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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蝶重新送上了一壺清水和幾碟清淡的擔心,房間里再一次寧靜了下來,爾芙只覺得這感覺尷尬的要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挑起話題,再加上看着瓜爾佳氏那時不時撫摸肚子微笑的樣子,心裡頭也有些發堵,畢竟看着眼前花朵般的姑娘都已經當媽了,而她這個已經變身婦女好幾年的人,肚子到今個兒也沒個動靜,她都有些懷疑是不是這身體有什麼問題了。

尤其是當四爺每次興沖沖期待着的眼神,再看到她月事來時的一瞬間蹙眉,她這心裡頭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她能從四爺那一瞬間的變化裡頭看出來,四爺是很期待她能順利有孕的,弄得她心裡頭的壓力真是越來越大了。

瓜爾佳氏似乎察覺到了爾芙的心情不是太好,露出了一個和煦的微笑,彷彿天邊的魚肚白,夏日裡的一場雨一般滋潤了她的心,瓜爾佳氏拉着爾芙的手,輕輕地撫在了她的肚子上,輕聲說道:“雖然他現在還不會動,但是我仍然能感覺到他的心跳,甚至在我傷心的時候能感覺到他的安慰和寬解,有的時候我都覺得他並不是個簡單的小孩子!”

爾芙只覺得手下是一塊微微隆起的小腹,感覺着對方肚子里的一陣陣跳動,看着瓜爾佳氏臉上散發著母性光芒的笑容,眼光不自覺的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無比希望着。

盛大的宮宴,爾芙看到了臉上有些麻子的康熙爺,看着對方明顯有些蒼老的臉,暗道了一句歲月如飛刀,看着早已經青春不再的四妃,再看看那些仍然艷麗迷人的年輕妃嬪,再一次佩服了康熙爺的好福氣和好體力,就在爾芙打量着殿上眾人的時候,也有人在一直打量着她,只是因為對方的位置過於落後,她並沒有注意到,那人也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和她同處一室的十三爺側福晉瓜爾佳氏。

正月十五,四爺再次拒絕了烏拉那拉氏隱晦的邀約,破例的來到了西小院,看着爾芙那張有些蒼白的小臉,有些心疼的吩咐小廚房替爾芙日日熬冰糖燕窩補身。

“那東西不過就是燕子的口水,有什麼好吃的!”爾芙有些不適應四爺的體恤和親近,輕聲說道。

四爺攏了攏爾芙額頭上散落下的頭髮,取過了旁邊的手把鏡,“你瞧瞧你這臉色,還不好好補補身子,你就不怕再病了喝苦藥!”

“好吧好吧,喝喝喝喝,只是那東西怕是也不便宜吧!”爾芙到底還是個小老百姓的思想,有些擔心的問道。

“爺雖然不富裕,但是也能養起你呢,你就放心大膽的喝吧,什麼時候喝膩歪了,什麼時候氣色好了,爺就不讓你喝了,爺還不想白白浪費東西呢!”四爺心情輕鬆的調侃起了爾芙,絲毫沒有意識到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一丁點初見時的威嚴和冷臉。

爾芙乖巧的點了點頭,剛要說些什麼,可是不等開口,便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只覺得一股澀澀的感覺從喉嚨里竄了出來,也顧不上是不是會失禮,直接趴在了臨窗的炕上,抱着那鎏金的痰盂吐了起來。

宮宴上,爾芙並沒有吃多少東西,再加上回來還沒顧上填肚子,這會兒也只能一陣陣的吐酸水,嗆得鼻涕眼淚一起流,整個人的臉色就更加難看起來了。

“來人,還不趕快去請太醫過來瞧瞧!”四爺從未見過如此好像易碎娃娃般的爾芙,忙朗聲招呼着外頭的蘇培盛。

正在外頭打憩的蘇培盛身上打了個激靈,忙滾了進來,跪倒在了四爺的腳底下,“主子爺,如今這時候,怕是不方便請太醫過來了!”

“你沒瞧見你瓜爾佳主子病了,還哪能顧得了那麼多,你快讓張保拿着爺的牌子去請個沐休的太醫過來,先別驚動宮裡頭了!”四爺雖然心裡頭還是擔心爾芙的身子,但是到底也算是冷靜了幾分,略微想了想,輕聲說道。

蘇培盛怎麼會不了解四爺的固執呢,也不再多勸,只能腦子飛速的想着如何將此事的影響降低到最小程度,一邊大步流星的往前院跑去。

可是一府住着,蘇培盛能瞞着外頭的人不知道,卻無論如何也不能保證在府裡頭鬧出風波來,但是此時他也真顧不上這些了,畢竟四爺發起脾氣來,那叫一個地動山搖,他這小身板可是熬不住的。

張保看着蘇培盛那已經有些發青的臉色,笑着拍了拍蘇培盛的肩膀,便直接換了身普通的袍子從角門離開了四爺府。

原本已經幾近平靜的四爺府,幾個院子的主子都坐不住了,烏拉那拉氏更是忙換上了一襲還算能見人的袍子,扶着丫鬟的手腕就來了西小院,一臉關心的問起了爾芙的身子。

爾芙自打吐完,這嘴就算是閑不住了,只覺得肚子里好像冒出了無數條饞蟲一般,一塊點心一口奶茶的吃個不停,連小廚房剛剛出鍋的雞湯餛飩都已經吃了兩大碗了,但是就是止不住這肚子里飢餓的感覺,整個人好像倉鼠一般鼓着個腮幫子猛吃,引得眼前的烏拉那拉氏和李氏都看直了眼睛,當然倒不是因為爾芙的樣子,而是因為四爺那完全沒有發怒意思,還略微有些寵溺笑容的臉色。

“行了,瓜爾佳氏這也沒什麼大事了,你們也都辛苦一天了,還是早些去歇着吧!”四爺見烏拉那拉氏和李氏那兩雙要瞪得掉在地上的眼珠子,終於體恤起了爾芙那想吃不敢吃的可憐樣子,朗聲說道。

烏拉那拉氏和李氏見四爺都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再多留,笑着說了句“明個兒再來瞧爾芙妹妹”,便邁步離開了西小院,和正領着太醫進門的蘇培盛走了個碰頭,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蘇培盛,踩着花盆地,留下一路的噠噠聲,重新回到了各自的院子,吩咐了靠譜的丫鬟盯着西小院這邊的動靜。

太醫是一名來自江南水鄉的漢族人,姓林,祖傳的杏林世家,一手懸絲診脈和保胎安胎的本事,那絕對是太醫院裡當之無愧的第一聖手,據說連之前已經有落胎癥狀的密嬪的胎兒都是他一手保下來的。

這也算是爾芙運氣不錯,這位林太醫素來剛正不阿,與宮裡頭和各大家族都沒有牽連,張保一聽說這位正是沐休的日子,直接就連拉帶拽的把這位從府裡頭帶了過來,一路上顛得不輕,走進門的時候,雙腿還有些打顫呢,可見這張保可是把四爺的命令執行到底了。

四爺深知不能急於一時,忙讓玉清給林太醫送上了一碗清茶,讓林太醫略微歇了歇身子,這才讓玉清領着林太醫往東次間走去,而爾芙早就已經坐在了絹紗屏風的後頭,手腕上墊着一條幾近於透明的帕子,有些心神不寧的等待着太醫的診斷結果。

其實前兩天爾芙就有些懷疑了,自打她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她的大姨媽就很準時,而這次卻推遲了一個多月了,只是一直沒有出現什麼妊娠反應,這才只當是這些日子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