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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城南郊,也並不是荒無人煙之地,亦是有不少荒族村寨在山地之間坐落。

可以看到一些如蛇盤般的山路上,遍布一些田埂,田埂內被灑了燒乾的草灰施肥。

一些荒族人戴着紅纓帽,穿着小領斜襟長袍或是紫紅坎肩,或是赤腳,或是白襪黑鞋,在田埂上勞作者有之,在山地內放牧者亦有之。

這些人對於像翟無法這樣的外來者卻頗為警惕,雖不至於說直接排斥,卻也都時常盯着他的行動,似乎稍有不對就要一擁而上對翟無法動手。

翟無法在一些無人的山地間遊走了兩日,不見血手魔佛的蹤跡,便知曉這魔佛定然是隱藏潛居在了荒族人的山寨當中。

這兩日`他在此地盤桓不定,定然也已經引起了魔佛的注意,但對方卻並沒有現身,定然是有着什麼目的,打算在這荒族山寨一直隱匿下去。

翟無法不好強來,不動聲色的退出了這些荒族人的視線範圍,隱藏到了大山中。

他曾試圖與這些荒族人溝通,甚至也以心靈力量直接控制了那麼幾人,但卻一無所獲,反而吸引來遠處其他警惕的荒族人注意。

未免打草驚蛇,他也並沒有強行憑武力解決事情,而採取了迂迴手段。

有時候力量可以迅速解決所有麻煩,但也有時候太過蠻幹反而適得其反。

因為他隱隱感覺這些周邊的山寨內也不乏高手,雖並未感覺到對他有威脅者,但聯合起來卻也不容小覷。

他退到山中後又觀察了一日,發現這些荒族人雖然隱隱警惕排斥外族人。

但對於一些外族而來行商卻是很歡迎,並沒有太過警惕,反而欣然拿一些準備好的商品與行商交易,換取一些荒州稀少的茶磚、瓷器、亦或是青鹽等物。

見此,翟無法心中便有了打算。

冒充行商去與荒族之人接近那並不可取,一個一個村寨下來,辦事效率實在太低,且還需學會一些行商的專用語,填補貨物。

但若是直接催眠控制一些行商,利用這些行商去接近荒族人,套取有用訊息,倒是不錯的選擇。

翟無法想到便做,展開行動。

他尾隨一些行商,強行催眠控制一些人,對於那些加入了某個勢力體內藏有烙印的行商,他卻是嫌麻煩沒有動手。

但即使如此,一日下來,他也順利控制了五名行商。

這些行商經常孤身遊走山間野外,甚至偶爾還轉辦黑吃黑的行當,也算是半個走江湖的,手底下本事自然不弱,都有些看家本領和下三濫的手段。

不過這些人也都是江湖最底層的人,算不得什麼厲害人物,否則也不會幹起行商這等賤業差事。

故而即使有些本事,那也有限的緊,面對翟無法這樣一個在小門派中都足以當得上首腦人物的高手,自然是根本不夠看,輕易便被控制。

翟無法告知魔佛的特徵,詢問五名行商之時,對方卻並沒有見過這附近一帶有此人出沒,故而魔佛應當是刻意隱藏,藏得還夠深的。

雖不明對方這般刻意隱藏是為哪般,不過這也只有找到對方之後才可確定。

利用五名行商,翟無法成功開始與荒族村寨之人產生溝通。

這燕翎城南郊的群山裡,村寨不下十幾座。

五名行商一人負責兩三座村寨,也需耗費個兩日光景。

若是血手魔佛刻意隱藏,即使這五人深入村寨交易問詢,也很難察覺。

不過翟無法既然控制了這五人,自然也在這五人體內打入了子印。

五人進入村寨後,便等同於是以翟無法的化身狀況打探消息。

翟無法也能通過五人的視角和各種感知,去觀察村寨內部每個荒人以及建築情況,以他對陣法的了解及敏銳的靈覺感知,自信還是可以發現一些端倪的。

如此,又是一天過去。

最先試探調查的五個村寨當中,翟無法並沒有什麼發現。

五名行商基本都已在村寨各家各戶走了個遍,理由則是如同往昔交易那般,詢問是否需要茶磚、青鹽等貨物,沒有引起荒人的懷疑警惕。

頭五個村寨基本都被排除,血手魔佛除非藏匿在這些村寨的祖宗祠堂內,又或者是直接藏身在村寨首領的房間中,否則是絕對逃不過翟無法的眼睛。

到了第二天,五名行商補充了貨物後,又繼續在翟無法的控制下前往另外的一些村寨探查。

卻不料這一次,竟還真被翟無法發現了血手魔佛的蹤跡。

“苗禾山寨......”翟無法隱居在山內開闢出的一個山洞中,此時卻是嘴角輕笑,笑容漸漸在臉龐放大,生出幾分冷意。

苦尋這麼多時日,也終於是發現了血手魔佛的蹤跡,他已進一步確定無誤,當即沒有再過多試探,以免打草驚蛇,控制那進入苗禾山寨內的行商照舊如常的離開了山寨。

苗禾山寨便坐落在距離翟無法三個山頭外一座矮山的山坡上。

翟無法走出山洞,縱身飛上一顆大樹的樹冠,極目遠眺,可以看到那邊山上木質的房屋披上了瓦片或是杉樹皮,建築群縱橫山間。

都是在一些二三層階梯的坡地上,建有座座吊腳樓,上鋪樓板,蓋房屋。吊腳樓卻下不住人,都堆放着雜物或關養家畜。

他的目光幽幽,似一匹觀察獵物的惡狼,能透過山間茂密的樹木枝葉觀察到數里外的獵物狀態。

身影一閃,他又俯衝下了樹冠,開始着手準備夜晚的行動。

青天白日,自然不是黑手殺人的好時機,夜裡動手,方才適合一擊得手遠遁千里。

下午時分,空中居然開始下起了雪子,卻是越下越大,之後更是轉為雪花,到了傍晚時已是鵝毛雪花紛紛揚揚。

月亮都被烏雲以及雪花埋葬在天空,天地萬物一片靜籟,便是野狼在這樣的寒夜都不願嗷嗷叫上兩嗓子。

凄風哭嚎,寒雪肆虐,翟無法的身影就如山中魑魅掠出山洞,向著家家燃起篝火取暖的苗禾山寨而去。

頗有些磨刀霍霍向豬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