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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這是怎麼了?”四爺知道爾芙待兩個孩子一向很好,所以他即使聽見了兩個孩子的哭聲,也沒有多想,笑着走進了房門,朗聲問道。

爾芙聞言,微微一怔,看了眼哭成一團地兩個小傢伙兒,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好像犯了錯誤的小孩子一般,“蹭”的一下,站直了身子,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呀!

剛才兩孩子還好好,突然就哭起來了,怎麼哄都不行!”

說著,爾芙就指了指哄孩子哄得滿腦門是汗的瑤琴和古箏二人,滿是無奈地走到了四爺身邊。

四爺這位皇子龍孫也沒有經驗,並不知道兩個孩子已經對被轉賣各個人牙子手裡,整出了心理陰影,再看抱在一起哭着的兩個孩子,猜測道:“許是要見到家人了,她們太緊張了吧!”

“恩,有可能!”爾芙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很是認同的說道,隨即將四爺拉到了一邊,低聲詢問着怎麼把這個蕭逸軒這麼快就弄到了府里的事情,之前不是還說這人有問題,打算等戴鐸戴先生回來再商量下該怎麼接觸的么!

四爺聽完,笑着擺了擺手,並沒有給爾芙解釋,只是給爾芙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只是可惜了這兩個孩子了,瞧着多乖巧,要是能一直跟在小七和弘軒身邊,不論是做玩伴也好,還是做伴讀,都是難得一見的合適人才,比起那些從家族裡選出來的哈哈珠子強多了。”爾芙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沒有在追問,只有些感傷地低聲嘟噥了一句,便重新拉着四爺回到了堂屋裡。

卿松閣的上房共三間,正是原本府里的西席給弘軒和弘昀上課的地方,除了中間的堂屋如尋常的待客地方一樣,西梢間本來是暖閣,不過並沒有大炕,只在北牆根留了一圈三尺高、一尺寬的火牆,想來等到冬日裡,這火牆燒起來,這屋子裡定然是暖烘極了。

現在是春日裡,屋子裡的溫度冷熱適宜,火牆當然是用不到了,三扇足有人高的琉璃窗子大敞四開,溫煦地陽光,裹挾着光明,散漫西梢間的每一寸角落,幾張一尺半寬、三尺長的黃花梨木雕花書案上,錯落有致地擺在房間中,只兩張桌子上,零零散散地擺着兩個阿哥的功課,其他幾張桌子上都空空蕩蕩的。

“這是怎麼回事呀?”爾芙有些不解地指了指其他空蕩蕩的桌子,扭頭看向站在她身後的四爺,輕聲問道。

“本來爺想着府里的孩子一定很多,所以當初開府的時候,特地讓內務府的人準備了這幾套桌椅,結果……這間書房就從來沒有坐滿過,到現在為止,也不過只有弘軒和弘昀兩個孩子,一塊用過這間書房而已,那些多餘出來的書桌,自然也就用不着了,不過也不礙的,等弘軒和弘昀的哈哈珠子選好了,正好不用再置辦了。”四爺滿是輕鬆地牽着爾芙的手,來到了弘軒的書案前,隨手拿起一份弘軒練字的習作,送到了爾芙眼前,笑着說道。

雖然說到最後,四爺的語氣顯得很輕鬆,但是爾芙還是從四爺的臉上,察覺出了一剎那的失落和無奈,不禁有些心疼地反手握住了四爺的大手,柔聲說道:“爺如今正值壯年,以後孩子還多着那,怕是這間書房裡的桌椅都不夠用了。”

“爺有了弘軒他們哥三個,便已經很滿足了。

所以至於以後的事情,爺不強求,有了最好,沒有的話,爺也沒什麼好可惜的,反倒是你,要是以後這府里的孩子多了,你就不怕弘軒和小七她們不得寵了么?”四爺察覺到爾芙語氣里的關心和疼惜之意,反手拍了拍爾芙的小嫩手,語帶調侃地低聲說道。

爾芙才不會被四爺用這麼淺顯的陷阱給算計進去呢,一臉無所謂地笑着撇了撇嘴,低頭看着弘軒還有些稚嫩的大字,幽幽說道:“妾身相信爺是個慈愛的父親,絕對不會因為府里的孩子多了就疏忽了哪一個。

再說了,爺您可是忙大事的人,要真如那些升斗小民家裡的父親一般,成日里圍着孩子轉,那才叫意外呢。”說完,爾芙就一臉狡猾笑容地倚在書案上,轉身很是挑釁地看了看四爺。

“你這個小丫頭!”雖然爾芙已經生了四個子女,但是眉目仍然如少女般,帶着一絲稚氣,所以四爺總是習慣性地把她當成個孩子看待,這也是為什麼他對於爾芙,總是多有包容、寵愛,甚至是經常當小七哄着。

爾芙見四爺的手,又熟門熟路地放在了自己個兒的腦瓜頂上,羞怒地揮手打去,直接在四爺修長的手上,留下了一個紅紅的印子,這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低聲說道:“人家這髮髻好不容易才梳好的,還特意把之前德妃娘娘賞下來的這套芙蓉石的髮飾都簪戴上了,您要是給摸了可怎麼弄!”

說完就忙轉身往一旁走去,越過堂屋,徑自往東梢間里走去。

四爺低頭看了眼被爾芙打紅的手背,無所謂地搓了搓,搓得更紅了些,笑着搖了搖頭,又故意狠狠地用兩指擰了一把,見紅色褪下,微微泛白,這才滿意地跟着爾芙走去。

請不要以為四爺是自虐症患者,他只是有些腹黑而已。

別看爾芙這會兒逃開了,但是四爺可沒有就打算這麼放過她,但是一想到這種紅痕一會兒就褪去了,便自己又加工了一番,打算等晚上藉著這紅印子,再回到西小院去找爾芙算賬。

要說西梢間的小課堂,爾芙還能看明白些,這東梢間的布置就奇怪到了極點,若是再在桌上案上擋板,這簡直就是現代的辦公室好伐。

緊貼着北牆豎著的一面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好像圖書館、檔案室一般。

書架前頭,朝窗擺着一張的寬大書案。書案上,整整齊齊地擺着整套地文房四寶和幾冊翻看得有些卷邊的書,與荷花紋、直徑半尺的大筆洗相對的位置上,還擺着幾份圈點過的文章和練字習作,這顯然是四爺請來的西席的書案。

正在爾芙打算走進看看那些習作的時候,身後響起了腳步聲,爾芙忙轉身看去,正好和笑着走進的四爺對視在了一塊,便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隨即又想起了她之前打四爺手的事情,戒備的退後了兩步,不過不等她退到書案邊,就瞧見四爺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也就放下了心裡的戒備,又舔臉湊到了跟前,笑嘻嘻地指着書案後,空着的那張太師椅,輕聲問道:“這師傅人呢?”

“怎麼關心起了弘昀的師傅?”四爺看着搖頭擺尾討好自己的爾芙,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尖,抿唇問道。

爾芙並沒有察覺到四爺語氣里一股隱藏着的寒意,或者是說裝着沒發現,滿臉惱怒地瞪大了眼睛,單手重重地一拍桌子,如暴怒的獅子一般瞪着四爺,如看着幕後黑手似的,冷聲問道:“弘軒之前還說要來拿習作給師傅看看呢,別是這小子又偷偷跑出府去胡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