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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眾人聽得一愣。

太平宮或明心宗設下圈套,收買那陰修,放在明面上迷惑姚掌門,然後雷霆一擊,這說法好像比之前的合理很多啊!

身為周流宗弟子,他們習慣了站在九州的頂端,能與他們爭鋒的,只有那幾個頂級大派,一個沒有根底的修者,哪怕是個洞虛,他們也不看在眼裡。

如果是太平宮或明心宮乾的,反而容易接受。畢竟,那是和周流宗同等實力的大派。

廣靈居士微露笑意:“依你所說,要如何查證?”

陸明舒眼睛都不眨一下:“倒也簡單,那陰修這般行事,顯然已經放棄了從天源海得到好處他是否已經離開?”

廣靈居士向負責情報的長老看過去。

那長老點了點頭:“掌門一出事,那人就離開了,並沒有等到結束。”

他之前請示過,需不需要追擊,尊上不置可否,也就任他去了。

“他沒有靠山,自身實力又不凡,怎麼會不想着從天源海得好處呢?還未結束就放棄,這不合常理。只要再盯着他,看後續是不是有人送好處給他,真相就清楚了。”

這番話合情合理,廣靈居士一個眼神,便有人去辦了。

不過,等結果出來,最起碼要數天後了。

也就是說,廣靈居士的意思是,今天這事到此為止。

眾人看陸明舒的眼神有些玄妙。

此番天源海,她表現得還算不錯,在三陽石暫時無法動用的情況下,多搶回來數個地盤,也算是彌補了之前的過錯。

但是,廣靈居士這麼看重她,還是出乎意料。

僅僅幾句話,就這麼暫時放下了?

指證她的,可是本派洞虛長老!

“尊上!”任長老果然不服,“她不過狡辯,您怎麼就信了?”

馬長老也道:“是啊!把掌門害成這樣,就這麼輕飄飄過去了?”

耶歡看了廣靈居士一眼,見他神情淡漠,心中一動,出聲:“任師兄,馬師弟,你們這麼說不合適吧?這事哪裡就這麼過去了?只是她說的合情合理,需要等待驗證而已。尊上這麼做,也是為了查明真相。”

“你少在這幸災樂禍。”看到耶歡,馬長老更怒,“掌門之事,你也要負責任!明知道掌門有危,為什麼不去救?”

耶歡嗤笑:“馬師弟,我知你與掌門情誼深厚,可也不能亂噴吧?掌門身陷混戰沒錯,可誰家會把所有的人手都壓在混戰上?要是出了差錯,豈不是叫人連鍋端了?混戰牽制了各方勢力,我們趁機多搶地盤,有錯嗎?要不是這樣,現在我們能有這麼多地盤?”

“你就遮掩你的私心吧!誰不知道你野心勃勃,不甘心只做個清凈殿殿主了?”

耶歡臉色一沉:“馬師弟,你失心瘋了吧?弟子面前,如此胡言亂語!”

馬長老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好。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但說出口,就撕扯臉皮了。周流宗再怎麼內鬥,表面上還得一團和氣,要是壞了規矩,高人們可不會喜歡。

廣靈居士抬了抬手,說道:“此事後議,準備準備,回程吧。”

天源海之爭已經結束,接下來該分割交接了。要換地盤的趕緊換,背地裡有什麼交易,此時也該兌現了。

一通忙亂,這事暫時壓下了。

兩天後,啟程回瀾雲州。

路上平平靜靜,什麼事也沒有。

只一件,姚掌門情況越來越不妙,時日無多了。

荀子寧很焦灼,與她在易市茶攤見面。

“那老傢伙怎麼還不死?”荀子寧眉頭緊皺,灌了一口茶。

陸明舒瞟了他一眼:“目標達成,連酒都捨不得叫,你這摳門都成習慣了吧?”

荀子寧不服氣:“你試試在我的處境,敢多花一個積分!知道在一位洞虛手下保命有多難嗎?”

陸明舒翹了翹嘴角:“是是是,你有理。”

她居然沒有嗆他,荀子寧吃驚了:“你是不是被奪舍了?”

陸明舒斜眼看他。

荀子寧舉手投降:“我嘴賤,當我沒說!”

他學聰明了,其實陸明舒不難招架,該縮頭就縮頭,她是不會隨便下嘴的。哪像那個姓謝的,不管你縮不縮頭,他都要啃一嘴毛再說!

等下!為什麼他要說一嘴毛?呸呸呸!他要罵的是姓謝的,不能把自己帶進去!

“其實,你擔心的不是姚掌門死不死吧?”陸明舒托着手中茶杯,慢慢轉動着。

荀子寧呼吸一滯,就聽她繼續道:“你擔心的是,姚掌門手中的天輪,會落到誰的手上,對嗎?”

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荀子寧有點不敢直視。

就聽她低笑一聲:“怕我跟你搶?”

“”荀子寧咳了一聲,“有些事,知道就知道了,何必說出來?”

“我是挺想搶的。”她一句話,把荀子寧的心提了起來,緊接着又道,“不過,眼下不是好時機,所以我不會動手。”

荀子寧掩不住詫異之色,試探着說了一句:“據我推測,掌門手中的天輪,應是八階以上,你真的不動心?”

換成他的話,知道天輪有多強大,就算時機不對,也會搏一搏。

“你這是鼓動我去搶嗎?”

“當然不是。”荀子寧馬上道,“你要動手,確實比較難辦,畢竟廣靈尊上還盯着你。再說,姚掌門的遺物,你也接觸不到。”

陸明舒笑了笑,很給面子,沒去駁他。

“不過,你也不容易搶到。”她說,“到底怎麼回事,姚掌門心中應該有數,他不會甘心的。”

荀子寧點了點頭,實事求是:“我知道,他已經知道我騙了他,怎麼會甘心把那東西留給我,只怕還會做手腳,想除掉我。但是不試試就放棄,那太可惜了。”

“如果你此番逃之夭夭,說不準就被姚掌門算計了,但你回來了,他弄死你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這說法,和謝星沉一般無二。荀子寧不禁問她:“為什麼這麼說?”

“想在周流宗弄死你談何容易?再說,你擺脫了他,就是個自由人了,以你的能力,門派里想拉攏你的不少吧?比如你那個師父。姚掌門勢敗,你不必受到牽制,你那師父定會保你。”

原來關鍵在這裡嗎?確實師父對他態度大為改善。

“而且,你現下有了把柄,身處高位的那些人,不愁掌控不了你。既然想利用你,就會保你,這道理很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