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徐冉一到所裡，找到劉浩劈頭就問。

“夫妻倆煤氣中毒，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沒有生命體徵了。現場已經在做封鎖工作，屍體也被法醫處運走，要等法醫處的死亡檢查報告，才可進一步確定死亡原因。”

劉浩自己點燃一根菸，遞給徐冉一根，徐冉說了句：“我不抽菸。”接著說：“劉隊，你認為單閔夫婦會是自殺，還是他殺？”

劉浩吸了口煙，吐出長長的煙霧，說：“這真不好說，目前從表面看就是自殺行為，具體的還是要看法醫處的報告怎麼說。”

“是不是遺書上說了什麼？”徐冉看著劉浩，想起他電話裡說過死者留下過一封遺書。

“你自己看吧。”劉浩將放在桌子上的遺書遞給徐冉，繼續一口一口吸著煙。

徐冉接過劉浩遞給他的一個信封，信封上面赫然寫著遺書兩字。抽出裡面的遺書，這是一張普通的A4紙打印好的一段文字。

文字內容如下：

你們終於到了，我們也終於解脫了，顧湘南的死我們不是有意的，但也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一開始因為害怕所以我選擇了逃跑，但我實在太想念妻子了，也深知逃跑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逃亡的日子生不如死。

於是我做了一個重大決定，回來和妻子一起下去跟顧湘南好好解釋道歉，希望能夠得到她的諒解。

顧湘南是我們害死的，雖然不是有意為之，但也是我們害死的，希望我們夫妻的死，能夠為此贖罪；以死的方式贖罪也是為了給顧湘南家人一絲安慰。

遺書上一共有四段話，前面三段是打印的，最後一段卻是用手寫的。徐冉看到這裡抬頭看了一眼劉浩，劉浩沒有看他，依然默默吸著煙。

最後落款處是夫妻倆的簽名和日期，徐冉將遺書扔在桌上，“這遺書有問題。”

劉浩又吐出一口煙霧，緩緩起身深深嘆息道：“是的，這遺書有問題，我們不可能從他的這封遺書內容，就草率的認定顧湘南是他們夫婦所害。還有，如果真的是他們所為，又真心懺悔想要贖罪，又為何只寫寥寥幾句話，不把為何要害死顧湘南的原因說出來。”

徐冉目光堅毅，“看來有人想要他們做替死鬼。”

在底層做警察這麼久，劉浩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棘手過。顧湘南案兇手的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麼？從表面看這是一起強.姦殺人案，但隱隱之中總是感覺案件沒有那麼簡單。

從一開始兇手有意嫁禍給農民，到現在讓單閔夫婦出來做替死鬼，這個兇手從一開始就是有計劃的在殺人。

單閔在最開始得知顧湘南遇害，種種表現都體現出他的嫌疑人身份，可最後警察沒找他，他卻自己回家帶著妻子一起開煤氣自殺了。

這太不符合邏輯，單閔夫婦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兇手手裡？他們是不是早就認識？如果有把柄在兇手手裡，會是什麼樣的把柄呢？能讓一個一開始就想著逃跑的人，自願回來領死定罪。

辦公室裡陷入一片寂靜之中，門口有一位警員敲門進入，“劉隊，昨天帶回來的那床被子上的白色物體檢驗出來了，這是報告。”

劉浩連忙站起來，接過報告單，結果果然如他和徐冉所想，是人體內汙液。再看DNA比對，劉浩的瞳孔驟然一縮。“徐冉，你看。”他將報告單遞給徐冉，徐冉看他一眼，轉眸看向報告單。

看後徐冉臉色驟變，“我記得你昨晚還問我，為什麼上面會有那麼多，現在有答案了。”

劉浩：“報告單上寫著有三個人的DNA，單閔夫婦和顧湘南的。這是不是說明單閔和顧湘南確實有一腿，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妻子的DNA怎麼解釋。”

他接著說：“如果如我們昨晚分析，他們夫妻感情恩愛，他妻子又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去閔香等他下班一起回家，是不是可以理解他們為了尋找刺激，在辦公室做過。同時這樣也可以激發單閔的慾望，一舉兩得。”

徐冉：“你還記得那張醫院檢查單嗎？上面寫的是單閔性無能，不是性冷淡。這兩者完全南轅北轍，無能就是徹底不能，冷淡只是相對不是很理想。照你的推理，他還要同時應付兩個女人，這不大可能。”

劉浩：“那這張報告單怎麼解釋？”

徐冉：“你別忘了，我們在單閔辦公室還收集到了灌溉渠嫌疑人的膠鞋鞋印。”

劉浩微震，看著徐冉，“這一切都是嫌疑人在操控的？”

徐冉：“不知道。但是，有可能。你想想單閔夫婦的死，在想想顧湘南的死，到現在還沒弄清楚死因是什麼。單純的強.奸是不可能致人死亡的，可案件到今天為止，已經是第四天了，法醫處還沒有檢查出顧湘南的死因，是不是很奇怪？”

顧湘南的屍檢報告在第二天就送來了，報告上只說她體內沒有中毒現象；下體有被侵略過痕跡，但這個不是導致死亡的原因。全身佈滿大大小小的淤青，有的是被掐的，有的是縱慾時留下的。

劉浩：“會不會是被掐死的？”

徐冉笑了一下，“你以為法醫是吃乾飯的，被掐死這麼明顯的皮下痕跡都檢查不出來？”

劉浩：“對不起，我無知了，讓你見笑了。”

徐冉：“你也是著急。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你說會不會是法醫處遺漏了什麼沒有檢查，一個人被害死，不可能一點痕跡不留。”

“遺漏了什麼，是不是案件有進展了？”溫瀾忽然推門走了進來。

“你小子怎麼回來了，也不多陪陪周杰，他怎麼樣了？”劉浩見到溫瀾，最關心的還是周杰的狀況。

溫瀾笑嘻嘻的走到劉浩和徐冉中間，兩隻胳膊分別搭在兩人肩膀上，“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要不要聽？”

“滾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整天就知道墨跡。”劉浩一把甩掉他的胳膊，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徐冉看著被嫌棄的溫瀾沒忍住，笑了。

“你還笑，你看他，有他這樣當隊長的嘛？”說完昂起脖子，笑著對徐冉說：“小冉冉，我把好消息告訴你，不告訴他，氣死他。”

徐冉被他喊得一口氣差點沒能氘上來，“誰讓你這樣叫我的，嘔心不嘔心。”

溫瀾偷偷樂著，誰讓你剛剛笑話我的，就嘔心你。

“周杰醒了，他告訴我，那天鄭宇在襲擊他之前，一直神神叨叨的念著：不要，不要，你放開她，你們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