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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時間,羅蘭把電視每個頻道都翻了個遍。

其中還真有幾個講解武鬥比賽的節目,和傳統搏擊不同,武鬥賽的擂台差不多有半個足球場大小,而且場上沒有裁判。參賽者之間的戰鬥也要激烈得多,打爛地板那是家常便飯,雙方拳**擊的聲音猶如悶雷般砰砰作響,看起來簡直跟加了特效一樣。

要說競技觀賞性,它確實比拳擊或自由格鬥要精彩得多,光是拳拳到肉,沒有回合數和中場休息就能讓觀眾從頭興奮到尾了,更別提兩人經常打得口吐鮮血、遍體鱗傷。羅蘭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身為武鬥家,這種戰鬥也太拼了吧,他們就不擔心贏下比賽後沒命花獎金嗎?

不過最令他在意的,是那些被成為武鬥家的人。

毫無疑問,他們的身體素質要遠遠高於常人,而且自然之力並不只是單純增強力氣或速度,似乎還有特別的用法。

而場外的解說大多會給這些技巧按上了一個特殊的名字,還把它作為武鬥家的外號重點宣傳。例如這名叫颶風的男子,他能在瞬間打出超高速的連擊拳,因此外號便是暴風驟雨。

說真的,這不等於將自己的戰鬥底牌擺在對手面前嗎?

只是這樣還好,更令羅蘭驚訝的是,他居然在比賽中看到了魔鬼的身影。

那是一隻典型的狂魔,身材高大,手臂魁梧,沒有佩戴面具和鐵手套,露出的獠牙與三指特徵明顯不屬於人類,可觀眾們對此熟視無睹,聽解說的語氣,似乎他們只是把對方當成了異國的武道家。

他總算是見識到夢境世界的詭異和強大了。

為了使潔蘿吞噬的魔鬼合乎情理,夢境甚至將它們變成了一個同居在這個世界中的少數種族。那麼混合種邪獸呢?羅蘭腦中不由得浮現出了元氣滿滿的亞龍人女僕的形象。

直到肚子咕嚕嚕叫喚時,他才發現太陽已經漸漸西斜。

羅蘭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平常這個時候潔蘿應該早已經回來了才是。

之前翻看日記得知,她的學校就在中山路上,離公寓樓差不多有三公里的路程,坐公交的話十分鐘就能到家。補習班的下課時間是五點半,現在已是六點一刻,難道學校里發生了什麼事嗎?

羅蘭思索片刻後,決定下樓買點東西填飽肚子。

畢竟她也有可能是和小夥伴們一同在外閑逛,夏季要到八點左右天才會完全黑下來,利用這段時間去公園或遊戲廳玩耍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他是房東,不是保姆,這種時候就算去學校,也不一定能碰到她,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小丫頭嘛,就算再勤奮,偶爾也會想要偷偷懶的。

這次的晚餐就由他來做……不對,他來帶外賣好了。

就在這時,電視里的畫面突然一閃,武鬥比賽變成了新聞播報間。

「觀眾朋友們晚上好,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

主持人拿着一疊稿子,神色擔憂地念道,「中山路發生了一起持刀搶劫事件,一輛二十九路公交車被劫持,交警目前已將路口封堵,請附近的市民暫時不要外出。我們會第一時間播報事件的進展。」

電視中的畫面很快切到了現場,馬路上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大家爭先恐後的立在警戒線外,一點兒也沒有疏散的意思。

等等,這不是潔蘿去學校常走的那條路嗎?

羅蘭心裡猛得一沉,難道她也被劫持了?

這絕非一個好消息,作為夢境世界的重要組成部分,他不知道像潔蘿這樣的關鍵人物死亡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這也是他不願去深究潔蘿家庭的原因——按照以往做夢的經驗,大腦潛意識遇到實在編不下去的問題時是會耍賴的。

結果就是突然醒來,並且再也想不起夢裡的內容。

在掏空完自己的深層記憶之前,羅蘭絕對不想提前結束這個夢境。

更別提還有靈魂之樓里的眾多住戶——如果他們也擁有記憶碎片之門,那可是用來了解真實世界的極好資料。

當然也有可能潔蘿是否存在對夢境毫無影響,但他不想冒這個險。

想到自己體內涌動的奇異力量,羅蘭決定去現場看看,說不定能幫到什麼忙。

離開筒子街後,他沿着車水馬龍的道路一路奔行,熱流在他體內澎湃循環,飛馳的腳步竟一點兒也不覺得費力。哪怕在高速奔跑間,羅蘭依然能輕鬆地控制身體的每個部位,靈活地避開街上來往的路人,三公里的路程幾乎是按百米衝刺的速度在縮短,僅僅八分鐘,他便抵達了事發地點。

然而令羅蘭始料不及的是,剛擠入人群之中,他發現劫匪已經束手就擒,正痛哭流涕地在一旁接受採訪,表示自己只是一時衝動,而圍觀群眾則發出掃興的噓聲,如來時一般紛紛散去,交警也在收拾路障,準備恢復通車。

羅蘭抽了抽嘴角,不是說警察總會在事件結束後才姍姍來遲么。

另外從公車上撤下來的乘客里,他也沒有發現潔蘿的身影——看來這次是白跑了。

正當他準備回去時,街邊的窄巷裡隱約傳來了一聲呼救。

羅蘭怔了怔,朝巷子里望去,儘管此刻夕陽尚未完全落山,但光線已被兩側的高樓完全遮擋,裡面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錯覺么?

他慢慢走到巷子口,過了數分鐘,再一次聽到了微弱的求救。

還真有人在裡面!

這種時候應該叫警察來幫忙。

羅蘭回頭望向公交車旁,卻發現警察已押着劫匪上了警車,正向遠處駛離,想要攔住他們顯然來不及了。

要不當作沒有聽見?

可他分明感到小巷裡有什麼東西正在吸引自己。

自從靠近這裡之後,體內的熱流陡然劇烈起來,像是在鼓噪,又像是在歡騰,彷彿催促他繼續前進。

羅蘭輕腳走進窄巷。

眼睛很快適應了微弱的光芒,他看到一名男子正背對着自己,身邊再無它物。

“是你在求救?”他皺眉問道。

男子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將頭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這詭異的景象讓羅蘭倒吸一口涼氣。

然而更令人驚訝的還在後面。

他的面容如同被火焰灼燒過一般,焦黑的皮膚上滿是燎泡,額頭上方旋轉着一團深紅色的氣旋,在昏暗的光線下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