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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之後,另一支坦克小隊趕到了十二號和九號車組的交戰區域。

“艾米、波珊,你們還好吧?”為首的伊菲隔着老遠就大聲問道。

波珊揮揮手,以示自己無礙,艾米則興奮地呼喊起來,“你怎麼來了?我們幹掉了一個好大的傢伙!”

“還不是聽到這邊有炮聲響起。”見她們毫髮無傷後,伊菲才放心下來。她跳下坦克,快步走到被榴彈貫穿的怪物屍體面前,面露訝異地問道,“這是什麼?”

“應該是巢母,但說真的,我也不太確定。”波珊喃喃道。

之前的那一炮完全稱得上乾淨利落,不止將它的臟器攪個稀爛,還把頭部轟上了天。當然,這怪物有沒有頭另說——畢竟按照常理,生物一般是不會倒退着逃跑的。

它死去時魔力也隨之消散,整個身軀瞬間垮塌下來,變成了現在這副肉泥狀模樣,唯獨還立着的,只剩兩排殘破不堪的肋骨了。

“你確定這是巢母?”伊菲掏出手冊,皺眉對照了下,“骨架倒是有幾分相似,但體型偏小,觸鬚也不夠多……對了,你有看到它體內的眼睛嗎?”

巨型複眼是巢母最顯著的特徵之一,據手冊記載,它差不多和巢母的臟器同等大小,位於身體正中央,幾乎不可能錯過。

波珊搖搖頭,“我猜她是巢母,僅僅是因為它攜帶着大量刃獸。至於其他細節,我跟你一樣迷糊。不過……”她微微一頓,“別說巢母了,這裡的怪物就沒一個能和手冊圖例完全對上的。不信你看那些死掉的刃獸——”

伊菲這時才注意到倒在巢母前的刃獸有些異樣,“這是……翅膀?”

“沒錯。”波珊回道,“看起來像蟬翼一樣輕薄,但體積要大得多,利用這些翅膀,它們甚至能做出遠距離的飛撲動作,這在以前的刃獸身上可沒見過。”

“我大概能理解,為何上頭要讓我們回收完好的天海界樣本了。”伊菲沉吟半晌才感嘆道,“它們的變化速度未免太驚人了點。”

“那是上面才需要考慮的問題,”波珊縱身爬上坦克,朝伊菲比了個出發的手勢,“而我們——只用消滅它們就行。”

……

第一軍奪回塔其拉廢墟的報告很快送到了羅蘭的辦公室中。

在這場“城市戰”中,邪獸已不再是主要對手。天海界頭一次成群出現,並且大部分都是極具威脅的刃獸。

但跟此前一兩隻刃獸就能讓軍隊防線失效相比,這次結果可謂截然不同。

新成立的裝甲兵團在此戰中發揮出了決定性的作用,不僅鎖定住了敵人的方位,還拿下了絕大多數戰果。第一軍最終以極小的代價將天海界悉數剿滅,重新在沃土平原上站穩腳跟。其中十二號和九號車組協同消滅一隻巢母以及十餘只刃獸,並且自身毫髮無傷的表現完全改變了軍方的看法,報告里除了陳述戰事外,剩下的則全是申請生產更多坦克,哪怕女巫數量不夠,由普通士官擔任車長也行。

顯然他們已充分嘗到了這種集攻防於一體的重型裝備的甜頭。

羅蘭對這一結果並不感到意外——陸戰之王的稱號可是在兩次世界規模的戰爭中奠定下來的,無論哪一個方面坦克都久經考驗。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早在拖拉機問世之初,就先從軍隊中抽調一批人員專門練習駕駛技術了。

相比這件成熟的兵器,他更在意的是那些被火車運回來的怪物屍體。

到下午時分,魔法塔的愛葛莎打來電話,稱解剖已有了初步結論。

……

走近魔法塔底層,羅蘭頓時感到一股寒風撲面而來。

偌大的地下室里整齊擺放着一堆冰塊,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儲冰庫,但他清楚,那些冰塊里都凝固着從前線運回的天海界樣本,以供女巫聯盟進行研究。

房間中央則是解剖區,愛葛莎脫下手套,向他行了一個聯合會叉手禮。

“你看起來似乎有些高興。”羅蘭收緊領口道。

“因為又能幹回老本行了。”愛葛莎笑了笑,“老實說,還是冰冷的實驗室更適合我一點,代表塔其拉遠征、出席政治會議之類,並不是我所擅長之事。”

論起古女巫代表,顯然帕莎最為適合,可惜載體移動過於不便,因此愛葛莎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第二人選。

望着羅蘭欲言又止的神情,冰女巫主動擺手道,“放心吧,陛下,一切以神意之戰為優先,這點我還是明白的。”

他點點頭,轉入正題道,“那麼你發現了什麼?”

“陛下,請看這邊,”愛葛莎從指尖凝出一道冰刃,刺入解剖台上一塊巨大的臟器間,“這東西是從新巢母身上取下來的,在它的內部,我找到了明顯老化的痕迹。而相同的問題,我沒有在任何一隻刃獸身上見過。”

“老化?”羅蘭挑眉道。他注意到,冰刃所示之處確實存在大片褶皺與黑斑。

“沒錯。魔力能強化擁魔者的身體,這點在女巫與魔鬼身上都得到過驗證,天海界自然也不應例外。而這類強化最明顯的一個特徵,便是壽命延長。”愛葛莎細緻解釋道,“我查閱過魔鬼提供的情報,裡面完全沒有提及巢母能活多久,倒是說了刃獸和足獸壽命不長,即使死了,巢母也能很快孵化新的獸種。”

“你的意思是……現在情況恰好反過來了?”夜鶯開口道,“會不會是這隻巢母本身就接近暮年了?”

“如果只有一隻確實不好判斷,但前線運回的四具軀體,我都找到了類似的狀況,這未免就太湊巧了點。”愛葛莎緩聲道,“而且你和巢母交過手,知道它們有多大——相較體型而言,這些長度不到十米的怪物實在不像是年歲極長的那類。”

“似乎有點道理。”

“何況無論是用來飛撲的薄翼,還是越來越大的鐮爪,都跟它們曾經的習性相違背。”她轉頭望向羅蘭,“陛下,我不認為這東西還能像過去一樣,暢遊于海水之中。”

“所以你的結論是?”羅蘭神情凝重地問道。

“巢母恐怕正在將自己的魔力轉移到僕從身上,以便創造出更強大的兵源,”愛葛莎一字一句說道,“只是它們的進化方向背離了大海,甚至可以說犧牲了族群的未來。”

羅蘭嘆了口氣,“但我們卻有麻煩了。”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