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數不清有多少次要被甩下去,不過,伴隨著一個十分狂野的、超過六米,讓尤一胃部翻騰的跳躍過後,身下的烈馬竟漸漸穩住了!
第三圈開始沒有了折騰人的跳躍,起伏也漸漸有了規律,尤一趁機跟著馬跑的節奏上下送臀。
雖然這麼做有點兒累,但是不再顛了。
第五圈開始提速。
而第六圈,是速度最快衝刺的一圈。
“一分三十五,好快!”
神谷身旁的那位馴馬師掐著表驚呼了起來,沒有接受過任何訓練,一千米能跑到這個成績的馬已經算是天賦異稟了。
“活了一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馬測試人的,簡直就像是馬在挑選主人,正好反過來了。”
神谷吐槽,視線自始至終都緊緊地盯著場上的尤一,然後忽然又想到了什麼。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它之前在馬廄那般挑釁少年會不會就是故意激少年的?
畢竟,平時的時候雖然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是主動挑釁人卻還是第一次。
難道說,它其實當時就相中了少年?
想到這裡,神谷又搖了搖頭。
自己會認定主人,另外還要測試主人的器量,甚至還會耍心機,這還是馬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看著在第七圈速度慢下來的純血馬,神谷忽然想到貌似還沒教尤一該怎麼停下。
剛想衝著少年喊話,忽然又發現其身下的烈馬竟然主動降速,直至在自己身旁停下。
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便聽坐在馬背上的少年先一步說道:“神谷先生,能別把它送走嗎?”
“哈?”
神谷愣了下,然後便發現,短短的幾圈下來,一人一馬已經互相認同親密無間!
雖然依舊高高地仰著頭顱一臉驕傲,但是在少年的身下卻老實地一動不動。
當然,神谷相信,如果不是尤一而是其他人的話,這匹馬依舊不會老老實實地讓人騎。
“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神谷帶著幾分尷尬笑笑,後將這匹馬的身世道了出來。
簡單來說就是某富豪買來的玩具,但是因為這匹馬性格的問題將其拋棄了。
富豪在跟馬場的前老闆一起吃飯時說起了自己的馬,還說準備宰掉吃肉。
於心不忍下,前老闆收留了這匹馬。
但是,即便全部的馴馬人一起上也沒能改掉這匹馬的脾性,後來索性也就不怎麼上心了。
08年經濟危機爆發,前老闆為了回籠資金將馬場都轉讓給了現老闆。
現任老闆為了生意能有起色,在去年年底將道場跟馬場合在一起換了個名字重新開業,還推出了騎射體驗項目。
當然,說是騎射,也就只是給馬場打廣告吸引人的噱頭而已。畢竟,騎射的難度係數可不低。
不僅要求馬術,還要求箭術,沒有長時間的練習想要騎馬射箭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為了節省開支,現任老闆決定將帶不來任何經濟效益,每天都在賠錢的純血馬送走。
“那個,養它每個月需要多少錢?”
神谷愣了下,剛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少年的神色間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它很挑食,只吃精料,加上保養、馬房、場地、醫藥等,一個月光成本就得二十萬。”
“能不能幫我問問你老闆,這些錢我來出,將它繼續寄養在這裡。”尤一的手輕輕地磨砂著將腦袋主動偏向後的純血馬的下巴。
“哎?這個...”
在神谷跟老闆打電話的期間,尤一又拉著純血馬跑了一圈。
因為之前消耗了太多體力的關係,這一圈並不快,跑了足足兩分半,不過尤一卻異常滿足,滿足到都忘了自己是跟千葉一起來的。
尤其是飛奔起來的時候,就像是坐在彈簧床墊上很有節奏的上下彈晃,簡直不要太爽。
直到停下尤一才注意到站在馬場上,自始至終都在默默注視著自己的千葉。
在一位馴馬人的指導下,尤一翻身下馬,然後牽著馬來到了千葉的面前。
“抱歉,千葉學姐,我玩兒得太入迷了。”
“沒關係。”千葉搖搖頭,直至此時腦子裡依舊滿是少年在馴馬期間表現出的專注跟努力,以及降服烈馬,於風中騎乘時露出的欣喜跟滿足神色。
並不由地想到了尤一曾經說過的自身對於陌生事物的嚮往,如今看來所言非虛。
在嘗試到對於他來說新的事物時,欣喜會由內而外,不加掩飾,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眼中那絢爛的欣然也令人不住側目。
“尤一同學,老闆他同意了——!”
神谷的吆喝聲傳來,尤一輕笑一聲,轉過身伸手一指純血馬。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馬了!”
“咴——!”
就像是聽懂了一樣,純血馬也揚起了前蹄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嘶吼。
上輩子,尤一覺得養馬這件事就是有錢人閒著沒事幹用來炫富加打發時間的,但是嘗試過在馬背上馳騁的感覺後,只恨自己上輩子太窮。
除了恥骨有些疼,大腿有些酸外,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還沒有名字?”尤一有些不可思議,然後轉向一旁的純血馬並思考了起來:“疾風,追風,閃電,赤兔...等下,這些名字是不是太大眾化了?”
神谷點了點頭:“嗯,光是我們馬場就有不止一匹叫赤兔跟疾風的馬。”
“騰雲,赤龍,化龍...”說著,尤一忽然靈光一閃,“有了!就叫化騰!”
“名字裡沒有出現龍,卻暗藏著化作騰雲的龍的意思,好名字!”神谷豎起大拇指。
“化騰,今天開始你就叫化騰!”
尤一衝著純血馬認真地宣佈著,而後輕笑一聲,帶著幾分驕傲閉眼道:“化騰是我的馬。”
當然,梗只有尤一一個人知道。
因為領養寄養的文件要明天才能備好,所以尤一跟著神谷將已經乏力的化騰送回馬廄後就同著千葉一起回去了。
跟千葉分別後,尤一開始回味起下午種種的人生初次的新奇體驗,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
當然,有件事尤一此時還沒有意識到,那就是恥骨的疼痛將在今晚達到巔峰!
晚上十點,夜鶯酒吧。
尤一因為恥骨的疼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叉著雙腿,兩條腿還在微微顫抖的樣子被敏銳的湯澤理子注意到了。
十一點,酒井未來在離開前又一次地將尤一拉到了小巷子中,並再一次地提出約會請求。
“我金盆洗手了。”
聞聲,酒井未來不慌不忙地從錢包中掏出一張萬元大鈔,隨手遞向尤一。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我再加五千!”
尤一抬手,表情嚴肅而又認真:“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幹了。”
“那...那我再加五千!”
面對兩張萬元大鈔,尤一也不裝了,吐出了實話:“明天真不行,我有事。”
“什麼事?要多久?什麼時候忙完?”
“你查戶口的嗎?”
酒井未來不說話,就只是瞪大著眼睛,滿臉認真直直地注視著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