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庙堂十年灯》 山月江风

王廣宇一身血衣返回逃難的流民之中。

月光映紅衣,煞是嚇人。

流民見此狀況,以為是山中惡鬼,連忙逃竄開來。

李墨白見王廣宇氣機穩定,沒有太大傷勢,也就安心下來。

“師傅,我決定了,咱們現在就回太安城。”

李墨白佯裝大怒

“怎得,你學了兩天皮毛功夫就想著去稱雄稱霸了?小子,還差得遠。”

“師傅,我想好了,抗擊匈奴若只是一味的逃跑,就算我日後修為再高,也沒多大用處,再說了,身為西北兒郎,就算戰死沙場,也是死得其所。”

李墨白突然大笑起來

“小子,你若真聽了昨日我的話,老子反而看不起你,就當帶著徒弟轉一轉江湖安心等死了,不過你既然起了回太安城的打算,倒向是有了王奕年輕時候的幾分秉性。”

二人踏月縱馬回太安。

清晨,二人到了太安城城門。

城中蕭瑟不已,破敗不堪。

城頭的守軍面色肅穆,準備迎接死亡。

“來者何人,從哪裡來,為何入城,莫不是匈奴的細作。”

城頭一小卒厲聲問道。

就在此時,一位披掛男子打開城門走出,黑甲白袍,手持一杆精鐵長槍,神態威武,恍若天將下凡。

赫然是幾日前的金姓男子。

“金將軍,這二人行蹤不明,城中百姓已是走完了,這二人一看便是胡狗的細作。”

“沒事,我認識這二人。

王廣宇走上前去

“涼州金城郡人士,應將軍招募鄉,特來此助將軍一臂之力,共抗匈奴!”

金姓男子拱手行禮,引二人入城。

城中大多數屋舍已然拆完,磚瓦木板用以加補城防。

數千士兵在城中列陣操練,肅殺之氣溢滿城池。

進入將軍府,金姓男子脫下頭盔,一改之前威武之氣,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你會返城的,可你今日一來,還是讓我開心的很啊,我已經見識過你的武力,要不直接給你個校尉噹噹?”

“我暫時先不想入伍,這一仗打贏了,我還會繼續做窮酸遊俠的,輸了,大不了就死在這算了。”

金姓男子聽聞未免感到惋惜

“這場仗,難打啊,匈奴這支軍隊雖然經歷層層阻礙,但保底也有一萬二三的士兵,這城內只有五六千的士兵。”

王廣宇聽聞也未免感到些許無力。

金姓男子又言

“這城中的兄弟,都是過命的交情,死在一塊也值了,只是你這小子看著也才行冠不過二三年,死在這委實是可惜了。就這麼說定了,給你個校尉噹噹,臨死前也風光一回。”

說罷,金姓男子拉著王廣宇來到操演場

“兄弟們,這是咱新來的校尉,歡迎歡迎?”

操演場上寂靜無聲,許久。

“這小子誰啊,憑什麼一來就能當校尉。”

“我看是那個達官顯貴的子孫,來這個破地方掙軍功的。”

“金鑫,你他孃的不是最恨這些門第嗎,啥本事沒有,偷軍功的本事倒是一流,你這麼做老子可就不認你這個兄弟了。”

金姓男子哈哈一笑,不作解釋,轉身離去。

金姓男子所率領的這支軍隊,上下以兄弟互稱,倒是極為少見,

王廣宇走向操演場。

“娃娃,毛都沒長齊就別來學哥幾個打仗了,戰場上可沒人給你收屍,磕了碰了就哭爹喊孃的,趕緊滾蛋吧。”

王廣宇一言不發,徑直走向操演場。

操演場上的刀樁是鐵木所作,此木堅硬如鐵,前幾朝甚至被作成木甲供士兵穿戴。

王廣宇抽刀,怒劈而下。

堅硬如鐵的刀樁被砍成兩半。

操演場上鴉雀無聲。

還未等眾士兵反應過來,王廣宇又走向靶場。

他拿起一把弓,張弓搭箭,拉弓如滿月向前爆射而出。

箭上纏繞著微不可察的氣機,李墨白見狀不禁感到一絲訝異。

五十步外一箭靶,被箭穿透而出。

“好小子,英雄出少年啊,老子向你這麼大的時候要是有你這本事,現在早比金鑫那個假將軍強多了。”

操演場上頓時熱鬧非凡。

王廣宇沒有理睬,轉身向李墨白說道

“師傅,趙歸的法子好像挺好使。”

眾士兵聽聞又看向那個揹著黑匣其貌不揚的老者,暗暗感到心驚。

王廣宇隨即轉向眾士兵笑問道

“各位弟兄,我的本事大家也都看見了,能不能當校尉?”

“必須能,你就是把金鑫那老小子推翻了當將軍哥幾個都認。”

行伍裡就是如此,實力強才是硬道理。

王廣宇一臉尷尬的看向金鑫,金鑫揮了揮手錶示不在意。

三天過去。

太安城外迎來一片黑雲,城內士兵不再嬉笑打鬧,各自一言不發,磨槍披甲。

氣氛已然凝固到極點。

城外黑雲愈發逼近,方才發現不是黑雲,而是黑袍黑甲黑馬的匈奴鐵騎。

王廣宇站在城門上,張弓搭箭,第一次經歷這般陣仗的他未免有些腿腳發顫。

黑雲停在太安城外一百步,有一彪悍老將站在陣前。

“城中軟蛋慫將,趕緊開門獻城,我夏人可留你們全屍。”

未等金鑫開口,李墨白一步踏上城頭。

“戎奴竟敢如此猖狂,是不識得我手中這兩柄劍了嗎?”

彪悍老將見李墨白,臉色大變,揮手讓全軍後撤五十步。

“李墨白,王奕和姚遠已經倒在我大夏鐵騎的鋒芒下了,你們三人年輕時候被叫做所謂的萬人敵,在我看來,不過是土雞瓦狗。”

李墨白握劍雙手顫抖不已,極力壓制暴怒。

彪悍老將大笑

“李墨白怎得不敢出手,恐傷及尋常士兵引動天地威壓?哈哈,你這老狗經歷了當年那件事以後,確實是畏手畏腳如老鼠一般了。”

王廣宇立在城頭張弓搭箭,一箭射出。

匈奴的軍旗被撕開一個大口,殘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王廣宇隨即喝道

“戎奴小兒,要打就打,莫要像怨婦一般磨舌根,爺爺我聽著不舒服。”

彪悍老將面色陰沉,大手一揮

身後黑雲開始衝鋒。

太安城城頭士兵早已箭在弦上,一輪箭雨朝這黑雲滾滾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