裡,的確難度太高了。”

“鄭總,要我說這裡的基礎條件並不差,而且正如伱說的,如果真的是一馬平川,估計沒有人來看,奇山秀水往往藏於深處,伱看從省道315過來,開車走了多久?半個小時吧?從我們停車處到這山口,兩個多小時,這還是在未經任何整修的山路情況下,其實稍加整修,就可以弄出一條汽車直接開到山口的道路,到時候也就是頂多二十分鐘就能直抵山口,要說景色,我們走這一段還根本談不上,等鄭總伱進了山,到時候伱才知道我有沒有誇口。”

“行啊,小陸,伱這張嘴舌綻蓮huā,我說不過伱,我還是那句話,眼見為實。”鄭澤寧也笑了起來“不過伱剛才說的稍加整修這個詞兒可真是有點兒太輕巧了,我估摸了一下我們走過來這段路,以這個地勢和坡度,要想弄上一條直接可以開到我們現在歇息這個地方,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尤其是要照顧到周圍風景不能受到太大影響的情況下,這就更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鄭總,天文數字這個詞兒要看怎麼來看?對於雙峰這樣的窮縣來說,可能的確是天文數字,但是對比開發出來的這片風景日後可能的受益,那就未必了,鄭總,咱們現在先別說這話,等我們到了走浣huā溪過,再踩上龍門棧道感受一下古棧道的古韻,再在鮫湖邊上歇息一晚,伱就會知道什麼叫物有所值了。”

陸為民朗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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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澤寧從未見過如此深邃純凈的湖,湖岸水光變幻,沉沒在水中的樹榦,可以清晰的看到的樹榦每一處歲月的留痕,就這樣靜靜的卧在水中。

猶如一枚從天而降的巨大琥珀,就這樣鑲嵌在群峰之間,孕育了無盡的鐘靈明秀。

先前在浣huā溪感受到的那種清脆自然帶來的愉悅,龍門棧道上踩着那古木帶來的厚重古韻,這個時候突然變成了如此深沉靜謐,讓人全副身心似乎一下子都變得空靈剔透。

一望無際的湖面沒有半絲漣漪,只有斜掛在碧空中的一抹彎月映在水面上。

錯落有致的水岸一點兒也不單調,他們抵達的這一邊岸邊呈扇貝型散開,一些個小岬角相互交疊,一直蔓延到岸邊的樹林向著湖中探出它們最富有活力的枝椏,層層疊疊,再加上從岸邊沿着樹枝攀爬而上的藤蔓植物垂落下來,竟然在湖岸邊上形成一道如簾幕般的奇麗風景。

一艘獨木舟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從那些個垂落在水中的藤蔓植物里穿出來,無聲無息的剖開湖面,形成一道流動的鏡面波紋,緩緩的擴散開來,那每一道波紋都能讓人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能感受到那一抹涼意沿着波紋從水面冉冉而來。

帶着斗笠的老翁,滿臉皺紋而又充滿活力的笑容,粗糙而又富有力量的握槳大手,那簡陋的漁網,和混雜着淡淡清新的魚腥氣,無一不讓人感覺如來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幾幢散落在湖畔緩坡上的老木屋就像是在一幅水墨山水裡注入的生機,蜿蜒的小道沿着湖畔把這幾幢老式木屋連接起來,迎着已經漸漸黯淡下去的金色天幕,給這些外來者帶來的視覺衝擊不知道比那些照片要〖真〗實直觀幾十倍幾百倍!

所有人都被這絕美的一幕畫面給震住了,包括陸為民、卓爾和隋立媛,雖然他們曾經來過鮫湖,但是卻從未在這個季節這個時段來到這裡,而今天這一幕讓他們畢生難忘。

一行人就這樣靜靜的佇立在湖畔,默默的看着眼前這副讓人心醉神迷的美景,一直到那個老漁夫上岸,笑着向他們走來,這一群人才如夢初醒般的叫嚷起來。

“太美了,相機,相機,相機呢?!”

“趕緊,趕緊,天要暗下來了,快一點!”

“千萬別浪費了,來,大伙兒趕緊,否則要後悔一輩子!”

無論是鄭澤寧他們那邊的幾個人,還是卓爾、范蓮她們幾個女孩子,都是〖興〗奮得手舞足蹈,都來不及多想什麼,就在岸邊上拉開架勢,擺起pose,舞弄起來。

陸為民也被震撼了一回,上一次來得太匆忙,說實話也沒有太多時間和精力靜下心來細細享受這份美景,而眼前落日餘暉下湖天一色的絕美景緻,的確是他從來未曾感受過的,甚至比他在泰山看日出更讓他有一種震撼感。

那個從獨木舟上下來的老人記憶力很好,一眼就認出了陸為民,雖然年近古稀,但是身板卻硬朗得很,而卓爾和隋立媛她們倆上一次來也是在他家住的,見到陸為民他們這一大隊人上來,也是相當熱情高興。

老人姓崔,據說是南北朝時南遷的崔氏大族,不過崔姓在窪崮並不算大性,垛子口這邊山區中倒是姓崔的不少。

隨着山區和外界接觸日多,來鮫湖湖畔的人比起前幾年來已經多了不少,不過像陸為民這樣一來就是十來號人的時候並不多。

這一帶幾戶人家都是姓崔,老人算是輩分和年齡最長的,他的幾個兒女中也只有長子還跟隨着他住在湖畔,其他兩個兒子已經下了山搬到了壩子里修了房子,而女兒更是嫁到了沙梁那邊,算是真正脫離了山居生活。

見陸為民他們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老人也相當熱情的去幫陸為民他們安頓,對於政府幹部來,淳樸的山民歷來是熱情中帶着尊敬,這種不帶任何功利色彩的熱情讓陸為民一行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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