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靜香跟小菅雄武兩人手中接過回禮的尤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小聲說。
“老師,當初你可能沒有說錯。”
“嗯?”
“不,沒什麼。”
搖了搖頭,對兩人表示過最後的祝福後,尤一便向著已經先一步領取過回禮,此時正等候在一旁的西園寺走去。
尤一剛剛想說的是原主在失憶前很有可能真的有一個女朋友,就跟靜香當時瞎說的一樣。
“你先在那邊等我一下。”
因為靜香的這句話,尤一跟西園寺還有杏乃在一旁又等了十幾分鍾,直到最後一名賓客從新人手中接過回禮離去。
期間,青山陽介賤兮兮地找上了尤一,表示房間已經開好了,希望尤一留下,跟自己還有宮城小姐一起玩一晚上音樂。
雖然那位乍一看有些面癱,但是實際上極為開放,喜歡小提琴,姓氏為宮城的大姐姐並不排斥甚至搭腔讓尤一留下,但是尤一還是拒絕了。
兩人並不是單純的玩兒音樂的夥伴關係,也不是男女朋友,這一點早在第一次去到陽介的工作室那天就發現了。
雖說經常換,但是陽介是有女朋友的,而宮城小姐跟其的情況也相差不多,聽說她的男朋友換的比衣服還要勤。
根據在工作室發現的一些蛛絲馬跡,尤一推斷出宮城小姐偶爾會在陽介的工作室過液。
只能說,兩人都是愛玩兒的那種人,而且還有些微妙的相似,都喜歡音樂,然後經濟上也都挺優渥(富二代)。
兩人總是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cp感。
人倒是都還行,就是某些觀念太開放了。
嘴上說是讓自己留下一起玩兒音樂,有可能玩兒著玩兒著就帶著自己玩兒起別的項目了。
不是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邀請了兩次都被拒絕,陽介露出幾分無奈,攤著手衝著宮城小姐聳了聳肩。
留下一句沒事的時候可以來工作室玩兒後,陽介便帶著宮城小姐一起離開了。
……
酒店門口,尤一將靜香剛剛給自己的摩天輪的套票收進了通勤包裡。
一套,四張,說是賓果遊戲剩下的。
最後,拍了下尤一的肩膀,留下一句加油後便幫著手忙腳亂的丈夫處理婚禮結束後的一些類似於場地交接等瑣事去了。
雖說可能以後很難再見面,但是看到靜香跟小菅雄武一起的背影,也很難生出什麼不捨。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只遺留下遍地的雪白,還有陣陣侵蝕肉髓的寒風。
以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跟難過。
杏乃也搞不明白,為什麼在得知真相後自己感到的不是輕鬆,而是一種遺憾跟難以釋懷。
站在這裡的他,當下使用著那個賬號的他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他,而是個全新的,陌生的人。
不記得以往的所有事,不記得兩年間兩個人在SNS上所聊過的所有話,那些東西對於他來說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自己,再也沒辦法從他那裡等到回覆了。
話說,他真的需要回復嗎?
自己發送那樣的分手信息不就代表了單方面的分身宣判嗎?
戀愛,在一起,需要兩個人的同意。
但是分手,一個人就足夠了。
自己到底在等待什麼?等待又有什麼意義?糾纏不休念念不忘的人究竟又是誰?
少女纖細敏感的神經不斷糾纏交錯,並化作濃濃的自我厭惡於心底氾濫成災。
最終,化為一顆顆溢出眼眶,宛若珠簾般劃過臉龐,最後滴落到地上的熾熱淚珠。
杏乃是不太會隱藏情緒的那種類型。
在注意到自己不小心失態後連忙加快腳步走到了西園寺跟尤一的前方,生怕被兩人看出來。
一滴還帶著幾分溫熱的水滴被有些強力的寒風吹到了臉上,再接著,尤一從前方腳步緊湊的杏乃抬手擦拭眼睛的動作上發覺了什麼。
誤以為對方是在思念原主的尤一於心裡感慨著,原主的運氣是真不戳,竟然能夠泡上此等不屬於前五個嚶文字母之重的女生。
幾張紙巾被遞到了尤一的面前,是一旁同樣注意到這種事的西園寺遞來的。
西園寺其實在杏乃加速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種事,但是總覺得自己上去的話有些奇怪。
雖然不知道班長為什麼那麼傷心,但是肯定是跟身旁的男生有關。
所以,交給他才最合適。
看著面前的紙巾,尤一臉上寫滿了拒絕,但是西園寺就是沒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無奈之下,尤一隻能接過紙巾。
花了幾秒鐘,快步地追上已經拉開了大概十米左右的班長,將手中的紙巾遞了過去。
“給。”
“抱...抱歉。”
……
電車上,杏乃的情緒一直不高。
低著頭,緊閉著嘴,雙眼通紅,全程一言不發,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隨時要哭出來一樣。
從日比谷線換乘到JR湘南新宿線之後依舊是這樣,哪怕一旁的西園寺都破天荒地為了緩解壓抑的氣氛主動尋找話題,也沒什麼用。
西園寺甩出話題,尤一搭上句腔,然後甩給杏乃。
再然後,話題到此結束。
這一幕讓尤一想到了下午在咖啡廳的時候,那個時候是班長為了西園寺不斷找著話題希望能勾起對方交談的慾望,但卻總是無功而返。
現在這兩人倒是反過來了。
數次無功而返後,西園寺看向了坐在正對面的尤一。
這些甩來的不是話題,而是用眼神甩來了整個問題。
尤一慫慫肩膀,表示自己確實不清楚班長跟原主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無從下手。
但是西園寺並不滿足尤一這樣的隨意態度,依舊直勾勾地盯著尤一。
被盯的有些受不了的尤一,只能將手中的小說放下。
然後坐直,淺淺地吸了一口氣。
“雖說完全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了,但是我之前做了一個關於過去的夢。”
在尤一說到這裡時,杏乃抬起了頭。
尤一深知,直接問緣由肯定不行,那等於是直接讓對方向自己暴露傷口,這種就得慢慢來。
“雖然那個夢已經忘了七七八八,但是有一點我是記得的,他確實是個很溫柔,很堅強,也有些敏感的,跟我完全不同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