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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三五天時間,轉眼即過。

昔日看似有些破敗的留香居,如今看上去卻是煥然一新。

爾芙端坐在留香居不遠處的涼亭中,領着小七,帶着穿着艷麗小衣裳的百福和雪球,吃着小生子精心製作的小點心,品着琥珀色的香濃紅茶,遙遙望着如螞蟻似的來回搬運着傢具、擺件的婢僕,嘴角掛着一抹淺笑,那叫一個愜意。

春風徐徐,陣陣花香,看着就讓人覺得舒坦。

爾芙心底那點因為珍珠即將入府,產生的小小陰霾,早就不知道飄散到什麼地方去了,時不時地拿瑤琴和古箏開上兩句玩笑,引得小七笑個不停。

說著說著,爾芙就將話題扯到了剛回府就病倒的茉雅琦身上,神態黯然的嘆聲道:“你二姐姐回來有幾天了,也不知道哪天去盛京。”

“額娘,你該不是真的原諒了二姐姐吧!”小七眨巴着水汪汪的眸子,斂去臉上的笑意,有些不開心的低聲嘟噥着。

小七素日機靈乖巧,但是卻是個獨佔欲很強的小姑娘,爾芙也樂得寵着她,見她這般愁眉苦臉的樣子,自是心疼得不要不要的,一把就將小七攬到了懷裡,笑吟吟的低聲哄着:“我倒不是原諒了她,只是看你阿瑪成日里為她的身子操心,跟着心疼罷了,你昨個兒去看過她,你跟額娘說說,她該不是在裝病吧,不然哪裡會那麼巧呢!”

“額娘最好了。

不過,我瞧着她倒是不像在裝病。

二姐姐回來那天,我瞧着她的圓臉蛋上,還有些肉呢,現在都瘦成了刀條臉了,而且臉色也差得很,蠟黃蠟黃的,若是不仔細看她的眉眼,怕是說她有三十幾歲,我都是信的。

不但如此,她的精氣神也很差,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的,說不上幾句話就喘個不停,聽着她咳嗽的時候,隱隱還有些絲絲拉拉的聲音。

額娘,她該不會是真如你說的得了肺癆吧!”小七倚在爾芙懷裡,小臉上閃過一絲歡喜,緊抿着嘴角,輕聲說道。

雖然她和茉雅琦並不親近,但是到底是有着血脈親情牽扯着,看着茉雅琦如紙片人似的病倒在床上,她心裡還是有些不舒坦,同時,她還擔心着另外一點,那就是茉雅琦這個病的時間。

因為茉雅琦回府以後,除了去見了福晉烏拉那拉氏,便是和阿瑪四爺在一起,最後去的地方就是她額娘和她的院子,她真擔心外面傳出額娘對茉雅琦動手的閑話。

想到這裡,小小年紀的小七,不禁輕輕嘆了口氣,“唉!”

雖然小七嘆氣的聲音很小,但是因為小七緊貼着爾芙的身邊,爾芙還是聽了個清楚。

小七的擔心,爾芙何嘗不知道呢!

只是她真的不願意讓小七為了自己擔心,明明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小孩子,卻要操心那麼多事情,她這個做額娘的很心疼,“小孩子就該樂觀向上,別跟個小老頭似的,成天嘆氣!”

小七聞言,忙扯出了個大大的笑臉,表示她還是很積極向上的,並不是個沉默寡言的小老頭兒,但是說出的話,卻是思路清楚明確的替爾芙出謀劃策,“額娘,您說宮裡的太醫怎麼就瞧不出個究竟呢!您說咱們要不要請大掌柜的白嬌阿姨給您在外面尋尋名醫,也免得到時候誰壞心腸的把污水往您身上潑!”

“你娘我不是個面人,而且二格格不是個傻的,那可是德妃娘娘親手教導出來的,我相信她心裡是有譜的,至於為什麼太醫都看不出究竟,也許是有人從中作梗吧。

至於你阿瑪那邊,他還不會那麼糊塗的將這事怪到額娘頭上,要是他真的那麼糊塗的埋怨我,我正好離他遠些,以後就守着你們兄弟姐妹四人過日子就好了。”

別看爾芙神色憂愁、傷感,但是她卻只是在擔心茉雅琦的身體情況,並不擔心有人往她身上潑污水,一來是她相信四爺,二來就是茉雅琦不過是個女孩子,便是她活得好好的,一直活到出嫁的年紀,府里所付出的,也不過就是一幅妝奩,對府里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影響,所以就算是有人想把這事扣到她頭上,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這倒不是爾芙想得天真,這就是個事實情況,像四爺這樣的門第,根本就不需要女兒出去聯姻拉攏勢力,而且二阿哥弘昀又是個不爭氣的,所以茉雅琦的生死,也就是四爺會在意些,連小李氏都不在乎的。

正當小七在心裡琢磨着爾芙說話的可信性的時候,突然留香居的西側院牆外,竄出了一個人影,看着越走越遠的有些熟悉的人影,小七忙推了推有些愣神的額娘,輕聲問道:“額娘,你看那個人是不是你院子里的人!”

“恩,確實是額娘院子里的人。”不得不說,小七這眼睛是真尖,爾芙順着小七手指的方向看去,若不是那人頭上戴着一支墜紅金雙色琉璃珠子的發簪,她還真認不出來。

不過就算是認出來了,爾芙也沒有打發人跟上去,只笑着應了一句,便轉身看向了另外一側,同時還不忘順手扯過了直愣愣看過去的小七,如同沒瞧見那人一般和小七說著私房話,一直到瑤琴示意爾芙,那人已經走遠,爾芙這才轉過了身子,望着院門大敞四開的留香居,略微出神的自語道:“她怎麼會在這裡呢,我不是讓她給李氏送信去了么!”

“額娘,你在說什麼呢?”小七奇怪的問道。

對於自己院子的事情,爾芙並沒有想要瞞着小七,盡量簡單明了的說道:“那人是我院子里做粗活的三等宮女——草兒,是管事太監趙德柱的干/妹妹,算的是我漏給其他人的一顆釘子吧!”

小七看着爾芙擠咕眨咕的樣子,腦子裡更迷糊了,只覺得她和自家額娘的思路,彷彿一直沒有在一條線上,什麼叫露給別人的一顆釘子,其他庶額娘和嫡額娘不往別人院子里安排釘子就算好的了,怎麼自家額娘是這樣的呢!

想到這裡,小七不禁有些扶額,“什麼意思?”

“就是說草兒是披着姦細皮的自己人,左右那些人總想着打探額娘院子里的動靜,旁人都是你阿瑪安排的人,就算是福晉她們想要收買,也收買不過去,只有這個草兒是趙德柱求了我,我這才從管事嬤嬤那裡把她從花房要到院子里的,我就安排給她了這個活計。

她年紀小,原來又是在花房裡打理花草的,性子簡單,旁人也願意從她那裡打聽些消息,也相信她送出去的消息,這不是一顆額娘漏給別人的釘子,那又是什麼呢!”爾芙笑着拍了拍小七的腦袋瓜,語氣輕快的回答道。

只是她的話音一落,還不等小七給出反應,她的身後就冒出了四爺的聲音,陰涔涔的聲音和沉重的腳步聲,似是預示着四爺現在的心情不大好一般,“爺倒是不知道,爺的瓜爾佳側福晉,還有這樣的小心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