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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好看棉花糖-79-

爾芙領着兩個孩子回到了內院,四爺並沒有離開卿松閣,相反一臉“我與你很投契”的笑容,拉着蕭逸軒從天文地理,聊到諸子百家,一直聊得天都擦黑了,這才滿臉歉意地離開。

“蘇培盛,去百味居定一桌席面,今個兒是新西席來府的日子,爺可不能小氣了。”四爺略微翻看了下,桌上經過幕僚整理後批註過的邸報,似有所想地單手摩挲着下巴上的幾縷青須,低聲說道。

“奴才這就安排人過去辦。”蘇培盛忙應聲道,扭身就要出去找人。

卻不想,他才剛邁‘腿’就被四爺招呼住了,“讓張明德去吧。

那小子跟着你有幾年工夫了,你也別總是巴着他不讓他出頭了。”說完,四爺就一甩袖子,起身往內室里洗漱更衣,打算進內院和爾芙商量事去了。

“得,真不知道這猴崽子怎麼就入了四爺的眼了。”蘇培盛站在原地,愣了有幾秒鐘%⌒79,m.,嘬了嘬牙‘花’子,有些鬱悶地嘆了口氣,臊眉耷眼地走出了書房,徑自往張明德的房間里走去。

要說這張明德也是個倒霉孩子,與王家兩兄弟一樣是在書房裡伺候的小太監之一,還早早就拜了蘇培盛當師傅,本該很很容易就出頭,可是那王家兩兄弟都已經能單獨當差了,他還是個跟在蘇培盛身後捧臭腳的角‘色’,臟事沒少做,卻一直沒有出頭的機會。

當然,這也是蘇培盛有意壓他的原因,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是個穿着青藍‘色’太監袍的小太監,單憑他在四爺跟前‘混’個眼熟,也能做個管一攤事情的二等太監。

“師傅,您來了!”張明德剛張羅好蕭逸軒在前院的住所,才回到房間里松泛松泛身子,脫了靴子,便看見蘇培盛一步三搖地往這邊來,忙趿拉着鞋子就迎了出來,笑嘻嘻地打了個千兒,朗聲說道。

雖說張明德是個小太監,但是因為是蘇培盛這位四爺跟前得臉的大太監的徒弟,在這片小太監的居所里,還是個頭號人物,所以住得房間,也是頂好的,足足一間半的東廂房,全套的水曲柳傢具,比一些富庶人家的布置,還要好些呢!

不過見慣了好東西的蘇培盛,一進‘門’就習慣‘性’地蹙了蹙眉‘毛’,又掃了眼張明德腳上趿拉着的千層底黑布鞋,捏着鼻子就挑剔開了,“你瞧瞧你……嘖嘖……

你好歹也是主子爺跟前當差的,怎麼這身子這麼臭,這要是熏着了主子爺,就算你師傅我想要抬舉你,那也是有心無力呀!

還不抓緊拾輟拾輟……”說完就邁‘腿’走到了窗邊,一把推開了虛掩着的窗子,彷彿這屋子裡有什麼難聞的味道似的。

“師傅教訓的是,小的這就去收拾。”張明德聞言,也不敢反駁一句,忙應了句就將剛換下來的靴子丟到了窗外頭,又把前兩天才晾曬過的被褥也扔了出去,這才趿拉着鞋子去外頭就站在院子裡頭,拎了一桶涼水從頭到腳淋了下去。$棉、花‘糖’小‘說’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毛’躁!”蘇培盛站在窗邊,看着張明德將一桶水兜頭澆下,忙從衣櫃里扯出了一件袍子追了出來,一邊把袍子替張明德裹在身上,一邊很是無奈、心疼地嘟噥着。

“師傅,小的身子好,沒事的。”張明德拿過一旁搭在井沿兒上的帕子,無所謂地擦了擦頭髮,笑嘻嘻的說道。

蘇培盛聞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低聲說道:“哪個心疼你身子了,老子是怕你耽誤了給四爺去辦差事。

行了,抓緊收拾收拾,快換身乾淨衣裳,再去廚房要碗薑湯喝了……”說完就將四爺吩咐的差事複述了一遍,拎着張明德丟在窗根底下的那套濕漉漉的太監袍。順道往漿洗上送去。

身為太監,這輩子註定不會有自己個兒的親生血脈。

蘇培盛對這個伺候他周到的張明德,還是有幾分真情在的,只不過總是擔心他會搶了自己個兒在四爺跟前的體面,再加上這張明德有時候確實是有些‘毛’躁,這才一直壓着他,不讓他冒頭,哪怕是王家兄弟倆後來居上,他也沒想過把張明德推到前頭去和他們打擂台,便說明他其實是關心着張明德的。

只是他的心思,張明德並不知道,甚至對蘇培盛有些怨恨。

之前,張明德還不知死活的和東小院李側福晉身邊的小太監攪合上了,要不是蘇培盛發現的早,怕是四爺知道這事後,直接就得把他轟出府去。

蘇培盛一邊想着心事,一邊走到了漿洗的圍房外頭。

“蘇公公,您怎麼得空過來了,這是……”前院的漿洗房裡,只有三四個容顏衰退、身子有暇的老宮‘女’伺候着,主事的也不過就是個二等太監,這會兒猛然瞧見蘇培盛蘇大公公過來,那自然是忙不迭地迎上來討好着。

“呶……張明德的衣裳濕了,我順道給捎過來。”說完,蘇培盛就理也不理正躬身賠笑的小太監,把衣裳往他懷裡一塞,扭頭就往四爺書房所在的院子走去。

內室里,四爺已經換上了一件不起眼的藏藍‘色’暗紋長袍,外罩同‘色’綉如意同心結領口的短褂,正對着鏡子整理衣冠,一瞧見蘇培盛垂頭喪氣的樣子,便笑着扭過了頭,朗聲問道:“怎麼,那小子還沒理解你的苦心?”

“主子爺,您知道了?”蘇培盛聞言,驚詫地抬頭看去,失聲問道。

“爺該知道些什麼?”四爺揶揄地看着蘇培盛,淡聲問道,“難道說你蘇大公公有什麼事情瞞着爺?”

蘇培盛拿不住四爺的意思,也不該‘亂’說,忙擺了擺手,低頭說道:“沒沒沒……”

‘不痴不聾,不做家翁’

——對於這句話,四爺在六部輪值之後,有着深刻的認識,所以一向較真的他,現在正慢慢地學着康熙老爺子那句‘難得糊塗’的真諦。

看着蘇培盛惶恐的樣子,四爺暗自無趣地搖了搖頭,淡聲說道:“行吧!

爺就告訴你一句話,你與爺打小就在一起,這情分是旁人比不得的,連瓜爾佳氏都曾醋語過,說你與爺在一塊的工夫比她還多,所以那些不必要的心思,你就放放吧!

張明德是個有本事的不假,但是他的‘性’子太急躁了,當不得重擔,但是他的小聰明用在一些小地方,卻是剛剛好,你又何必太辛苦了自己個兒,說來你也是這個歲數了,難不成你還當自己個兒是小夥子,事事親力親為的,你不累,爺瞧着你都累。”

說完,四爺就將腰間掛了多年的一塊浮雕五福臨‘門’的‘玉’佩摘了下來,親自放到了蘇培盛的手裡。

這算得上是四爺給他的一個承諾,只要蘇培盛不做出背叛他的事情,哪怕平日裏手下有些小錯漏的地方,以後這大公公的位置,也沒有半點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