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過半,雪素兄妹已然走出侯府。
出得侯府,兄妹倆走在去往鎮中心的街道上,此次外出並非只有兄妹二人,因為張寒事件的發生,故此雪清羽叮囑府內士兵,兄妹倆出門需派一人跟隨保護。
跟隨兩人的是一身穿鎧甲的兵卒,那兵卒並未持長槍,只是手拿一官刀,根據帝國律法,和平時期,長槍只能在巡街站崗時被允許使用,其他時候只能帶刀。
雪素穿的藍白色衣裙,一頭又長又黑的秀髮紮成了馬尾,垂落肩頭,披在背上,馬尾上插著一碧綠色髮簪。
雪玉峰穿的白色長袍,頭髮不長,只有一尺多長,好在護理得當,雖然不長卻也烏黑髮亮,但髮飾很是隨意,只用一灰色布條將頭髮紮成一束高馬尾。
此時雖然已是上午,但這條街道上依舊很是冷清,少有行人,原因無他,雪清羽不想外人打擾府上的清淨,故此買下了這條街。
雖然街道上很是冷清,但太陽依舊照射在地板上,太陽底下,雪素兄妹倆依偎在一起向前行走著,同時聊著家常。
“哥哥,我打扮的這麼好看,你到現在都還沒誇我呢。”雪素摸了摸自己的臉,輕聲說道。
“小素,你真好看。”雪玉峰瞄了她一眼,隨口回答。
“哥哥,你就再多看看我嘛。”雪素走到他身前停下,貧嘴說道。
“小素,別鬧了,我們現在要趕緊去做衣裳,不能耽擱了,不然到時候擠滿了人,可就有的等了。”雪玉峰跟著停下,隨即出言提醒。
“那好吧。”雪素聞言略感失望,無奈說道,言罷走回他身側,摟著他繼續前行。
不久。
“你叫什麼名字?”雪玉峰衝跟在一旁的兵卒問道。
“我叫武方,時年三十一歲。”那兵卒正色回答,聲音很是低沉渾厚。
雪玉峰聞言微微點頭,隨即出言再問,“敢問武兄從軍幾年?”
“我從軍已有十數載,卻因家中有妻兒老小,至今都沒被將軍派去邊疆,也沒被寒雪門收為弟子。”武方嘆息一聲,出言回答。
“武兄你盡守孝道,情有可原,不必過於自責。”雪玉峰安撫。
“玉峰少爺言重了,再過兩年,犬子就長大成人,到時候,我就能去邊塞保疆守土,報效帝國了。”武方沉聲說道。
“武兄為何不去寒雪門?”雪玉峰再問。
“最近幾年,外部勢力猖獗,屢屢犯我疆界,當年那些與我一同從軍的兄弟,如今已不在了,而我在這侯府養尊處優十數載,還有何臉面再去寒雪門。”武方搖頭苦笑,感慨說道。
“武兄果然忠義,令小生佩服。”雪玉峰稱讚說道。
武方聞言未置可否,隨即出言詢問,“我聽聞玉峰少爺因照顧令妹而放棄從軍,不知此事可否為實?”言罷看了一眼雪素。
雪素並未看他,只是摟著雪玉峰,靜靜聽他們說話,兩人的幾番話,讓她心中感慨,同時也讓她開始自責。
“確有此事。”雪玉峰聞言低頭看了看雪素,嘆息一聲後,出言回答。
此聲嘆息,意味深長,使得雪素更加的自責,但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相反,她也並不後悔,她只希望哥哥陪在她身邊。
“看來你我都是同病相憐之人,不過玉峰少爺未免太過寵愛令妹了吧。”武方並未因此看不起他,只是出言告誡。
雪玉峰聞言頗為不爽,但並未生氣,只是耐心解釋,“外人都是這麼說的,可他們哪裡知道小素的不易,小素從小跟我在村裡長大,只因我們兄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飽受村民們的非議。”
語氣稍變,繼續說道,“每次我外出辦事,她都是一個人在家,儘管我知道她膽子很小,卻不能守在她身邊。”
嘆息一聲,繼續說道,“每次我回來都能看到她哭紅的眼,直到有一天,我揹著重傷的張寒回家養傷,小素很喜歡他,張寒傷好之後,他們就訂了婚。”
“但好景不長,就在迎親的前一天,家妹被土匪劫走,我去張家報信,未曾想那張寒卻不管不顧,實是令人心寒。”
“所幸家妹被江湖人士救下,保住了貞潔,但村裡人卻更加看不起她,於是我就帶著她離開村子,來到鎮上過活。”
“昨天張寒搶家妹一事,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家妹已被他傷透了心,不肯嫁給他,但那張寒竟當街行那強盜之舉,令人痛心。”
“小素都已經這樣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又哪裡還狠的下心去責備她。”雪玉峰嘆息一聲,感慨說道。
“哥哥。”雪素聞言很是感動。
雪玉峰也摸了摸她的頭。
“玉峰少爺,在下失言了。”武方答道。
“武兄說的沒錯,只是小素命太苦了,不能一概而論。”雪玉峰解釋。
……
談話間,三人已然走到東街,街道上的市民有很多,和往常一樣,少有妙齡女子,雪素身為為數不多的少女,走在人群之中,受人矚目。
“武兄,我們兄妹二人也想習武,如若你不嫌棄的話,我們拜你為師,如何?”雪玉峰衝武方說道。
“我只是一普通兵卒,是個粗人,如何受的起師父一稱?你們若是想要習武,我可以指點你們,拜師就免了吧。”武方隨口說道。
“武兄,那就這麼定了。”雪玉峰猶豫片刻,出言說道。
武方聞言點頭不說話。
不久,三人倒得一布紡門前,幾人抬頭一看,只見門匾上印著張記布紡四字,不問可知是張家開的布紡。
“算了,走吧,我們換一家。”雪玉峰心中記恨張寒,搖頭說道。
雪素和武方都沒什麼異議,於是,幾人繼續行走在大街上,尋了大半天,找過幾家布紡後,終於找到了一家名為天行布紡的布紡。
倒得此時,上午也已過去八分。幾人已然倒得天行布紡門前,此間布紡比起張記布紡要小上許多,門面不是很大氣,人也不多。
“看來今天中午這頓飯,不在外面吃是行不通了。”雪玉峰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笑著說道。
“玉峰少爺若是手頭緊,這頓飯武某請了。”武方答道。
“武兄的心意我心領了,此次出門本就勞煩武兄相護,哪裡還敢讓武兄破費。”雪玉峰說道。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武方說道。
“如此甚好,我們走吧。”雪玉峰出言催促。
接著,幾人走進天行布紡。
布紡因為做衣服要等上一段時間,故此設有休息室,亦有酒店的店家在此開設分店,故此提供的飯菜也不比酒店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