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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第一軍遠征隊和女巫們終於抵達邊陲鎮,從出發之日算起,這趟任務差不多花去了大半個月時間,比預期的時間延後了五天。

主要原因在於船隊踏上歸途時,要塞代理人培羅赫爾蒙派來信使,報告長歌要塞出現不明疫病的緣故。

由於羅蘭早已給過培羅提醒,所以當疫病被發現時,他盡最大可能採取了隔離措施,將該段城區全部封閉,並第一時間向邊陲鎮發出消息。

收到疫情報告後,羅蘭讓麥茜火速出發,順着赤水河一路向東,尋找搭載着第一軍士兵的船隊,並讓他們在赤水河分岔口改道前往長歌要塞,撲滅邪疫後再返回小鎮。

羅蘭帶領剩下的第一軍成員以及遠征隊的家屬在碼頭迎接他們的順利歸來,伴隨着熟悉的軍隊進行曲,士兵們激動地向王子行禮,不少人模仿騎士禮單膝跪下高呼萬歲。走下碼頭後,他們和親人緊緊擁抱在一起,而迴音適時鳴響禮炮,現場氣氛熱鬧異常,吸引了不少農奴和逃民的圍觀。

回到城堡,鐵斧對這次任務進行了完整彙報。

“你是說,這次攻擊第一軍的敵人里有女巫?”羅蘭思忖了片刻,“這不大可能是老鼠的人。”

“塔薩也這麼認為,他甚至認為老鼠也是其他勢力指派的,不然這幫渣滓很少離巢活動。能驅使老鼠又擁有女巫的,王都里除了提費科外,就只剩下教會了。”鐵斧說道,“即使是那些大貴族,也沒法一口氣拿出讓當地最大黑街組織傾巢而動的籌碼。”

“不過提費科本人卻在東境,加之敢把女巫派出來單獨作戰,我覺得教會的嫌疑要更大一點。”羅蘭聯想到溫蒂和灰燼的遭遇,覺得教會擁有一批暗中培養的女巫並不奇怪。“你確定她死了嗎?”

“被夜鶯擊中胸口,胸腔都碎了。”鐵斧點點頭,“我們把她埋在了麥田裡,就在發現放哨士兵遺體的地方。”

三百人的隊伍,在最後一天遇上了人數眾多的老鼠夜襲,最終一死四傷,唯一的犧牲者還是死於敵方女巫之手。四名傷者都是被僥倖逼近的敵人用手弩射傷,轉輪步槍的連發火力讓戰鬥沒有進入肉搏階段便結束了。傷員也被妥善包紮,返回邊陲鎮後立刻獲得了娜娜瓦的治療由於有莉莉的存在,創口幾乎不會感染,只要弩矢未命中要害器官,止住血後傷兵存活下來的幾率極高。

總的來說,第一軍的首次遠征作戰取得這樣的成果,已令羅蘭十分滿意。至於被人摸哨潛入,他對這點也了解不多,只知道要設置明暗哨互相監視,但具體怎麼弄,還是交給鐵斧去琢磨好了。

“辛苦了,明天我會舉行一場授勛儀式,就在小鎮中央廣場,你去通知下第一軍全體成員吧。”

鐵斧告退後,羅蘭長長出了口氣。

“幹得不錯,”他從抽屜里掏出一袋碳烤魚乾放在桌上,“如果不是你的話,恐怕她們就有危險了。”

夜鶯現出身形,笑着收下魚乾,“出發前說過嘛,一切有我呢。”

“對方實力如何?”

“身手矯捷,十分果斷,應該是經受過數年的訓練。如果不是她轉身試圖反抗的同時我就進入了迷霧,說不定真會被她丟出的嗆人粉末沾到。”夜鶯聳聳肩,將交手過程輕描淡寫地講述了一遍,但他知道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我本不想殺她的可是,看到她刺向溫蒂的目光時我就明白,除了死亡外,沒有什麼可以阻止她。”

“”羅蘭沉默了片刻,“還記得擊敗提費科的民兵隊之後,從要塞回來時你對我說的話嗎?”

夜鶯想了想,“這不是你的過錯?”

“正是如此,”他點頭道,“如果她是被教會從小蓄養的女巫,只會將你們視為叛徒、墮落者,沒有數年的相處,很難將她固化的思維扳回正軌至少,你救了溫蒂她們一命。”

夜鶯笑了起來,“你是在安慰我嗎?”

“呃,”羅蘭咳嗽兩聲,“我是真這麼認為的。”

“放心,我才不會為敵人感到傷悲,雖然她是女巫,可她選擇的道路和我希望看到的未來完全不同,這一點我在回來的船上就相通了。”夜鶯摸出一片魚乾填入嘴裡,“擊倒敵人,保護姐妹,我只是在盡自己的職責而已。”

“你能這麼想就好,”羅蘭欣慰地說道。看來自己還是小看她了,原以為她會為親手殺死女巫而感到失落和迷茫,沒想到能在短時間內調整過來,看來無論是心智還是信念,夜鶯都已趨近於成熟。

“不過有一點我想要問你,”她咽下魚片後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

“什麼?”

“這些天,你和安娜有做什麼嗎?”夜鶯儘管聲音越來越低,可眼睛依然盯着王子,“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羅蘭差點打翻了手中的杯子,“咳咳,你問這個幹什麼我這些天都在忙着安置逃民,連跟她獨處的機會都很少。”

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你沒有說謊。”

“當然沒有,我可是”

羅蘭後半句話還未說出口,夜鶯便陡然消失在面前,緊接他感到一片柔軟的唇貼在了自己嘴上,觸感轉瞬即逝,只留下一抹魚乾的鹹味,過了好半天,他才意識到對方做了什麼。

“等等”

結果這句話也沒能說出,兩根纖細的手指就封住了他的嘴,雖然看不到對方,但他知道夜鶯就在身邊。

“我知道你想說的話”耳邊傳來她的低語,“我並非想要改變什麼,也沒打算插到安娜前面,我只是希望能一直待在你身邊,僅此而已。請原諒我不敢現出身形,因為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何種表情面對你。殿下,你並不討厭我吧?”

“”羅蘭張了張嘴,若說討厭夜鶯是絕不可能的事,他心裡的障礙來自於過去二十多年的認知,而非單純的喜好,在這一點上,他沒法欺騙自己。

“既然如此,”她輕聲道,“那就什麼都不要說。這不是你的錯,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未完待續。、,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