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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福嬤嬤也是個心狠手辣的,或者是個忠僕,聽了烏拉那拉氏的吩咐,也不管之前那兩個奶嬤嬤送上的大筆好處和她嬸子長、嬸子短的深厚感情了,當天夜裡就動了手,也不知道怎麼就弄得兩個奶嬤嬤一塊發了高燒,又是說胡話,又是出疹子的,連早起的太陽都沒瞧見就被福嬤嬤安排的大力婆子送到了烏拉那拉氏的陪嫁莊子上去養病去了。○

至於兩個終於不必再取血的小阿哥,自然也就重新回到了四爺之前安排的奶嬤嬤手裡。

本來這事到這裡就算是落下帷幕了。

烏拉那拉氏動的手腳,也並沒有被人察覺,可偏巧這兩個奶嬤嬤心疼兩個小阿哥瘦得都有些脫像了,大夜裡地給兩個可憐兮兮的小阿哥又餵了遍奶,又抱着兩個小阿哥哄了小半個時辰,這才把兩個小阿哥送回到了小床上睡覺。

這麼一折騰,兩個小阿哥也被奶嬤嬤傳染上了,雖說沒有兩個奶嬤嬤的癥狀那麼嚴重,但是卻也出現了些小問題發熱。

雖說小阿哥們的身上溫度不高,但是兩個奶嬤嬤也不敢怠慢,忙讓人打了溫水給小阿哥擦身子降溫,這脫了兩個小阿哥身上的紅綾布小兜兜一看,兩個奶嬤嬤就發現了小阿哥手肘位置的針孔了。

四爺安排的兩個奶嬤嬤一見,自然是不敢隱瞞,也實在是沒那麼大的腦袋,敢擔下這麼大的責任,所以直接就給在西小院留宿的四爺送去了消息,這也虧得是四爺當晚留在了內院,不然這兩嬤嬤要是報到烏拉那拉氏這裡,這事也就捅不出來了。

睡得暈乎乎的爾芙陪着四爺在東次間見了來送信的小宮女,連梳頭的工夫都沒有,只隨便挽了個纂兒,便跟着已經披上外袍往外走的四爺,徑自往正院去了。

正院里,烏拉那拉氏從福嬤嬤那得到了消息,暗道不好,忙打起精神來,又是讓人去前院找在府里候差的太醫院醫士,又讓人拿着她的對牌去太醫院請太醫,一通交代下去,這才抽出空穿戴整齊的去了跨院里看兩個病了的小阿哥。

四爺那是個什麼性子的,打小就帶離生母身邊,雖說養母佟佳氏對他不錯,但是到底有些小來小去的事情上,總是要差那麼一層意思,所以他對待子嗣是十分看重的,也因為如此,當初他把兩個小阿哥交給烏拉那拉氏照顧的時候,才特地從內務府找了這麼兩個絕對忠心與他的奶嬤嬤就近盯着,就是怕他這對可憐的小阿哥受到養母的磋磨。

當然,他也不是覺得他的嫡福晉是這樣會磋磨庶子的人,但是一切都是為了防患於未然,也是給烏拉那拉氏提個醒,免得烏拉那拉氏做出什麼啥事情,毀了他們的夫妻情分,更是因為兩個奶嬤嬤說烏拉那拉氏對小阿哥很是關心、呵護,他這才會把人撤回去。

放心將兩個小阿哥交到烏拉那拉氏手裡這些日子,這對於四爺來說是極大的信任,可是此時小宮女送過來的消息,卻讓四爺覺得有一種錯信了烏拉那拉氏的感覺,一張臉黑得好似鍋底一般,腳下生風地就來到了正院,正迎上來請安引路的福嬤嬤,直接被四爺一腳就踹到了一邊去,壓根沒有給烏拉那拉氏半點臉面。

只是四爺做得順手,踹得順腿,福嬤嬤不敢怨恨一府之主的四爺,卻恨上了跟在四爺身後滿腦門是汗的爾芙,暗罵爾芙忙着過來落井下石,看烏拉那拉氏的熱鬧。

爾芙雖然走得腿都軟了,後背也布滿了汗珠子,一股股的邪火,也正撒了歡的往腦門上躥,卻也並沒有似四爺一般情緒失控,忙一邊扶住了暴怒中的四爺,又一邊對身後緊跟着的瑤琴使着眼色,低聲說道:“還不去扶福嬤嬤起來。”

隨即,爾芙也不管福嬤嬤是個什麼表情,或是會有什麼不好的想法,直接有些喧賓奪主地吩咐起了烏拉那拉氏手下的宮人,生拉硬拽地將恨不得衝過去找烏拉那拉氏算賬的四爺,扯到了空無一人的上房中,又是親手奉上熱茶,又是打着扇子的輕聲安撫道:“爺,您是活祖宗,您就先喝口茶穩穩吧。

兩個小阿哥染病,這事現在是誰的錯,還不一定,您就這樣衝過去找福晉算賬,一幅要找誰拚命的樣子,這要是傳揚出去,讓福晉以後還怎麼見人呀”

四爺這會兒氣迷心了,直接就不識好歹的和為他和福晉好的爾芙就對上了,擰着眉毛,黑着臉,暴喝道:“那是爺的孩子,才那麼點的孩子,你讓爺怎麼不心疼”

不過就算是如此,在四爺看來,他還是控制了的,不然他到嘴邊的那句“敢情不是你親生的,你自然是不心疼的”就不會這麼給壓回到了肚子里了。

當然,也幸虧他沒說出來,不然就衝著爾芙這性子,估計直接就撒手不管了,任由他和烏拉那拉氏鬧個不可開交,最後被那些盯着他犯錯的兄弟,把他告到康熙老爺子跟前,讓他在康熙老爺子跟前丟進臉面,還得罪了烏拉那拉氏的娘家,大阿哥弘暉的母族,也順便傷了他和爾芙他們倆的感情。

“爺,您心疼孩子不假,您一幅慈父心腸,也着實讓人感動,但是這小孩子本就體弱,說句難聽的話,怕是一陣小風都能要了小孩子的性命,想來兩個小阿哥染病,也不是福晉願意的,要說這會兒誰最急,那自然是福晉了。

福晉是兩個小阿哥的嫡母,又擔負著教養小阿哥的指責,奶嬤嬤又是她安排的,要是小阿哥真出了什麼事情,她就算是沒有錯處,落在別人眼裡,也怕是摘不幹凈。

而此時,您要是就這麼稀里糊塗的就落了福晉的臉面,那你真是糊塗到家了。

我不是兩個小阿哥的親生額娘,做不到如四爺這般關切兩個小阿哥的身體,相對也理智些,算得上是身在局外,旁觀者清吧。

依我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請來太醫給兩個小阿哥看診,同時將小阿哥的居所里的那些東西一一消毒、檢查,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弄得兩個小阿哥一塊病倒。”爾芙見四爺喝了寧神茶,還是一副怒氣未消的樣子,又見外面吵鬧的動靜越來越大,也有些急了,也顧不上什麼好聽不好聽的,本着忠言逆耳的想法,一股腦地就都說了出來,直說得四爺連連瞪眼,這才悶悶地坐在了下首的官帽椅上,不再理會臉紅脖子粗的四爺了。

被迫站在廊下的福嬤嬤聽着房間里爾芙和四爺的對話,雖然明白爾芙是在替自家主子說好話,但是不知怎麼就是覺得氣不順,堂堂親王福晉,一府主母,居然要靠個妾室來幫襯、說話,這讓她更替自家主子委屈了。

這麼想着,陪着蘇培盛站在廊下候着的福嬤嬤就有了動作,不情願的欠身行了個禮,便指着院子里來來回回亂轉的宮女、婢僕,話裡帶刺的對着蘇培盛,低聲說道:“蘇公公,您瞧,這院子里亂鬨哄的,老奴可不能再陪你跟這兒聽牆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