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跟太宰治都說過:
有著紅歌會的跨年夜或許是個不眠夜,但是要說真正的萬家燈火,還要數開學前的最後一晚!
【數學作業誰做了?】
【嚶語!有償!速!】
【國語作業是啥來著?】
【都特麼這個點了,你跟我說咱們寒假還讓社會觀察?】
【↑我覺得你可以就地取材,觀察寒假作業都集中在最後一晚這一普遍性質的社會現象。】
【↑或者,也可以就開學第一天為什麼班上那麼多同學都生病請假的現象進行探究。】
凌晨一點半,在光是嵌入式的浴盆就比自家的衛浴間還要大的浴室洗過澡,換上了剛買沒幾天的睡衣,躺在香噴噴的能睡好幾個人的大床上的尤一,看了眼正在刷屏的班級群,不屑一笑。
連天朝十分之一的水準都不到的霓虹寒假作業,竟然也能上演一支筆、一個晚上跟一個奇蹟的戲碼,屬實讓人笑掉大牙。
自己的寒假作業早在第一天就寫完了,只不過家裡失火沒有保住而已!
老師如果不信的話,自己就把家裡失火時拍的小視頻給他看!
放下手機,剛想閉上眼睛伴著結誠美姬留下的殘香入夢去的尤一被突如其來的空腹感叫停。
又想到迅哥兒的那句話,翻身下床。
即使是夢裡的戰鬥,戰(添)前(飽)準(肚)備(子)也是有必要的!——by迅哥兒。
……
結誠美姬借給尤一的休息室家電衛浴齊全,唯獨沒有廚房,要做飯還是得到一樓的後廚。
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的後廚是內藤看重的戰場,入鄉隨俗的尤一唯恐弄亂廚房,不管是切蔥花還是煮高湯動作都異常小心。
將用過的刀具擦乾淨放回原位後,尤一來到了灶臺前,等待著小煮鍋中的牛骨高湯沸騰。
接著,久違了的尤一一激靈突然發動。
尤一偏轉過視線看去,視線相接的那一瞬,被嚇到差點兒叫出聲來!
只見,取餐口的小小窗口下,有兩隻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地注視著自己!
就像恐怖片裡那樣!
下午剛剛說起過的花子小姐、八尺女、裂口女、貞子小姐幾位的名字瞬間於腦中冒出。
哪一個?究竟是哪一個?!
自己那個時候不就是口嗨而已嘛,至於真的找上門嗎?話說報警是不是沒用?
就在尤一冷汗都要滴下來的時候,高湯突然燒開了,同一時間,那雙眼睛的主人也開口了。
“我想跟你聊聊。”
“哈?”尤一下意識地發出哈的一聲,後迅速反應過來,這個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
是湯澤理子!
墊著毛巾,雙手端著小煮鍋的尤一,路過坐在卡座區等待自己的湯澤理子時,駐足道。
“去房間吧,大廳太冷了。”
……
湯澤理子跟著尤一進入房間後,略打量了一眼這個換了主人的休息室。
玄關的掛衣架上掛著少年的白色棉服,天花板上那華麗而又耀眼的水晶頂燈並沒有開,只開著兩個普普通通的白色伴燈。
床上的白色簾帳被少年拆掉了,床單被罩萬年不變的大紅配色也換成了簡約的灰白兩色。
原本大紅色的鎏金地毯被少年收了起來,捲成一卷堆在房間角落,露出了地板的本色。
同樣被整齊地擺放於那個角落的還有之前房間裡各種華而不實的裝飾品。
電視一旁的深紫色的單人沙發為了不讓其太過顯眼在前方擺了一張白色的小木桌,看樣子那塊區域是被當做了會客區。
最裡邊的角落是供奉著少年雙親的靈位,一側的牆邊並排放著一把吉他、一根棒球棒以及一把竹劍。
房間裡多了一張書桌,挨著衣櫃,上邊零散的放著幾本書,以及一個新買的檯燈。
這是個喜歡簡約的少年,從房間的裝飾跟佈局上湯澤理子得到了這樣的結論。
“飲料可以嗎?”
站在冰箱前的尤一問,自己此前買生活用品時忘了買招待客人的茶葉。
得到準允後,尤一拿出兩罐白桃味的運動飲料以及品質很不錯的打折牛肉跟一包粉絲。
……
將鹽、味精、生抽、耗油、胡椒粉、香油依次倒入空碗中,接著放入粉絲跟半份牛肉片,然後在牛肉上澆上滾燙的牛骨高湯。
最後就是用那本青春修煉手冊將其蓋起來,等待牛肉下的粉絲被泡軟。
少年的操作讓湯澤理子既好奇又疑惑。
怎麼那麼像泡麵?
話說這種東西真的能吃?
將用過的各種調料收起來,將此前拜託內藤按照自己的方法幫自己炸的辣椒油跟剛剛切的蔥花放在碗一旁後,尤一坐直,進入正題。
“要找我聊什麼?”
湯澤理子也不墨跡,道:“我希望你能夠離開這裡,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住宿,就連你之前欠下他們的醫藥費,我也可以幫你。但是條件是你必須要離開這裡,離開夜鶯。”
尤一微微皺眉,完全搞不懂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遂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討厭你。”
在尤一看來冷漠、安靜、無口類型的湯澤理子毫不避諱,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期間,就連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這點我看出來了,我問的是為什麼。”
“因為你,夜鶯再一次地振作了起來。”
“啥?”
“我要拆散夜鶯,而你太礙事了。”
“我怎麼礙事了?”尤一不解。
“晚上的時候是你報的警吧?”
尤一再次皺眉,晚上的時候確實是因為自己報的警才讓今天的紛爭停息。
但是自己那個時候是揹著所有人報警的,這個女人是怎麼知道的?
晚上,夜鶯跟細川組的紛爭因為面前的這個女人被推倒受傷變得愈演愈烈之時,尤一默默地報了警。
警察的到來讓紛爭停息,小山陪著算是受害人的湯澤理子去警局錄了筆錄,細川組的頭領也被警察帶走,這件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當然,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簡單的結束,等到細川組的頭領蹲幾天出來後,摩擦還將繼續。
霓虹人嘛,就是如果你不真的摁死他,他就會一直跳的那種,就像那些反覆橫跳的右邊翅膀。
為嘛霓虹死活就是不道歉,為嘛右邊翅膀還一直撲騰反覆橫跳,其實根本原因就是他們覺得當時如果不是老美的話,他們不一定輸。
這就是個這樣的民族,記打不記吃。
湯澤理子的身子漸漸前傾,繼續說道:“我還知道,上次也是因為你恐嚇了細川組的那個年輕人,紛爭才會以那種方式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