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族飞升》 粥菜

“劉……族長,這是……”

看到劉高出現,劉歡擠出一絲笑容,想要上前打圓場,但被劉高喝退。

“閉嘴,劉歡你這廢物,家族供你吃供你喝,居然放任宵小之輩在家門大門口鬧事。”

“鑑於你的失職,隔去你護衛隊長一職,月俸減半。”

劉歡還想張口,卻被一股築基威壓撞倒在地,陡然噴出一口鮮血,身形又蒼老幾分。

見此情形,劉秀怒了。

“劉高,你老大的威風!”

“老孃今天就站在這裡,我看你怎麼留住我。”

話音未落,築基二層的威壓瀰漫而出,劉秀袖袍揮動。

數道劍器激飛而出,將劉高四周全部封鎖。

“二階中品靈器,還是五把……”

劍鋒犀利,察覺劍器等級,劉高瞳孔一縮。

即便是他身為紫府劉家族長,築基五層修為,所用靈器不過一件二階上品,還是使用族長特權購得。

劉家其餘築基,能有一把靈器用就不錯了。

可眼前女子區區築基二層,一出手居然是五件氣息同源的二階中品靈器,劉高心中也不由犯嘀咕。

一般家族築基大修可沒有這等財力,散修築基更不用說。

一時間,劉高的氣息弱上三分,摸不清對手底細他也不敢逼迫太緊。

紫府家族是強,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弄不好得罪一尊強敵給家族帶來危機就悔之晚矣。

盯著劉秀,劉高突然發現眼前女子居然給他一種頗為熟悉的感覺,但他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道友是何人,為何給我一種熟悉感?”

聽聞,劉秀冷笑一聲:“劉高啊劉高,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怎麼,不記得當年是誰將你吊起來抽了三天三夜的事了?”

聽到這話,劉高瞳孔一縮,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死死盯著劉秀,死去幾十年的記憶開始攻擊他。

“劉秀,你是劉秀那賤人?”

下一瞬,劉高面目變得猙獰無比:“賤人,當年你跟著野小子私奔,我可是找了你好多年。”

“不曾想今日居然送上門來,這可是你自找的……”

想到當年被劉秀欺辱的一幕,劉高周身築基氣機再度盛騰,一股股暴戾的氣息開始流轉。

可下一瞬,劉高猙獰的笑容僵在臉上,築基五層的威壓戛然而止。

“老東西,我讓你滿口噴糞……”

啪~~

不知何時,陸道淮的身影出現在劉高身後,抬手就是一掌。

被重力域場鎮壓的劉高絲毫沒有反抗之力,被陸道淮一掌拍飛。

不過礙於這是母親族人,情況不明之下陸道淮也沒有下死手,只是簡簡單單拍碎了劉高半邊肋骨。

噗~~

“咳!”

劉高砸落在劉家大門前,嘴裡噴出一口鮮血,鮮血中還夾雜著些許內臟碎片。

連忙吞下一顆二階丹藥將傷勢穩定下來,這才看向陸道淮母子,手中出現一枚傳音玉符。

“劉秀,你這賤人居然縱容姘頭偷襲我……”

“老祖如今可是紫府上修,築基後期也得付出代價。”

聽到這話,陸道淮臉上露出一抹怒容,五行靈力破體而出,在劉高頭頂匯聚成一隻靈力巨掌。

感受到靈力巨掌之上傳來駭人的氣息,劉高驚恐無比。

“淮兒,停手!”

“好的母親!”

聽聞,陸道淮瞥了一眼劉高散去靈力巨掌,來到劉秀身後。

母親?

劉家大門前,劉高正欲通知老祖,突然聽到陸道淮對劉秀的稱呼,整個人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劉秀出走三十多年,即便當時就已懷子,如今不過三十幾歲。

三十幾歲的築基後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劉高喃喃自語:“即便是金丹大族,三十幾歲的築基後期也是鳳毛麟角,就憑劉秀與那散修怎麼可能孕育出這等子嗣……”

“大哥,父親如今身在何處?”

陸道淮這一掌也算出了氣,劉秀便沒再搭理模樣悽慘的劉高,如今她的心思全在父母族親身上。

看劉高對待劉歡的態度,劉秀也明白她這一脈的很大可能已經被趕出了劉家。

果不其然,劉歡看了一眼母子兩,旋即轉身就走:“跟我來!”

旋即,一行三人走過劉家大門,徑直向城西深處邊緣走去。

儘管這三四十年桑城變化很大,可劉秀還是依靠兒時的記憶認出了這條路。

“大哥,父親這鎮守靈砂礦脈?”

聽聞,劉歡露出一抹落寞:“不是父親,是我們這一脈。”

“老祖竟然這麼狠心……”

劉秀露出一抹怒容,就連陸道淮都不由側目。

靈砂礦脈盛產靈砂,乃是二階礦脈中一種比較珍貴的靈礦。

至於靈砂,可煉器,可佈陣,但它最大的作用還是製作符紙。

一般符紙可分為三個品階,大妖獸皮所製成的上品符紙,靈木樹心製成的中品符紙,還有靈米秸稈攪碎製成的下品符紙。

而上品符紙與中品符紙材料珍貴,製作工藝極其複雜,並不會大面積流通。

但下品符紙輕薄、易碎、不易保存靈性,後來有修士發現加入靈砂後可增強符紙的靈性,延緩靈性流逝。

故此,靈砂礦脈受到無數符籙師追捧。

但世間萬物皆有正反兩面性。

靈砂珍貴,但它的形成過程卻是極其殘忍,乃是掠奪周遭靈氣反哺自己。

若一方地域有一條靈砂礦脈,漸漸的此地便會成為絕靈之地,只要蘊含靈氣之物都會被其掠奪,很另類。

若修士長此以往在靈砂礦脈附近,修為不僅不會提升,反而還會有下降的風險。

怪不得陸道淮感覺他這便宜大舅氣氣息側漏,三四十年過去還是練氣大圓滿。

呆在靈砂礦脈之上,能保證修為不掉落已經難能可貴。

“小妹,不怪老祖,都怪大哥年輕氣盛。”

劉歡臉上浮現一抹愧疚,開始講述前因後果。

隨著時間流逝,劉秀臉上的憤怒消失不見,轉而被殺意代替。

“大哥,這麼說其中還有石家的影子?”

“不錯,當年我傷了石子嶺,石家老祖施壓老祖不得不流放我這一脈,不然哪有劉高的事。”

“是我害了大家……”

說到這,劉歡一位八十歲老者,竟然落下懊惱的淚水。

因為他的年輕氣盛,導致他這一脈跌落深淵。

“大哥你放心,小妹肯定會讓欺負你們的人付出代價。”

感受到劉秀言語間的怒氣,劉歡當即搖頭:“小妹不可,石家乃是桑城老牌紫府家族,族中紫府上修至少有兩位,咱們惹不起。”

“父親老了,大哥也老了……”

看著劉歡臉上的頹廢,劉秀心如刀絞。

可想而知,這三四十年她這一脈到底是如何度過的。

不過劉秀沒有多言,如今得先見到父親才能瞭解個大概。

很快,在劉歡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一片荒蕪的地域。

此處位於城西邊緣,正是劉家靈砂礦脈所在之地。

陸道淮看著眼前寸草不生的山嶺,眉頭微皺。

此地萬靈已經被掠奪的一乾二淨,若不是邊緣有一種絕靈陣阻擋,恐怕再過個千百年,連桑城都得化作死域。

劉歡手掐法訣,下一瞬絕靈陣上出現一道門戶,見狀三人穿過去,雙腳落在鬆散的沙土之上。

陸道淮頓時便感覺到天地間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吸力出現,他體內的靈力不自然往外噴湧。

甚至,那股奇特的力量居然想鑽入他的身體,順著經脈來到丹田。

感受到陸道淮丹田濃郁的五行靈力,居然釋放一絲興奮。

“哼!”

見狀,陸道淮周身氣機震盪,將那力量打斷,打出一道靈力將三人包裹。

儘管如此,他還是感受到了靈力的流逝,雖然很是細微。

“母親,此行還是將外公一家帶出靈砂礦脈為好,此地不宜久留。”

聽聞,劉秀點點頭,身為築基大修,她也感受到了那緩緩流逝的靈力。

突然,劉秀臉色微微難看:“大哥,難不成你們將住所建在靈砂礦脈之上?”

“原本住所是在絕靈陣旁,可劉高那癟犢子玩意為了討好石家,以靈砂礦中靈砂蟲為由施壓父親,最後不得已將住所建在靈砂礦脈旁。”

說到這,劉歡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我與父親也想過反抗,即便決裂自立門戶,可我這一脈不止我與父親兩人,為了那些小傢伙能在族中享受到應有的待遇,只能如此。”

三人交談間已走出十里,遠處一座簡陋的石頭房落入三人眼底。

陣法的異動也驚動了石屋中的人,一道築基神識落在三人身上。

“秀兒?”

突然,劉秀腦海中響起一道顫抖的聲音。

聽聞,劉秀眼底有淚水流露。

縱使時隔數十年,她還是聽出了說話之人的身份。

下一瞬,一道築基威壓乍現。

幾息後,三人面前出現一位老者。

滿頭鶴髮,泛白的法袍之上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秀兒?”

老者出現後,第一時間便將目光放在劉秀身上,感受到那股血脈同源的力量,老者嘴唇微張,雙眼通紅。

“女兒不孝,拜見父親!”

“外孫陸道淮,見過外公!”

見母親跪下,陸道淮也隨之跪了下去。

“好好好,回來了就好,你母親可是念叨了你幾十年……”

老者聲音哽咽,眼眶中似有霧氣,不過卻生生忍住了。

哪怕身為修仙者,在此刻也展現出了唯有凡人才有的七情六慾。

老者親手將劉秀扶起,轉頭看向陸道淮。

“父親,這是秀兒與豐哥的孩子!”

劉秀臉上雖有淚水,但說起陸道淮但卻洋溢出了笑容,笑容中帶著驕傲。

突然,老者目光微縮,聲音有些顫抖:“孩子,你什麼修為!”

“回外公,道淮前些時日剛剛晉升築基七層。”

“哦,練氣……什麼,築基七層!”

下一瞬,陸道淮釋放一絲修為,老者整個人瞬間呆滯。

啪~~

“父親,你打我幹啥?”

老者收回巴掌,看到呲牙咧嘴的劉歡才知道自己沒有聽錯,轉身連忙扶起陸道淮,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孩子,你多大年紀?”

“回外公,道淮今年三十四,過些時日就三十五。”陸道淮恭恭敬敬回答。

聽聞,老者鬆開陸道淮,轉頭看向劉秀傳音:“秀兒你跟爹說實話,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骨血?”

“父親,你瞎說什麼呢?”

劉秀笑容僵住,整個人當場凌亂。

“哼,不是為夫貶低你,就你和當年那小子,能生出這般天才?”

“三十幾歲的築基後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金丹大族傾族之力也只能培養一兩個,還需要有好苗子才行。”

陸道淮不知道的是,劉秀父女二人已經在暗中對他的血脈開始追溯源頭。

不過也在情理之中,一般築基大族在陸道淮這般年紀能有練氣大圓滿已是天才中的天才。

即便是紫府胡家那種底蘊,似胡衍行那種天驕幾代也不一定出一個。

老者對劉秀與陸豐的認知還停留在當年居無定所的練氣小修士身上,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父親,豐哥他就是金丹大族的族人啊!”

劉秀眨眨眼,顯得有些俏皮。

“什麼,你說當年那個小鬼是金丹家族的族人?”

“金丹陸姓,劍絕陸家?”

“嘶~~”

老者突然倒吸一口涼氣,給一旁的劉歡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老登抽哪門子風?

一旁的陸道淮倒是有所猜測,雖然聽不到傳音,但從老者那瘋狂抽搐的臉龐還是不難看出。

“好啊,還是秀兒你有眼光,不像父親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識金鑲玉。”

聽到劉秀解釋,良久老者才接收了事實,不禁苦笑一聲。

當年若不是他肆意阻攔,如今的他可是金丹大族族人的老丈人,也不會混成現在這個比樣。

家不像家,族不成族!

一切都是命!

“秀啊,當年那小……我那賢婿為何沒來,莫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想到來人只有劉秀母子,老者有些嘆氣,複雜的眼中帶著幾絲愧疚。

聽聞,劉秀搖搖頭:“族中無人,豐哥需要鎮守坊市,所以此次我帶著淮兒歸來。”

“什麼坊市,金丹陸家難不成還有其他產業不成?”

老者茫然,他雖未曾見過金丹大族,但也知道坊市只有小地方才會如此稱呼。

即便是再小的城池,也不會有坊市一說。

突然,劉歡弱弱的聲音響起。

“父親,是不是先讓小妹見過母親再說?”

聽聞,老者這才回過神來,當即帶著三人走向石屋。

身處靈砂礦脈這等絕靈之地,使用靈力會增強自身靈力流逝的速度。

“什麼,道淮將劉高打了一頓?”

“打的好,打的好啊,做了老夫不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