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跑到巴虎爾城來了？”

黑暗中的靚影問道。

“來處理個仇人，走。”

牧天明上了她身後。

確切說是她身後的巨鷹。

她驅動巨鷹飛起來，往青山城方向飛去。

這是上官雲雨，牧天明在來之前就聯繫了她，讓她在城外接應。

她上次和蠻族郡王反目，已經被蠻族通緝，根本無法在草原行走。

牧天明坐在她身後，雙手環住她的腰，她也沒多說什麼。

“你雲州上官家你也回不去了，王朝城池內，正道都在通緝你，你那蠻族郡王未婚夫那，你也回不去，對了，那郡王最近有消息沒？”牧天明問。

“不曉得，我最近一個人遊蕩在深山裡，餓了就進城池買點吃的。”她道。

“伱的處境身世可憐。你上官世家當叛徒，蠻族在抓你，王朝正道認為你是妖女，也在抓你，你能去哪？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吧？”牧天明抱著她問。

她道：“有睡覺的地兒，一顆千年古樹的樹洞裡就是我的家，我買了一些棉被和手爐，晚上睡覺抱著手爐到也不冷。最主要的是，旁邊有溫泉，我可以洗澡。我還買了炊具，渴了餓了就自己做點吃的。挺自由的。”

“堂堂雲州世家的大小姐，竟然睡樹洞。我有責任。”牧天明道，“如果我收留你，你願意跟我嗎？”

“收留是何意？”她問，“你收留一個妖女幹嘛？第二天天下正道就來堵門了。”

“收留便是收入房中，納你為妾，你可願意？”

“我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對你的要求都沒有拒絕的想法。”上官雲雨道，“我不願給蠻族郡王作妾，才逃出來。結果你要納我為妾？我是才出狼窩又進狗洞？”

“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吧？”牧天明問，“我對你……應該會比那蠻子好些吧。”

“我內心不願意啊，我修煉的武功，讓我不能跟男人行事。如果那樣，我會損失一半內力。”上官道，“再說，撫洞你啊，相貌一般，本小姐可沒看上呢，呵呵呵。”

牧天明摸了摸臉，自己用【易容丹】易容出來的這樣相貌是一般，但是自己原身還是挺眉清目秀的。

巨鷹加快了速度，飛行在夜空中。

耳畔的風呼嘯。

牧天明也不在說話，速度快了，說話也聽不清，也容易嗆風。

處於安全考慮，牧天明雙手緊緊把住兩個把手，生怕摔下去。

“你……”上官雲雨道，“你的手，是不是抓的太緊？”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抓得緊點，有安全感。”牧天明緊緊把著，靠在她後背，打了個哈欠。

“對了，你為什麼被成為妖女？王朝武林人士，天下正道提起你就咬牙切齒，人人都想誅你？”牧天明問。

“自然是本小姐曾做過妖女的事啊。”她道，“本小姐做事，只憑喜好，不論正邪。他們看不慣可以來一對一，本小姐沒在怕的。一擁而上算什麼本事。”

“自在隨性的天才劍道少女，有些喜歡你了。”牧天明道。

“本小姐臉蛋和身材都是絕色，你一個男人喜歡也是正常。但你想想就好，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一個人。我生來就是獨狼，以後只跟這頭巨鷹為伴。”上官雲雨道，“以前我的江湖綽號是雲州劍狂，以後我會改綽號為巨鷹神女怎麼樣？哎……哎，你的手，往哪兒進？不行，那兒別碰！”

牧天明可沒聽她的，手扣住後，覺得更安全了。

巨鷹馱著兩人，一來速度不快，二來飛一陣需要歇息一陣。

好在這是黑夜。

如果是白天，草原上到處是蠻子，也是蠻危險。

一夜的停停飛飛後。

在朝霞初生時，終於飛回到青山城地界。

巨鷹落地後。

牧天明下來，用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

上官雲雨轉身到一邊去，並不看他擦手的動作，她在看著朝日，晨曦照在她臉上，顯得紅撲撲的。

牧天明跟她道了別，送給她兩包她最愛的大前門。

她騎上巨鷹飛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牧天明嗅了嗅手指，倒是有幾分清香。

青山城外，兵馬調度，軍營連綿。

牧天明沒有直接進城，而是去到前身母親的墳前，從空間內取出殺她的仇人全家的人口。

幾十個蠻子頭顱堆在墳前，看上去滲人。

牧天明叩拜：“仇人全家被滅，母親安息。”

磕了幾個頭之後，從空間內取出高度白酒灑在墳前，灑在那堆頭顱上，拿出火機，點燃。

呼！

火光沖天，將仇人全家的頭顱焚燒在墳前。

火焰是刻在人類基因裡的圖騰。

坐在火焰旁，牧天明感到心神安寧。

回首此行，給他觸動的不是屠滅仇人全家的一刻，也不是在鮮卑女子家庫房裡劈木頭的一刻，也不是收走蠻族草原聯合艦隊四十艘大船的一刻。

而是跟上官雲雨同乘飛鷹，在黑夜中飛回來的那一段旅途。

並不是因為把著什麼或是扣著什麼才有了觸動，而是感受到她那不羈自由的靈魂而出動。

穿越來兩個月，認識了許多人，有六扇門的幾個弟兄，黎元昊、趙拓等熱血漢子。

也有秋芙、柔兒、張婉三位溫婉絕色的妾室。

除此之外，還認識了星靈老祖，一個不知道年齡但至少四十多歲的老女人。

這些人各有特色，但最令他觸動的，還是上官雲雨。

無論是她的身世還是她的行事。

她喜歡抽菸，有煙癮，但劍術高超且無情，可一劍割喉十數個山賊，她出身名門世家，但卻不講尊卑禮儀，她的家族叛變王朝，她最終沒有同流合汙與之割席。她身中奇毒將死之時，仍能坦然自若。她被家族許配給蠻族郡王為妾，卻與蠻族交戰離家出走。

回想她的事蹟，牧天明想到一首曲子，無論是曲子的名字，還是曲調，都能符合她，那便是《天地孤影任我行》。

以至於，牧天明受到感染，也想做一個灑脫的人。

噠噠噠！

一隊騎兵由遠及近。

許是這邊的沖天火光引來了附近的王朝軍隊注意。

騎兵首領策馬靠近，詢問：“什麼人，為何有火？”

首領問著，看向墳前那一堆人頭，那些人頭雖是燃燒著的，但依稀能看出都是深目高鼻的蠻子。

牧天明早已經換回了自己的容貌，丟過身份牌去，道：“殺了母親的仇人來祭奠。”

騎兵首領看了身份牌，道：“原來是舅……是牧縣丞，好手段！在下楚州邊防軍第十七軍馬步三營巡檢，姚金龍見過！”

說著，這騎兵首領下馬，在墳前一拜。

牧天明問：“你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