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候柒曉玖才發現可能上當受騙了,但小時候的經歷告訴她不能鬧,不能揪著沈劍非要一個真假解釋。
小時候就因為妒忌父母對姐姐的偏愛,任性的抓住父母要一個解釋,結果差點連學都上不了。柒曉玖在看到苗頭不對的時候,急忙向父母服了軟,才倖免丟掉上學的機會。
從小生活在有偏愛的家庭裡,使她小小年紀就學會了見風使舵,曲意逢迎。
姐姐柒曉妹是個個性特別強勢的女孩,可是偏偏學習成績不好,即使父母一直偏愛於她,她始終還是覺得矮了妹妹一截,生活中便處處與柒曉玖作對。
柒曉玖是個聰明的女孩,她為了能夠在這個家裡活得更加自在一點,不管姐姐怎麼跟她作對,她都不去計較,也從不去父母那裡告狀。
她只一心想把書唸完,等大學畢業了自己就可以為自己做主,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遠離這個對她沒有一點愛的家庭。
想是這麼想,當她真的深陷異國他鄉時,第一時間還是想到了已經不在人世的父母和從小就不喜歡她的姐姐。
那種情況下,她不僅不再相信沈劍,也不敢再相信那雙清澈如泉水的眼睛,柒曉玖眼睜睜的看著沈劍帶著白辰希離開,眼睜睜看著自己深陷囫圇。
呆呆立在原地的柒曉玖是被站在身邊的外國男人拉進豔舞廳的,從此那裡就是她生活在異國的全部活動範圍,從此再也沒見過一個亞洲臉孔,來的人全都是一身嘔心的體毛,一嘴嘔心的惡臭。
面對這些種種,她只能忍,因為她表現出來的是特別的配合,不像其他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因此她是豔舞場唯一一個沒有被注射過興奮劑的女人。
一年之後因為出色的‘工作’能力,豔舞場的負責人還給了她一個頭銜噹噹,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有了工資。
豔舞場分派給她的工作是說服那些剛來的女孩儘快停止哭鬧,儘快適應豔舞場的工作環境,儘快開始以嶄新的面貌迎接屬於這裡的新的身份。
只有儘快融入豔舞場的工作,才有可能等到被解救那一天的到來,鬧與不鬧,其實結果都不會改變,聽話一點還能少受皮肉之苦和身心摧殘。
柒曉玖是這樣安撫的那些女孩,事實上她說的也沒有錯。鬧,那些人就會使用上致幻藥等各類能夠讓女孩屈服的藥劑;不鬧,只是單純的被要求接客。
“好多女孩選擇了自殺。”臨分別時,柒曉玖這樣對孫少峰說。
孫少峰的這段話,對徐冉來說太重要了。
可再回頭一想,柒曉玖跟他說的這件事從頭到尾也只涉及了沈劍一人,對於那起龐大的涉拐案件,這點信息量實在是太少了,何況她所說的沈劍也早就在被捕時供認不諱。
“我記得你告訴我,說柒曉玖跟你見面時背了一個黑色的雙肩包,包裡有大量現金和一沓照片。這是怎麼回事?”
“玖玖說,她來找我並不是為了再續前緣,只是想要再見我一面,然後給我一些補償。那些現金是她帶來準備給我的,但是我沒有要,我說不嫌棄她,在那種情況下她除了屈服,根本沒有出路。
我要跟她從新開始,我要跟她結婚,然後生兒育女,我要跟她一輩子在一起。”
“然後她就答應你了?”“是的,她的心裡其實是有我的,不然也不會一回來就過來找我,只是鑑於那過去的五年,她不想委屈我。”
“那沓照片什麼情況,是誰的照片?”
“這就要從她能得到回國這件事說起了,她說那天沈劍忽然帶著一個亞洲面孔的男人去到那裡,然後點名要她出來招呼。玖玖說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恨不得上前咬死他,但她硬是把那份怨入骨髓的仇恨嚥了下去。
面帶微笑的招待了他跟那個新來的男人,豔舞場的人都叫那個男人太子爺,玖玖覺得他一定是最大老闆的兒子,就想著利用他逃離豔舞場。
於是開始努力攀迎的招待他,在招待他期間總是不經意的說出讓他帶她來中國玩,玖玖告訴他自己很小就來豔舞場討生活了,在豔舞場總聽到客戶說中國多麼多麼好玩,她希望太子爺能夠帶她回中國。
只要太子爺答應她的請求,願意帶她來中國玩,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那個人答應了?”
“是的,那個人答應了。但是他有一個條件,非常變態的條件,他要玖玖答應陪他一起到豔舞場的升級廳玩玩;玖玖說升級廳的那種遊戲對於她們被誘騙去的女孩來說就是地獄,沒有人會願意去。
每次有客戶要玩升級遊戲的時候,被挑中的女孩都會被強制注射藥劑,有的女孩反抗太過激烈,就會被連續注射好幾劑藥物,最後因注射過量而死。
豔舞場那種地方几乎隔三岔五就會有一個像玖玖這樣的女孩死掉,根本沒有人會去管,就算偶爾國外的警察會查到他們那裡,也沒有人會注意像玖玖這樣亞洲皮膚的女孩。
原先看到有警察來,有些女孩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跳出來報警,說自己是被他們從中國誘拐過來的,說他們這裡是黑色地下會所,做的是最為糜爛的事。
結果不但警察不管,還特別看不起的說她們是婊子,往往這些女孩在警察走後就會被虐待致死。”
“柒曉玖最後還是屈服了那個男人?”
“是,是的。”
“事成之後那個男人信守承諾了?”
“他當時只留下一句‘會跟沈劍說的’這樣的話就離開了,時間過去一週後玖玖已經不在報希望了,那個男人的電話忽然就打過來了,他說沈劍答應他帶她回中國玩了。”
“所以,柒曉玖其實早就回到了中國,回到了q鎮,而並非昨天才到。”
“徐警官怎麼知道?”孫少峰吃驚的看著徐冉。
“因為她口裡的那個男人就是前一段時間懸吊案兇手,施奎。”徐冉話音剛落,孫少峰就匪夷所思地看著他。
果然惡臭的人都是沆瀣一氣的,殘忍、惡臭、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