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族飞升》 粥菜

“淮兒,你有辦法?”

劉秀美眸閃爍,明顯有著意動。

離家三四十年,怎麼可能不想知道。

見狀,霍雨浩牽著劉秀朝萬寶商會走去。

“萬寶商會?”

“淮兒,你在萬寶商會還有人脈?”

“母親忘了嗎,我師尊可是萬寶商會金家的四長老。”

聽聞,劉秀這才記起金光的身份,旋即跟著陸道淮走進萬寶商會。

桑城乃是一座老牌三階城池,位於楚國與青瀾江域的交界處。

據劉秀所講,她離家前城中便有三個老牌紫府家族,十數個築基大族,最強者乃是紫府後期大修士。

她劉家擁有半步紫府老祖,算是三大家族之下的第一梯隊。

不過如今過去三五十年,格局到底如何還尚未得知。

“歡迎客人到來,敢問客人易物還是?”

兩人走進萬寶商會,便有接待小廝迎了上來,語氣相當客氣。

見狀,陸道淮拿出金光送贈令牌和百枚下品靈石遞了過去:“找你們主事!”

作為萬寶商會的接待小廝自然接受過嚴格訓練,一眼便認出陸道淮手中的長老令,整個人當即跪倒在地,將令牌舉過頭頂。

“長老駕臨桑城有失遠迎,小的這就通知主事大人!”

“好,我在此處等著!”

見陸道淮並沒有不悅,小廝拿著陸道淮賞賜的小費便飛快跑進去,一時間居然還加持了一道輕身術。

很快,一道大笑聲從萬寶商會中傳來。

“哈哈哈,原來是陸師弟。”

“聞名不如一見,師兄金元寶,有失遠迎!”

順著聲音望去,一個形似金閃閃的中年人出現在陸道淮眼前。

聽對話介紹,看樣子是金家本族人,還是金光子侄輩。

“道淮叨擾!”

陸道淮作揖,中年雖有紫府修為,但他身為金光弟子,兩人即為同輩,並不需要晚輩自稱。

一番客套,金元寶將陸道淮兩人請到萬寶商會內廳。

奉上靈茶後,金元寶這才試探開口:“師弟此行為何不見四叔蹤影?”

“道淮此行是陪母親參加我外公的兩甲子壽宴,師尊並未出行!”

對此,陸道淮回答的模稜兩可。

不過身為一城萬寶商會的主事,金元寶下意識便捕捉到陸道淮言語中的關鍵詞。

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眸子落在劉秀身上:“令母是桑城人士?”

“不錯!”

陸道淮點點頭。

“敢問令母貴姓?”

“免貴,姓劉!”

兩人皆不是傻子,三言兩語便將來因去果道了個一乾二淨。

萬寶商會不止交易修行資糧,更有懸賞的業務,城內大小之事都逃不過萬寶商會的耳朵。

聽到劉秀姓劉,金元寶稍加思索,便知曉了大概。

“令母莫不是那城西劉家之人,劉志傑之女?”

“不錯,師弟外公正是劉志傑!”

不過聽到這話,金元寶卻是沉默下來。

劉秀見金元寶神奇異常,眉目湧上一抹憂慮。

感受到母親的變化,陸道淮拍拍劉秀的肩膀,轉頭看向金元寶:“師兄可是知曉我外公之事,不妨直說。”

陸道淮此行便是詢問這個而來,金元寶清楚,但他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師兄,莫不是其中另有隱情?”

金元寶點點頭,露出一抹歉意:“不好意思師弟,劉家這個事很曲折,師兄一時間不知如何講起。”

“要不你去城西轉轉,說不定有所收穫!”

“既然如此,那便叨擾師兄了,道淮告辭!”

聽聞,陸道淮不免來了興趣,正好初來乍到來到母親故鄉,不如出去走走。

“師弟慢走,劉志傑壽宴在七日後,師弟遊玩疲乏可先在商會住下,到時知會師兄便是。”

“多謝師兄!”

說完,陸道淮便帶著劉秀離開萬寶商會。

待兩人走後,金元寶露出一抹笑容:“年紀輕輕就有築基七層修為,閃閃倒是好運道!”

“看樣子還得需要準備一份壽禮才行!”

呢喃一聲,金元寶轉身走向萬寶商會寶庫。

原本以他的身份,似劉志傑這種劉家族人並不值得他堂堂一城萬寶商會主事到場,可如今有了陸道淮這層關係,就不得不去。

突然,金元寶不知想到了什麼,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劉成啊劉成,看你三日後如何抉擇!”

……

離開萬寶商會,劉秀便露出一抹擔憂。

主要是金元寶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實在讓她放心不下來。

“母親別擔心,看師兄那神色,事情應該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

見狀,陸道淮也只能安慰。

不過應該事情不大,最起碼沒到鬧出人命的那種程度,不然金元寶不會是那種表情。

有著陸道淮在一旁寬慰,劉秀也漸漸放下心來,母子兩驅步來到城西。

整個楚國,只要是城池便是修仙者與凡人混居,主要是為了方便在凜冬一年抵禦獸潮。

凡人雖然屠弱,但繁育能力極強,會為修仙界源源不斷輸送新鮮血液。

若是任其在外生存,凜冬一年將會成為妖獸口糧,整個遺落之地的修仙者便會驟降,到最後滅絕。

聽過打探,原本在二十年前劉家老祖成就紫府上修,特意佔據城西之地。

如今桑城除了中心位置被各大修仙商鋪佔據外,東、南、西、北四個城區皆被桑城四個紫府勢力佔據。

劉家正在城西,劉家老祖晉升紫府境便將城西二階上品靈脈晉升至三階下品,如今城西的靈氣濃度很是濃郁。

行進間,陸道淮發現城西的修士質量頗高,一路上至少感受到不下二十道築基大修的氣息。

很快,兩人按照劉秀年幼時的記憶來到一處大院外。

牌匾上刻著“劉府”兩個大字。

陸道淮撇了一眼,不由微微驚訝。

不止牌匾是二階靈材打造,就連門口那一對貔貅都是二階上品堪比半步紫府強者的傀儡獸。

僅僅只是大門便盡顯豪門大族風範。

“母親,就是這裡嗎?”

“應該是吧!”

劉秀有些不確定,這和她記憶中的劉家有很大出入。

當年她離開之際,劉家可沒有如此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門面。

“母親稍等,淮兒上前叫門!”

聽聞,陸道淮走上前去,觸動了劉家門口的警示陣。

只是幾個呼吸,一道身影便落在陸道淮母子兩人面前。

練氣大圓滿修為,但穿盔戴甲,貌似並不是普通人。

“桑城劉家護衛隊隊長劉歡見過兩位,不知兩位何故觸動陣法?”

此人感受到陸道淮兩人飄忽不定的氣息,當即明白來者並非平凡人,不由帶著一絲恭敬。

“練氣大圓滿只是護衛隊長,果真不愧是紫府家族。”聽聞,陸道淮內心稍微有些驚訝。

青竹陸家如今不算陸道淮父母,也有四位築基大修,可與其他老牌築基家族相比,斷層厲害,底蘊嚴重不足。

這時,劉秀瞪大雙眸,看著眼前已顯老態的中年,眼淚不忍滑落。

“大哥!”

劉秀哭腔出現,陸道淮匆匆回到劉秀身邊。

聽著劉秀嘴裡的呢喃,陸道淮看向劉家護衛隊長劉歡:“大哥?”

這時,劉歡也看了過來。

剛開始眼神還有點恍惚,可當他看清劉秀的面容後,死去幾十年的記憶開始攻擊她。

良久,劉歡嘴唇蠕動:“秀,你可是秀兒?”

“大哥是我,是秀!”

下一瞬,劉秀撲進劉歡懷中放聲大哭,哭訴掩藏心間多年的思念。

而劉歡身體顫抖,雖然沒有出聲,但也老淚縱橫。

見此情形,一旁的陸道淮沒有打擾。

良久之後,兩人情緒穩定下來,劉秀看著自己大哥已經佝僂乾枯的身軀,一臉的不可思議。

“大哥,你的修為?”

“秀兒,趕緊跟哥回家,父親母親可是念叨你很多年了。”

提到修為,劉歡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但並沒有正面回答,巧妙轉移話題。

見此情形,劉秀心中雖然有許多疑惑,但聰明的她並沒有追問。

倒是一旁的陸道淮發覺了不對勁,劉歡體內靈氣散而不凝,並且有流逝之象。

想到劉秀路上提及劉歡,說劉歡乃是劉家最有天賦的一人,三十來歲便修至練氣大圓滿。

“可如今這般模樣,恐怕母親離開這些年發生了變故!”陸道淮心頭暗自嘆息。

“淮兒,快來拜見你大舅!”

這時,劉秀向陸道淮招手。

“道淮見過大舅!”

陸道淮恭恭敬敬作揖行禮,劉歡雖然感受不到陸道淮的修為,但那股油然而生的氣質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有。

包括劉秀,他已垂垂暮年,可劉秀風華依舊,唯有築基境才能在這個年紀保持容貌。

“好,好孩子!”

“你母親當年選擇沒有錯,是大舅一家眼拙……”

說著,劉歡再次紅了眼眶。

突然,一道刺耳的聲音從劉家院中傳來。

“劉歡你個老東西,鬼哭狼嚎做什麼?”

劉家大門被人打開,一位青年走了出來。

年歲不大隻有二十幾歲,練氣八層修為,應該是劉家小輩。

劉歡這把年紀居然被族中小輩厲聲呵斥,見此情形陸道淮雙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小安,我……”

“老東西,小安也是你能叫的?”

聽聞,劉歡臉上露出一抹尷尬,在妹妹和親侄子面前被人這般羞辱,還是一個孫子輩。

“大哥,這是?”看著青年這般無禮,即使劉秀也不由露出怒容。

“劉高的孫子,如今劉家的主脈!”

說到這,劉歡露出羞愧之色,一時間身形越發佝僂,髮絲中又多了幾縷雪白。

“劉高,主脈?”

“怎麼可能,就憑劉高那天賦也能當族長?”

劉秀不敢相信,當年他離開之際他父親可是族長最有力的競爭者,外加他大哥幫襯,可謂十拿九穩。

怎麼幾十年不見,居然發生這麼大變化。

“你這賤人怎麼敢直呼我爺爺的名字,找死是不是?”

突然,那青年居然向劉秀口吐惡言。

“小安,這位按理說可是你姑奶奶,怎可如此說話?”

看到陸道淮陰沉到可怕的目光,劉歡害怕鬧不愉快,連忙站出來打圓滿。

以他的眼光,早就看出了陸道淮的不凡。

年輕人氣盛,若是發生衝突就不好收場。

這倒不是他偏袒劉安,而是擔心陸道淮母子的安危。

如今的劉家,劉高一脈頗受老祖寵愛,而他這一脈,早已沒有話語權。

不然八十來歲年紀,何至淪落到看大門。

“老東西,老子需要你來教訓,你算什麼東西,一條老狗罷了!”

劉安此話一出,劉歡氣的渾身哆嗦。

看到自己親大哥這般被一個小輩羞辱,劉秀眼中早已沒有了那種對家族的溫情。

“淮兒,別鬧出人名。”

“淮兒明白!”

聽到這話,陸道淮一指點出,將劉安禁錮在原地。

若不是途中答應劉秀不擅自妄動,他早就出手了。

“你這賤民想幹什麼,我家老祖可是紫府上修,傷了我不止你要死,就連劉歡這個老東西也得陪葬。”

下一瞬,青年發出一聲慘叫。

啪~~

“出言不遜,該打!”

啪~~

“不敬長輩,該打!”

啪~~

“滿口汙言穢語,該打!”

……

啪~~

“陸某看你不順眼,該打!”

此刻,整個劉家大門前,劉安的慘叫聲傳遍四方。

這般動靜吸引了不少圍觀之人。

不過因為在劉家大門前,沒有人敢靠近。

看到劉安半邊臉被抽爛,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我沒看錯,那青年是劉家族長的孫子吧!”

“族長孫子被人當著自家大門抽臉,此人是哪家子孫,竟然如此兇猛!”

“不過那小子也該抽……”

聽到周圍竊竊私語,劉秀眉頭蹙起,不難想象,如今劉家的風評有多差。

“小妹,要不讓大侄子停手吧!”

“大哥不必擔心,讓淮兒給那小東西好好長個記性,目無尊長,劉高倒是教出了個好孫子。”

劉秀橫眉豎起,若非這些年生兒育女磨平了她的刁蠻之氣,不然非得親自動手不可。

一旁的劉歡見轉,只能嘆氣,可眼中依舊有一縷散不去的憂愁。

一柱香後,自劉家深處升起一股築基威壓。

“何方宵小,竟敢在我劉家門前放肆。”

轉瞬之間,一道人影出現。

這是一位老者,觀樣貌與之前的劉安有幾分相像。

“哼!”

“築基修士也不能在我劉家門口放肆,道友若今日不給個說法,今日就不用走了。”

一時間,老者只顧著打量劉秀與陸道淮,絲毫沒有看到倒在一旁半邊臉被陸道淮抽爛的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