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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這次喝的葯挺甜的阿!”爾芙看着默不出聲的四爺,沒話找話的說道。

之前從四爺和瑤琴的對話里,她已經猜出她睡着之後,是又有發燒和夢語的癥狀,想來是因為白日里情緒太過緊張,病情有些反覆了,八成四爺太擔心又折騰胡太醫過來替她重新換了方子吧。

所以她說完也沒有太過在意就隨手拿起了四爺丟在一邊的話本子,無所事事的翻動了幾頁,見四爺居然沒有理會她,便有些疑惑地抬眸看去,正好看見四爺端起葯碗深嗅的樣子。

“怎麼了?”爾芙撂下手裡的話本子,往四爺身邊挪動了下,輕聲問道。

四爺不理會她的問話,反問道:“你說葯有些甜了?”

爾芙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隨即就伸手要端着葯碗,打算把剩下的小半碗葯湯喝進肚子里,免得四爺一直在那擺弄那個葯碗,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似的。

“別動。”四爺長臂一卷,便把葯碗挪出了爾芙的半徑範圍內,沉聲喝道,轉頭讓瑤琴將之前給爾芙煎藥的藥渣拿過來。

“到底怎麼了?”爾芙有些不安的追問道。

四爺微微搖頭,轉頭看了眼臉色微變的爾芙,伸手摸了摸爾芙的發頂,示意瑤琴抓緊把葯碗挪出去,露出了一抹有些勉強的笑容,輕聲道:“沒什麼,估計就是葯的份量有些不對勁吧!”

“哦!”爾芙的心裡雖然還是有些不安穩,但是四爺都這麼說了,她也就沒有追問,笑着點頭應了個聲,轉眸看了眼博古架上擺着的自鳴鐘上的時間。起身就要往凈室里走去。

不想,她才剛剛站直了身子,還來不及邁動步子,便覺得雙腿一軟,也虧得瑤琴和四爺在旁邊扶了她一把,不然差點在羊毛地毯上跌成滾地葫蘆了。

“嘶!”突然的失重感,讓爾芙坐回到炕上還有些後怕。忍不住的倒吸了口涼氣。雙手更是不自覺地抓緊了四爺的袖管,一雙升騰起水霧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四爺稜角分明的側臉。似是希望四爺能說些什麼讓她安心的話。

“蘇培盛。”四爺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轉頭厲聲喝道。

正在後麵茶室里歇乏的蘇培盛聞聲,打了個冷顫,差點踢翻了眼前燒得通紅的紅泥茶爐。雙腿緊倒騰地出現在了四爺眼前,一抬頭就看見素來嬌柔的瓜爾佳主子正淚眼汪汪的看着四爺的可憐模樣。讓他心裡頭翻滾着的那點點的不祥,找到了源頭。

“主子!”蘇培盛跪在原地,頭也不敢抬的說道。

“去把陳福叫來。”四爺冷聲吩咐道。

轉身示意瑤琴將手裡頭的藥渣包交給蘇培盛手上,全過程不曾看蘇培盛一眼。便好像蘇培盛不存在一般。

與四爺的反應相反,爾芙自打蘇培盛進門,就將注意力都落在了蘇培盛的身上。一直目送着蘇培盛跌跌撞撞地出了暖閣的門,還沒有反應過來。竟然就這麼走神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緊抓着四爺的手臂,低聲問道:“是我的葯出了什麼問題么?”

“別擔心,只是一點小事而已,沒看爺都沒讓人去叫胡太醫么!”說著,四爺就從袖管里取出了一方藏藍色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爾芙眼角無意識留下來的淚珠子。

雖然四爺面上是鎮定自若,但是這心裡就好像剪不斷理不清的毛線團一般亂糟糟的,嘴裡頭連安慰爾芙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偏前院康熙老爺子那邊還等着他過去伺候着,弄得他發自肺腑地覺得疲憊,“起來走走吧,別窩在床上了。”

“恩。”爾芙深深地打量了四爺一眼,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又察覺到腿上的力量正在一點點的復蘇,之前那點點的不安也就沒了,抬手招呼過在牆邊立着的瑤琴,再次起身往凈室里走去。

凈室里,小文、小滿早就預備好了熱水,爾芙也沒有矯情,直接在凈室里完成了洗漱,又臭美地對着模模糊糊的銅鏡照了照,這才重新回到了暖閣里,穿上了要出席晚上賞燈宴的衣袍。

一襲艷紅色的大襟旗裝上,前襟、後襟上都綉滿了五彩的京綉,其中還有幾朵用光華流轉的孔雀羽絲線繡的海棠花,華麗非常,正是之前兩人冷戰那段時間裡,四爺委託內務府里的京綉大師特地為爾芙準備的新衣。

這樣華麗的袍子,闔府上下就有兩套。

除了爾芙身上這條艷紅色的,烏拉那拉氏那裡還有一條大紅色綉喜上眉梢的,連小七和茉雅琦都沒有得到。

“眉毛,我自己個兒來吧!”配合著身上流光溢彩的旗裝和繁雜的架子頭,爾芙看着瑤琴替她畫的新月眉,便有些不大順眼了,破天荒的打算要自己個兒畫個眉毛。

爾芙穿越前,正流行着一字眉。

在她看來,一字眉的眉形給人一種親近、平和的親切感,她個人很是喜歡,但是因為她本人的眉毛實在是太淡了,畫起來並不合適,所以一直就只能羨慕地看着身邊小夥伴畫著減齡的一字眉裝嫩流口水了。

但是穿越到這個身體上,便沒有這種困擾了。

不濃不淡的一字眉,配合著圓溜溜的杏核眼和微圓的鵝蛋臉,簡直就是賣萌的不二利器。

只是在爾芙眼裡美得不要不要的眉毛,落在四爺眼裡就有些奇怪了,眉頭緊蹙地盯着,正對着他托腮嘟嘴賣萌的爾芙那雙一字眉,很是冷淡的嘟噥着:“怎麼這麼怪模怪樣的。”

“多好看呀!”爾芙斜着腦袋看了眼手把鏡里靈氣十足的小臉,揚起了一抹自信的微笑,柔聲說道。

“你喜歡就好吧!”四爺很是不能理解爾芙的欣賞眼光,但是也沒多糾結,扭頭看了眼琉璃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輕聲說道。

……

那邊,蘇培盛已經一路小跑地闖進了陳福的房間。

陳福作為四爺身邊得臉的太監,雖然在外人跟前露臉的機會不多,但是在府里的地位,比之蘇培盛只高不低。

一貫成日跟在四爺身邊的蘇培盛,對陳福和張保的態度,那更是比對上自己個兒親爹還要更恭敬幾分。因為他蘇培盛十分明白一點。四爺可以沒有他蘇培盛,但是絕對不能輕易離了這兩位。

同為太監,他更了解他們這些個兒不正常的男人的小心眼。

你看你恭敬着他們。他們未必會善待你幾分,但是你敢給他擺個臉色和露出什麼不屑的小眼神,那你絕對是把他們得罪到了骨子裡,要是他們不得勢還好。那要是一旦得勢,絕壁會把你折騰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蘇培盛和張保、陳福等人打交道的時候,那叫一個恭敬。

他今個兒這麼貿貿然地不敲門、不讓人通稟就闖進陳福的房間,那絕對是四爺開府以來的第一次。

“蘇培盛,你說你也是咱們主子跟前的老人了。這怎麼就這麼不穩重呢?”陳福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快,雖然沒有疾言厲色的呵斥,但還是不冷不淡的嘟囔了一句。同時一抬手打發了他懷裡衣衫不整的小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