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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遠遠眺望的蓮,希爾維看得更加щww..lā

透過土屋的牆壁,她能看到士兵們有條不紊地忙碌着,每個人都做着單一的重複舉動,但七八個人連在一起,就成了行雲流水的複雜整體。堆積在隔間後方的紙袋和鐵球源源不斷地被送入那門粗壯的鐵管中,接着以雷霆之勢噴發出去。

進一步細看的話,希爾維注意到士兵先是點燃了鐵管尾端的一根繩索,跳躍的火花竄入鐵管內部,引着了最先被填入的紙袋。接下來那一瞬間的光芒讓她也忍不住眯上了眼睛,火花迅速擴大成一個橙紅色的火球,填滿了管內每一處孔隙。膨脹的烈焰無處可去,只好包裹着鐵球向外奔行,彷彿一隻巨手般將它用力拋出!

眨眼之前,鐵球便化為一道黑影,徑直向河道中的帆船撞去。它的力道是如此之大,直接在木板拼接成的船舷上鑽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儘管穿透木板後速度減緩了不少,但威力依然不可小覷,一名正欲爬出船艙的敵人被攔腰擊中,頓時斷成兩截。

這樣的場景希爾維還是第一次見到——無需銳利的刀刃或劍鋒,單靠圓滾滾的小球也能將人一分為二。

由於視線太過貼近,她甚至覺得被擊斃者噴出的血液和內臟已經濺到了自己身上,接下來又有數人被鐵球擊中,不是削斷四肢,就是打碎了腦袋。一時間船艙里到處都是流淌的污血和紅白相間的臟器。

女巫忽然感到胃裡一陣翻湧,一股酸水直衝喉頭。

“嘔……”船艙中的景象陡然消失——混亂的思緒已無法再維持能力的施展,希爾維被迫中斷了與真實之眼的連接,低頭吐了出來。

“怎麼了?”被嚇了一跳的蓮立刻上前扶住她,“你還好吧?”

王子殿下也注意到了她的不適,遞上一條手帕,“如果覺得血腥的話就先別看了,至少不要動用能力近距離觀看。先休息下吧。”

“謝謝您……”希爾維接過手帕抹了抹嘴巴,“我沒事。”

這大概就是麥茜和閃電所說的,只不過當時大家並未聽進去多少,又或者根本沒放在心上。畢竟沒有親眼目睹之前,很難在腦海中想象出如此驚人的武器。

她重新望向戰場,只見提費科的船隊開始向兩岸靠近——顯然他們也已察覺到,這陣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來自於岸邊偽裝成土坡的矮屋之後。不過對方並不知曉,羅蘭殿下布置的工事遠遠不止這一處。

在離V形防線較遠的地方,暗藏着鋪滿野草和藤蔓的地堡,兩者間的距離正好與船隊縱列長度相當。除非他們毫不猶豫的調轉船頭直接撤離,不然在任何一點上登陸,都只會落入前後夾擊的陷阱中。

地堡中的士兵同樣持有一根長長的圓鐵杆,發射的東西不再是圓形鐵球,而是一枚尖銳的無尾弩矢。它們看上去沒有鐵球那般勢不可擋,可目標也換成了不着寸甲的血肉之軀。

希爾維猜測敵人大概是想等到上岸整隊之後再進行反擊,但地堡里的士兵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和之前的打擊方式如出一轍,他們連頭都不用露,只需將武器對準目標,輕鬆扣下扳機,弩矢就如雨水般朝對手潑去。

面對這種擊發迅速,還無需上弦的武器,敵人沒有堅持多久便全線崩潰了。下了船的人想重新回到船上,而站在船舷邊等待下船的人四處逃竄。船身大幅搖擺中,跳板翻進了水裡,不少落水者在攀爬船舷時被擊斃,場面混亂不堪。

“是時候了,”直到這時,王子才放下瞭望鏡,朝鐵斧下令道,“帶上預備隊去清掃戰場吧,如果他們的領頭騎士僥倖沒有戰死,就儘可能抓活的,我想問他們一些問題。”

“是,”後者行禮道。

接着他望向希爾維,“你也跟鐵斧一起去吧,別讓任何一個人溜走。”

希爾維點點頭,跟着第一軍指揮官走出觀察所。她忽然有些明白,為何羅蘭殿下敢在大陸一隅公然庇護女巫了……掌握着如此強大的武力,教會即使出動神罰軍也未必能夠輕易擊敗他。倘若能讓提莉大人也擁有這樣的武器,女巫們說不定真有重返家園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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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癱瘓在河岸邊的帆船,羅蘭稍稍鬆了口氣。

當他們打算登陸反擊時,敗局就基本已經註定——靠撐桿和槳手調轉船頭是個十分緩慢的過程,對方沒有選擇在火炮打擊下掉頭撤離很可能也是因為這點。比起白白挨打,不如趕緊靠岸,然後組織嗑藥隊伍進行反擊。

十二磅野戰炮的實心鐵球很難徹底擊沉一艘木質帆船,即使將船身打得千倉百孔,也不影響它繼續漂浮在水面上。因此調轉船頭或許會損失嚴重,但總能夠逃走一兩艘帆船,而選擇登陸則只有全軍覆沒一個下場。

比起上次的突襲要塞及小鎮防禦戰,這次敵人甚至連有效的進攻都沒有出現——大概是藥丸平時都控制在指揮者手中,直到戰前才會發放給民兵,一旦遭遇伏擊根本無法快速做出應對。

一直到傍晚時分,清掃戰場的工作才告一段落。

鐵斧和親衛壓着兩名俘虜走進了營地。

羅蘭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一人已經大聲嚷嚷起來,“我是斯納克爵士,殿下,請您允許我寫封信給家族,他們必然會送上豐厚的贖金。”

“我是北境堅盾家族的次子,埃爾文.謝德,尊敬的殿下,”另一人說道,“我也願意繳納贖金。”

“所以……這次襲擊是你們率領的咯?”羅蘭挑了挑眉頭。

“呃,不,隊長是文森特爵士,但他已經陣亡了。”斯納克爵士扭動了陣身子,“殿下,能讓您的人把我的手解開嗎?在贖回期間,我希望能受到正常的待遇。”

“我不需要贖金,”王子搖頭道,“你們來西境的目的、計劃,以及提費科的打算……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或許會給你們應有的。”

“這……請恕我不能告訴您,”斯納克猶豫了片刻說道。

“我已向提費科陛下效忠,”堅盾家族的年輕騎士也拒絕道,“如此做法有違我的誓言。”

“是么,”羅蘭不以為然道,“先帶他們下去吧。”

等親衛離開後,他掃了眼鐵斧,“聽說你在鐵砂城時曾擔任過族長侍衛,並且十分擅長審問情報?”

“是,殿下,”鐵斧應道,“很少有人能在我面前隱瞞消息。”

“很好,這兩人就交給你審訊了,”羅蘭轉過身,“方式和手段都不限,只要能得到足夠的情報就行。”

他怔了怔,“那贖金的話……”

“我從一開始就說了,我不需要贖金,”羅蘭語氣冰冷,“問完之後,就當作陣亡處理吧。”

這才是擄虐平民、進犯西境之人應有的結局。他在心裡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