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凶夜将至》 瑶孤

徐冉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鄭宇這個人在灌溉渠案裡是一個間接受害者,全程目睹了女友被虐待致死,在那個過程中他甚至被極度痛苦的恐懼嚇到昏迷。

在懸吊案還未發生之前,當時還叫白辰希的姚瑤曾對徐冉說過想去看望鄭宇這個哥哥,還是徐冉跟她說讓她不要去打擾鄭宇,給他時間慢慢從悲痛中過來。

但是懸吊案一發生他就出現了,徐冉還記得懸吊案發生後第三天跟蹤婁英俊去到張友彬家裡,三人發生了激烈打鬥,最後雖然擒住了他們倆,但自己胳膊也受了傷。

自己被緊急過來的劉浩他們送到醫院,等醒來時才得知劉浩他們忘記檢查張友彬的家,又跟劉浩連夜趕到張友彬家檢查,當時發現現場的鐵榔頭被動過,地上的碎桌子已經被擊打成木渣。

過了這麼久,這件事還是會時不時的浮現在眼前,他一直不明白那個進過張友彬家的人究竟是何目的。現場除了用鐵榔頭反覆擊打已經塌壞的桌子,並沒有發現有其它地方被動過的痕跡。

那麼那個人深夜進張友彬的家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只是一個好奇的普通過路人,看見當時的張友彬家燈火通明就走了進去?

然後看到扔在地上的鐵榔頭和壞了的桌子,又好奇的將它擊的粉碎?

還有,當徐冉第一時間控制住張友彬和施奎時,正準備掏手機打電話給劉浩,就聽到急促的警笛聲蜂擁而來,那又是誰在他之前報的警?

而就在這件事勉強告一段落時,就得到消息說白辰希不見了。

徐冉從來到q鎮那天起,就每天晚上守在白辰希家門外,這件事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做的也特別的隱蔽,只要他不說根本就不可能會被人發現。

可是偏偏就在他唯一缺席的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白辰希就不見了,雖然後來也搞清楚只是一個烏龍事件,白辰希並未遇到不測,但也被人從後腦勺給她敲暈了。

徐冉陡然拿開擋在眼睛上的胳膊,蹙著眉目光深邃的看著車頂。

他記得找到白辰希時,白辰希告訴他,一早鄭宇給她發了一條信息,說他心情特別不好,一直無法從失去顧湘南的痛苦中走出來。

他請白辰希過去陪陪他,白辰希基於當時的鄭宇是她的哥哥,同時也有對他的同情,也就一口答應了。

可沒想到的是,人才剛走出家門就被人偷襲了。

約她的是鄭宇,被偷襲後也是鄭宇第一時間發現的她,還將她送到了丁香醫務室,自己卻沒有等白辰希醒來就走了。

他這是想做好事不留名,還是說偷襲白辰希的人本就是他鄭宇?

徐冉猛然坐起,忽然覺得這個鄭宇越想越不對勁,除去這些事情之外,他還做過劉蠱和沈劍的司機。

對丁遠有過非分之想,雖然已經確定當時是被沈劍下了藥,但徐冉始終覺得還是有些不太正常。

再後來墳頭案也牽涉到他過,現在的這起碎屍案又再一次牽涉到他。

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為什麼q鎮這些日子連續發生的每一起案件都有他的影子?

徐冉立刻調整座椅啟動越野車,一路向南直奔派出所。

派出所裡只有一個值班民警在,其他人都不在,徐冉想到是自己讓溫瀾他們去柒曉玖姐姐家出勤的,又立刻轉身就朝外面跑。

值班民警詫異的叫住他,“徐警官你這才剛到,怎麼又走了啊!”

“有事。”徐冉頭也沒回的大聲回了一句。民警懨懨坐下,自言自語:“我還想著終於有人可以陪我聊會天了,這居然連站都沒站定就又跑了;唉,我也想出外勤。”

民警唉聲嘆氣,繼續無聊的捧著手裡的保溫杯。

徐冉一路驅車往孫少峰家的莊稼地去,他記得孫少峰說莊稼地前面的那家超市就是柒曉玖姐姐家的,溫瀾他們應該在那裡。

果然,老遠就看見一輛警車停在了超市門口,警車上倚靠著好幾個不嫌事大的老百姓,當徐冉的車穩穩當當的停下時,才發現超市裡也已經擠滿了人。

有的人甚至乾脆在超市裡買了兩包瓜子坐著看‘新聞’,周圍鄰居現在都知道了超市老闆娘的妹妹被人碎屍煮了,各種聲音唏噓一片。

徐冉擠進人群,走到溫瀾身邊,沒有人注意到他,都以為是個好奇心作祟的鄰居,柒曉妹也抬頭看了一眼他。

這時候溫瀾才注意到徐冉,“徐警官你來了。”

“怎麼說?”

徐冉接過溫瀾手裡的本子看了一眼,然後詫異的抬頭看向柒曉妹,“你不知道你妹妹回來?”

“是的,她都失蹤五年多了,回來也沒跟我說,我怎麼會知道。”

柒曉妹顯然一點都沒有剛剛失去妹妹的難過樣子,言語裡反而有著某種怪柒曉玖為什麼要跑回來死的意思。

“但是我聽人說你妹妹回來過,還見了你。”

柒曉妹猛地愣怔,突然就奓毛似的站了起來,雙手叉在腰間大聲朝著徐冉呵斥。

“哪個殺千刀的說的,你把他交出來,我非跑到他家裡去問問,問他哪隻眼睛看到我妹妹回來的。

我妹妹要是回來過,我能說沒回來嘛,她失蹤五年我想了她五年,她要是真的回來我還不請左鄰右舍大操大辦好好熱鬧一番?

我看這個造謠的人倒像是殺害我妹妹的兇手,他就是殺人兇手,你們趕緊去抓他吧,再不去人都要跑了。

待在我這問東問西,我又能知道什麼,我需要你們警察趕緊給我一個交代,我的妹妹可憐失蹤了五年,這才剛剛到家就被碎屍煮了,你們必須替我妹妹做主。”

正如柒曉妹自己說的那樣,溫瀾什麼也沒問出來,問她什麼柒曉妹都回不知道、不曉得。

如果不是剛才徐冉問的問題過於激進,柒曉妹到現在還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確實挺氣人的。

“你別急你別急,我們徐警官也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只是把我們所掌握的一些情況告訴了你,如果你覺得是告訴我們的人嚼了你的舌頭,那我們現在就去查他。

不過,如果你說了慌的話,後果會很嚴重。不要以為只要沒殺人,怎樣說話都可以,關係到像你妹妹這樣的重大刑事案件,你說的慌就是對嫌疑人的包庇,對警方辦案的干擾;這些也是犯罪。”

溫瀾說完看了看徐冉,然後繼續對柒曉妹說:“妨礙警方辦案罪少則也要坐牢三年,如果涉情嚴重的話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還是有的。

哎對了,我記得你還有一位七歲的兒子吧,如果你真的坐牢了他可怎麼辦呢?

我想他爸爸可能會幫你兒子找一個後媽吧,畢竟一個大男人帶著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還是很難的,他一定想找個女人幫他分擔一點,他是這麼大超市的老闆,找個小女人做老婆應該不難。”

“肯定不難,”突然圍觀人群裡有人大聲地喊了一句,引的圍觀的人全體鬨堂大笑。

溫瀾差點沒忍住也笑出來,然後又對柒曉妹說:“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