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族飞升》 粥菜

“父親,坊中來客,疑似是萬寶商會主事金前輩師弟……”

城東一座大宅深處,中年手中傳音玉簡破碎,從中傳來香坊年輕掌櫃的聲音。

中年一愣,旋即臉上出現一抹狐疑。

“劉家有位築基五層的長老是萬寶商會金元寶師弟的外公,劉家何時有築基五層的長老?

“姓陸,劉高那輩也沒有外嫁的女子,更不要說什么姓陸的親家,這不無稽之談嗎?”

中年翻遍記憶也沒有關於劉家築基五層長老的信息,不由臉上露出一抹怒容,當即確定自己那小兒子被人騙了。

剛想出門前往香坊一探究竟,面前出現一道人影。

感受到眼前之人氣息起伏不定,中年大喜:“父親,您突破了?”

“不錯,總算趕上了石破天那老東西!”

“對了,剛剛你說劉家怎麼了,我閉關這段時間那劉家難不成還跟萬寶商會搭上線了?”

突然,老者看到自家兒子手中的傳音玉簡粉末,不由好奇。

如今劉家已經成為紫府家族,雖然根基不穩,但好歹族中也有一尊紫府初期坐鎮,同為桑城四大家族,不得不上心。

“父親,旭兒傳音香坊中來了一尊大人物,說是金元寶的師弟乃是劉家一位築基五層長老的殷勤,特意到香坊定製仙宴。”

“我查找一番,近幾年劉家就沒有築基五層的長老,更遑論有出嫁陸姓家族的女子。”

“我看旭兒閱歷不足被人矇騙,正想前去香坊阻攔。”

說完,中年欲往屋外走去,卻被老者攔住。

“等等!”

“劉家有沒有築基五層老夫不清楚,但要說出嫁陸姓之人的女子,倒還真有一個。”

老者臉上出現一抹懷疑,不確定是不是他心中所想那人。

時間又間隔太久,作為紫府上修,當初也只是初聞。

“誰,父親不會說是劉松那一脈吧?”

“不錯,就是與石家交惡,被劉落打入冷宮的那一脈。”

“我記得那劉松與你一輩,並且天賦不錯,特意關注過幾次,聽聞劉松有個小女當年跟著一個野修小子跑了,那小子剛好姓陸。”

聽到這話,中年臉上露出一絲恍然大悟,他這才想起來。

當年那件事鬧得挺大,整個劉家差點成為桑城笑柄,因此劉松與劉家族長之位失之交臂。

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劉松那一脈得罪石家,至此中年便不得而知。

“糾結這做什麼,過去看一眼不就行了!”

說到這,老者臉上出現一抹猶豫,若真是萬寶商會之人,豈不是錯失交好良機。

想到這,老者當即決定親自前去:“罷了,剛好出關無事,老夫走上一遭!”

話音未落,老者身影消失不見。

此刻,香坊中陸道淮靜坐。

面前是香坊那年輕掌櫃的不知從何處尋來的一位二階下品符籙師,專門為陸道淮製作請柬而來。

“道友,不知這壽宴主人姓甚名誰?”

“劉松!”

“客人姓名呢?”

陸道淮一愣,客人姓名他還真不知曉:“道友稍等片刻,宴會主人馬上就來。”

說完,陸道淮拿起一旁準備好的請柬往出走,金元寶的請柬他準備親自相送。

雖然師兄弟相稱,但對方好歹也是一尊紫府上修,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

正好剛剛劉秀傳音正在來香坊的路上,陸道淮便離開香坊。

桑城只有紫府上修以上才能御空飛行,陸道淮也不違反規則,天黑便來到萬寶商會,再次見到了金元寶。

“師弟可是弄清了劉家之事?”

陸道淮搖搖頭:“弄清了一半,具體發生了何事我也不曾知曉!”

金元寶淡淡一笑,作為萬寶商會主事,桑城之內發生之事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

不過心中卻是暗暗驚歎陸道淮的妖孽。

初入築基七層戰力卻恐怖的令人髮指,劉家劉化天乃是一尊老牌築基強者,居然在陸道淮手中連一絲抵抗之力都未有。

“那師弟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聽聞,陸道淮拿出請柬:“邀請師兄三日後參加我外公的壽宴!”

“好,到時候一定捧場!”

接過請柬,兩人相視一笑。

兩人的目的十分明確,陸道淮想借金元寶之手震懾一下劉家老祖以及石家之人。

而陸道淮又是金光的徒弟,金元寶很樂意讓陸道淮欠下人情。

屬於是一拍即合!

離開萬寶商會後,陸道淮再次來到香坊,發現劉秀三人已經在坊中,不過三人卻是愁眉苦臉。

“母親,發生了何事?”

聽聞,劉松尷尬一笑:“外公這些人未曾出那靈砂礦脈,與當年一些老朋友都斷了聯繫,這貿然發請柬屬實有些冒昧。”

“外公當年相識之人有誰?”

“桑城其餘紫府勢力和築基勢力都有所往來。”

“既然如此,那桑城內但凡築基以上勢力每家一份請柬,若來仙宴招待,不來便算了。”

說完,陸道淮示意一旁的那位二階下品符籙師,示意其動手。

見狀,劉松也只能惴惴不安的坐下。

桑城中紫府勢力四家,築基勢力十三家,攏共十七份請柬做好後香坊便差人分發送去。

這時,一位面色紅潤的老者走進坊中。

對方掃視一眼,目光在陸道淮身上停留一瞬,而後看向劉松。

“松小子,多年不見修為為何不增反降?”

此話一出,眾人目光齊齊向老者望去。

紫府上修?

感受到對方身上那一抹淡淡的威壓,陸道淮面色嚴肅幾分。

至於一旁的劉松,看到老者的一瞬間變得無比恭敬:“劉松見過張元前輩!”

“至於修為,不提也罷!”

看著劉松臉上的那一抹苦澀,張元點點。

來之前他就找人瞭解過劉家近些年發生之事,對於劉松這個後輩的遭遇也是深感同情,不過作為外人卻是不好多說。

“小友,可否方便老夫坐下喝口茶水?”

感受到老者的目光,陸道淮淡淡一笑,毫無怯場之意。

“前輩在自家產業也如此客氣,當真令小子佩服!”

“哈哈哈,小友好眼光!”被陸道淮一語道出身份,張元哈哈一笑。

以陸道淮的神識,早就發現了那年輕掌櫃的傳音的一幕,況且以香坊這陣法佈局,不難看出是紫府家族的手筆。

哪怕是頂尖的築基大族,也捨不得用幾座二階上品大陣防護一座酒樓,也接不起那二階上品仙宴。

“小友看著面生,不知是哪裡人士!”

看著陸道淮不卑不亢,進退有度,張元心中已經對陸道淮出自萬寶商會有了些許確定。

“青瀾江域!”

聽聞,張元當即搖搖頭“青瀾江老夫曾去過,小友既不是出自紫府胡家,其他小溪小河恐怕養不出小友這等真龍吧!”

見老者不信,陸道淮也不隱瞞:“不瞞前輩,小子還真是出身青瀾江域,不過卻是拜在金光丹王門下,故此有所成就。”

前些時日,金光收到陸法昊傳訊。

陸家兩尊劍主齊出,前去萬獸山與黑死門堵山論道,沒有十數年結束不了,故此不用擔心。

於是,陸道淮也不怕暴露身份。

十幾年時間,足矣讓他成長到擁有自保之力。

“金光丹王?”

“小友竟然就是那藥王盛會之上以一己之力橫壓無數丹道天驕奪得重土的人,倒是老夫眼拙?”

此刻,張元的面色顯得十分震驚,雖說他桑城張家並不在藥王谷邀請之列,但還是從老王煉丹師口中聽過藥王盛會之事。

並且還知曉藥王盛會結束後黑死門與萬獸山圍堵藥王城之事。

如今看到陸道淮安然無恙出現在桑城,結果不言而喻。

“前輩謬讚,小子僥倖罷了!”

“哈哈哈,小友當真謙虛,若是我族那些小子有小友十分之一能耐,老夫就是原地坐化也是無憾。”

得知陸道淮真實身份,張元心中既羨慕又慶幸。

羨慕劉松居然有這等運氣,當年一個私奔的女兒居然有這等子嗣。

慶幸的是來的是他,若是來的是他那長子,恐怕此事又得搞砸不成。

到時得罪陸道淮不說,連帶萬寶商會都會惡了。

“旭兒,將爺爺的仙釀拋出來,今日與陸小友一見如故,不醉不歸。”

“劉松你也來,咱們三一起!”

張元不愧是活得夠久的老狐狸,為了獲得陸道淮的好感竟然拿出三瓶三階靈酒,當即拉著陸道淮與劉松要痛飲一番,絲毫沒有心疼。

陸道淮倒是大放坐下,白嫖的靈酒不嫖白不嫖。

可劉松哪裡敢,以往見到紫府強者都是點頭哈腰,哪有與紫府上修同桌共飲的經歷,頓時擺手拒絕。

“不不不,張元前輩,我還是算了!”

“你小子,客氣什麼!”

不過卻是被張元強行摁住,當即為其倒了一杯。

聞著鼻尖繚繞的酒香,劉松生生吞嚥了一口唾沫,可感受到張元的目光,又坐立不安,好像靈木椅子上安了釘子。

見此情形,陸道淮只能開口:“外公坐著便是,張前輩慷慨,我們這些小輩也不能不識抬舉不是?”

“不錯,還是小友看的通透!”

“喝!”

說完,張元與陸道淮端起酒杯便一口飲盡,陸道淮的臉頓時就紅了其來。

儘管這三階靈酒只是普通品質,不如陸道淮當初初入胡家黃巾洞天時他那便宜老丈人拿出的神靈酒,可其中蘊含的磅礴靈氣讓他微微出現醉靈狀態。

運轉功法將其煉化後,前些時日剛剛突破不久的修為居然增長一絲。

不由得,陸道淮主動倒了三杯飲下去。

陸道淮這牛嚼牡丹的樣子落入張元眼中,心疼的差點淚流滿面,這可是他用來招待紫府上修的靈酒。

不過想到能用三階靈酒搭上丹王,頓時豪氣起來,主動為陸道淮添酒。

“多謝張元前輩賞賜!”

見兩人狂飲,劉松終於忍耐不住,端起酒杯一口悶。

靈酒入喉,初時微甜,灌入胃部,頓時炸開化作無比濃郁的靈霧。

一瞬間,劉松舔盡杯中殘留,原地盤膝而坐,開始煉化。

作為三階靈酒,乃是用極其珍貴的靈乳以及數種靈果釀造而成,再經過多年沉澱,酒中全是最為精純的靈氣,不需修士煉化便能納為己用。

半炷香後,劉松周身響起靈爆之音,修為快速拔升,直至突破築基六層巔峰才停了下來。

“多謝張元前輩,多謝道淮!”

退出修行狀態後,劉松當即向張元與陸道淮深深作揖。

陸道淮連忙將劉松扶起。

“外公,道淮乃是小輩,萬不可如此!”

“三十年前便有築基六層修為,你家老祖倒是瞎眼。”

“不然你小子現在至少也是築基大圓滿之境,說不定日後你劉家還能再填一尊紫府上修。”

“可惜啊!”

突然,張元話鋒一轉:“不過也是不遲,有這等外孫在,你遲早也是我輩中人。”

“日後不必叫我前輩,你我平輩相稱。”

為了獲得陸道淮的好感,張元也是下足了血本,竟與自己兒子輩同輩相稱。

“既然如此,那劉松就無禮了!”

見陸道淮點頭示意,劉松也是應了下來。

於是三人開始飲酒,除了陸道淮與張元猛喝,劉松則是淺嘗。

“張道友,小師弟,飲酒也不叫我,可是不太地道!”

“哈哈哈!”

突然,一道笑聲傳來,香坊大門口多了一道身影,正是金元寶。

“金道友,快快入座!”

“師兄!”

見金元寶前來,張元朦朧的雙眼也是清醒幾分。

有著金元寶的加入,四人將張元的三瓶三階靈酒喝完,又喝了將近十瓶香坊的二階上品靈酒,直至每個人急腳踩浮雲這才罷休。

“金道友,張道友,明日還請務必到場!”

“好說!”

第二日天色漸亮之際,金元寶離開,張元也是回到家族,至於陸道淮等人則是住在了香坊。

經過一夜把酒言歡,張元特意將香坊暫停營業,等劉松壽宴過後再說。

對此,劉松自然是一番千恩萬謝。

“外孫,這樣會不會讓你很為難?”

待兩人離開,劉松瞬間清醒,想到昨晚陸道淮為他應下張元的煉丹囑託,劉松不由擔憂。

那可是一枚三階中品開府丹,築基大圓滿磕破腦袋所求之物,市面上價值將近百萬下品靈石的丹藥。

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靈石。

“外公放心,又不用出煉丹靈藥,問題不大。”

聽聞,想到陸道淮的師尊乃是丹王之尊,劉松漸漸放下心來。

而後這一日,陸道淮則是和劉秀宴請了一下劉松這一脈的族人,與眾人混了個眼熟。

日出日落,第二日香坊門口響起一陣凡俗所用來慶祝的爆竹。

劉松兩甲子壽宴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