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日根聽著林東路的話,沒有說話,說實話,他不想就這樣放過喬懷歸,但是對於林東路的救命之恩,他又必須要報答。眼看著莫日根就要鬆口,身邊的達吉走上前來焦急地說道:“將軍,不可。”
莫日根有些糾結的眉頭緊皺,他看著林東路說道:“說實話,我不想就這樣放你們走,但是阿爹臨死之前,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報答你的恩情,所以,今日我放你們走,日後若再相見,你我便是生死之間的仇敵。”
林東路臉上帶著笑意,他看著莫日根說道:“當年,我沒有救錯人。”
“趕緊走,別等我反悔。”
莫日根轉過頭不再看著林東路,林東路示意喬懷歸將梅花音扶上馬車,小蝶抱著孩子跟在葉小雙身後,看著眼前三個男人,沒有說話,片刻後,三人走到馬車旁,韓雲昭進了馬車,喬懷歸和林東路一人坐在一個,駕車而去。
“等等。”
就在馬車即將離去的那一刻,莫日根的聲音響起,將幾人喊住,眾人心中都泛起了嘀咕,心想著莫日根是不是反悔了,想要殺了自己,卻不曾想,莫日根從一名士兵手裡將喬懷歸的黑刀拿了過來,隨手向著喬懷歸扔去。
喬懷歸接過黑刀,對著莫日根抱了抱拳,表示感謝,卻聽到莫日根說道:“我很想殺了他,但是我既然答應了他,就會放你走,算了,滾吧。”
莫日根不再說話,他眼看著一輛載著六人的馬車向著夕陽落下的方向而去。
嶽州。
算得上中原王朝的一座半邊境城市,他的一半被潁州和幽州半包圍著,一般與漠北接壤,而喬懷歸和林東路此行所去的方向就是嶽州城。一路上,喬懷歸和林東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喬懷歸問道:“林前輩,你們怎麼會出現在潁州城。”
不等林東路說話,馬車的車簾被韓雲昭掀開,他探出腦袋,看著兩人說道:“喬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們這一路上是多麼的意氣風發,行俠仗義。”
韓雲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東路一巴掌拍在腦袋上說道:“臭小子,又在這裡亂吹。”
韓雲昭說道:“我現在怎麼說也是當爹的人了,師父你不能再這樣打我了。”
眾人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車內梅花音尚未完全恢復過來,卻被韓雲昭的做法逗得哈哈大笑。
夕陽下,一輛馬車緩緩向前,太陽在眾人的笑聲中,緩緩落下山區。
夜幕降臨,嶽州城一片燈火通明。
城外,駐紮著的是從潁州城退回來的齊景山的大軍,隨軍攜帶的還有太上皇的屍首。
嶽州城外,駐軍大帥營帳內。
齊景山和一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他們撤離的時候,還沒有時間去思考,如何面對太上皇被殺的事情,現如今,大家都安頓下來,這個問題自然而然地就被擺在了眾人面前。
“齊將軍,太上皇被江湖人殺了,我們難道就這樣灰溜溜地撤退嗎?”原禮部尚書曹文一看著坐在正前方的齊景山問道。
齊景山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從林昌河告訴自己,齊婧楠是在太上皇的授意之下被宣武司殺掉的時候,他已經對太上皇動了殺心,但是當他聽到俊陽公主也是在他的授意下被宣武司殺死的時候,他似乎又放下對太上皇的殺意。
所以,面對著曹文一的質問,齊景山沒有回答,也不會回答,因為在坐的所有人當中,只有他的人,沒有一人死在宣武司的手上。
就在所有人為了戰爭,動亂,太上皇被人殺死的事情焦頭爛額的時候,一個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京都城。
段清之。
這個在徐州城武林大會時就消失的人到現在為止,重新出現在眾人的視野當中,與此同時,一起出現的,還有徐州鑄劍堂的三千人馬。
段清之進了皇宮,拜見了新皇帝趙幹。
趙幹在召見了段清之之後,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決定,裁撤宣武司,讓段清之,做了工部尚書,原工部尚書被趙幹調到大理寺,做了一個大理寺卿。
原來的大理寺卿被調到了工部,做了一個工部侍郎。
就在這些個命令剛剛下發的時候,邊關傳來了大軍退守嶽州城的消息,隨著大軍退兵一起來的消息還有一條,太上皇在與漠北大軍決戰的時候,不幸中了流矢,不治身亡。
趙幹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重重坐在椅子上,一臉的震驚和不信。他口中喃喃道:“兒臣,恭送父皇昇天。”
鐺,鐺,鐺,鐺,鐺....
鐺,鐺,鐺,鐺,鐺....
鐺,鐺,鐺,鐺,鐺....
鐺,鐺,鐺,鐺,鐺....
鐺,鐺,鐺,鐺,鐺....
整個京都城被一陣眾生所籠罩,有心人站在大街上,一聲一聲的數著終生的數量,當終生響了四十五下之後,便再也沒有響起。那人突然跪了下來,向著皇宮的方向,付下身軀悲痛的喊道:“恭送太上皇昇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牽一髮而動全身,一人下跪,周圍的人紛紛下跪。
三十年來,王朝在太上皇的治理之下,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百姓生活安定,民間太平,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黃髮垂髫,怡然自得。所有人都感念太上皇的文治武功。
“恭送太上皇昇天。”
“恭送太上皇昇天。”
“恭送太上皇昇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京都城到處都是跪著的人到處都在說著同樣的話。
京都城的大門被緩緩打開,齊景山姜勝華一身雪白的孝衣走在最前方,兩人身後是九匹駿馬拉著的太皇上的棺槨。那些原本跪在街道上的百姓們紛紛起身讓路,跪在兩側,痛哭流涕,口中大聲喊道:“陛下走好。”
皇宮內,太上皇后聽到太上皇戰死沙場的消息之後,整個人瞬間混到再地。宮中太醫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太上皇后醒了過來,可當她再次聽到太上皇死去的消息之後,再次哭暈過去。
京都皇城都被一片悲慟的氣氛所籠罩。皇家名堂內,太上皇的靈位已經被擺在了最前方的正中央,一群皇子,排成排跪在那裡,領頭的正是現任皇帝趙幹。太上皇的靈位上寫著:文武大德廣聖至孝皇帝。
“跪。”
一聲公鴨嗓子在明堂內響起,在皇上趙乾的帶領下,一眾皇子俯身跪下,長久哭泣,久久不曾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