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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場,譚語冰立刻迎上前,扶住她。

陸明舒草草向三位正副使行了禮,便在譚語冰的陪同下,先行回去治療。

“到底什麼人暗算你?這手段也太不入流了!”譚語冰關上門,憤憤道。

陸明舒笑了笑,解開衣帶:“天海閣的寇威,在此之前,遇襲足有十多次,我這點算什麼?”

“我來。”譚語冰接過手,幫她把粘在傷口上的衣衫小心地脫下來,“竟有此事?”

“嗯。”寇威閑談時說起過,只是,他藝高膽大,到目前都沒叫人得逞,也不放在心上。

把她身上四道傷口都檢查了一遍,譚語冰鬆了口氣:“都不嚴重,就是失血有點多,最好服些補血氣的葯。”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譚語冰讓她坐着,自己去開門。

外面站着個侍女,見到譚語冰,低身一禮,捧出手中之物:“姑娘,奴婢奉命送傷葯來。”

“奉命?奉誰的命?”譚語冰才聽說了那事,很警覺。

“我家公子說,陸姑娘接了便知。”

譚語冰遲疑了,看向屋內。

裡間傳來陸明舒的聲音:“有信物嗎?”

侍女一愣:“這……公子擔心陸姑娘傷勢,急着叫奴婢送來,想是忘了吧……”

“姑娘請回吧。”陸明舒淡淡道,“我九瑤宮雖窮,傷葯還是有的。”

“陸姑娘。”

“譚師叔,麻煩送客。”

她這麼說,譚語冰也就不客氣了:“請。”

“咣當”一聲,門當著那侍女的面關上了。

譚語冰回到裡間:“陸師侄,這樣好嗎?”

陸明舒把玩着那兩片薄如蟬翼的透明暗器,說道:“藏頭露尾,不用理。”

她原本沒懷疑,見譚語冰不放心,就多問了句,不想得了個有趣的答案。

公子擔心陸姑娘的傷勢,急着叫奴婢送來……如果她真的對謝廉貞有什麼想法,一定會暗自歡喜,根本不疑吧?可她偏偏知道,謝廉貞不是這樣的人。那天叫她去花房相會,他也只是含蓄地暗示一句。所以,他怎麼可能讓侍女轉達這麼露骨的話?

譚語冰點點頭,吩咐人送水來。

水剛剛送到,外間又有人敲門。打開一看,又是一個侍女。

“又有什麼事?”老有人來打斷,譚語冰都煩了。

這侍女也拿出幾瓶傷葯:“奴婢奉命送東西來……”

“有信物嗎?”這次是譚語冰問的。

侍女還真的從袖中拿出了一枚玉墜。

沒想到她真有,譚語冰猶豫了一下,取過玉墜,進了裡屋:“陸師侄,你看。”

陸明舒瞧了一眼:“收下吧。”

譚語冰依言而行。

又聽這侍女說道:“這是凝血膏,外敷用的。這是益陽丸,內服補血。”又指着一隻藥盒,“這一盒是貼劑,適合隨身攜帶,陸姑娘以後受了傷,不及包紮,可以直接貼上。”

譚語冰回到裡屋,繼續清洗傷口。

敷藥時,陸明舒指了指她剛剛拿回來的葯:“就用這個吧。”

譚語冰有點意外,拿了葯米分灑上,包好傷口。

換好衣衫,又服了補血藥丸,譚語冰見她臉色不佳,說道:“陸師侄,你就別出去了,直接休息吧。今天誰要是還挑戰你,那就太不要臉面了。”

陸明舒點點頭:“多謝譚師叔了。”

譚語冰笑道:“都是同門,說什麼謝?”

不想她道:“都是同門,可我想說一句謝,都不容易。”

譚語冰想到她這些年來的處境,在內心默默嘆了口氣。金門一脈在九瑤宮很邊緣,她的資源也不多,但,同分脈的師兄師姐,從來對她關愛有加,哪像陸明舒,算來算去,也只有高驤一個與她親近。

九瑤宮,對她來說不是一個遮風擋雨的門派,更像個牢籠。或許,對她來說,離開九瑤宮更好。

譚語冰心念一動,想到剛才的事。

“陸師侄……”

陸明舒見她吞吞吐吐,便道:“譚師叔有事還請直言。”

“你別怪我多管閑事。”譚語冰帶着幾分小心探問,“送葯來的,是不是廉貞公子?”

陸明舒點了點頭:“後一個是。”

“你們見過了?”

“偶遇過。”

“他是不是對你……”

“譚師叔,”陸明舒打斷她的話,“我說後一個是,可前一個呢,你猜會是誰?”

譚語冰一怔,意識到情況有些複雜了。

陸明舒無聲嘆了口氣。第一個想也知道是誰,除了那嘉妍縣主,還有誰敢冒充他呢?她真是弄不懂這位縣主的心思,喜歡一個人,不應該自己去爭取嗎?跟她這個局外人較勁幹什麼?且不說,她跟謝廉貞並不是那種關係,就算是,她想拉走謝廉貞的心,不應該從他下手嗎?來找她的麻煩,簡直本末倒置。

卻聽譚語冰道:“我原想說,如果那位廉貞公子果真對你有意,你藉機離開九瑤宮也好。這麼看來,七真觀也是一灘渾水……”

陸明舒看着她,忽然笑了一聲:“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這麼說呢?”

“什麼?”

“為了離開九瑤宮,就應該用這種妥協的方式嗎?”她靜靜問,“用一個婚姻,來換取從泥潭中脫身的機會?”

譚語冰道:“並不是這個意思,而是,陸師侄,你目前的處境,這是最好的機會,只要順水推舟就可以……”

“可是,這樣的話,我又算什麼呢?”她像在自言自語,“用婚姻來換取離開的機會,和出賣自己有什麼兩樣?難道因為目的更高尚,就不算出賣了嗎?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建議?”

譚語冰被她說得一呆,隨即隱隱意識到她的想法,嘆息道:“陸師侄,我們都是俗人,逃不過這萬丈紅塵,世間早有規則,我們只是芸芸眾生中的一顆灰塵,總要遵守它的規則。”

陸明舒笑着搖頭:“可是這樣活着,太沒意思了。”

“陸師侄,”譚語冰聽她這語氣,有點急,“你這想法很危險……”

……

“信物?”嘉妍縣主叫了起來,“她和表哥之間居然連信物也有了?可惡!我就知道,她的清高都是裝的!真是不要臉,我一定要……”

話說到一半,門忽然被踹開,謝廉貞坐在輪椅上,身邊的青年還維持着踹門的姿勢。

他微微一笑,露出初春融雪般的笑容:“一定要什麼?說來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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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副版主小e同學的和氏璧。第一次用手機碼字,碼得我想轉行了……

明天早上就上手術台,所以,大概是沒更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