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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是呀,這事不是她做的!

她只是拿出了近半副身家,大手筆地賄賂了來下手的惡賊,讓他換了個動手的日子罷了,那個負責下手的惡賊,這會兒估計已經拿着那各地通存通兌的銀票,遠遠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吧,就算是四爺有通天徹地的本事,調查的結果,也絕對不會和她有任何關係,所以她對上爾芙和張保那如浸了毒似的兇狠眼神,半點都不會覺得心虛。

唯一讓她覺得可惜的就是那幕後黑手,應該會被四爺包庇吧。

想到這裡,大李氏持續了一天一夜的好心情,也染上了那麼一絲陰霾,她是個試婚宮女出身的側福晉,她很清楚她能爬到側福晉的位置上,那已經是四爺給她的最大體面了,所以從未奢望過那張象徵著嫡福晉身份的寶座,為了能重新回到子女身邊,她甚至和烏拉那拉氏合夥,可是她卻沒想到烏拉那拉氏能心狠到這個程度,就在小李氏的陰謀即將暴露的時候,將她推到了小李氏的對面,想要藉著小李氏的手滅掉她。

不錯,這次買兇來除掉她的人就是小李氏,而真正的幕後兇手則是那個徹底黑化的烏拉那拉氏,或許烏拉那拉氏是想要將她的死,栽贓到剛剛來到盛京別院反省己過的爾芙身上吧。

大李氏看着對面義憤填膺的爾芙,冷冷笑了,這人真是好命。

在京里的時候,她就發現四爺待爾芙是格外不同的,那種寵愛,與昔日四爺對她的寵愛是大大不同的,所以她將爾芙當成最大的對手,生怕會丟了四爺對她的疼愛,徹底沒了在府里立足的根基,只是她到底棋差一招,在四爺強有力的干涉下,她輸了個徹徹底底,現在到了盛京,又有她為了保命,平白給爾芙擋了一道,讓這個蠢笨得連寒門小姑娘的宅斗經驗都比不上的白痴就這樣撿了個大便宜,偏偏這個蠢貨,現在還在指責她。

莫名鬱結的大李氏,懶得在看爾芙那張蠢臉,冷冷扯開了爾芙揪着她的手,理了理被爾芙抓得有些褶皺的衣領和袖擺,淺笑說道:“若是側福晉當真覺得是妾身害了那些人,那您就讓四爺來處置妾身算了,現在不論你以為的真相如何,可是您我同是四爺的妾室,還輪不到您來教訓妾身,您要是沒有什麼話說了,那妾身就不再這裡打擾您了,妾身今個兒的功課還沒做呢!”說完,她就對着爾芙敷衍的一俯身,快步繞過了屏風,徑自離開了。

被大李氏晾在原地的爾芙,只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這是個什麼樣的人,上百條的性命在她的眼裡算什麼,難道就當真以為那些人和桌上的雞鴨魚肉一樣么!

不過有句話,大李氏說得很對。

不管她是否知道真相如何,她都沒有資格處置與她一般同為妾室的大李氏,所以她狠狠吸了口氣,平復了下內心起伏不定的情緒,快步來到了張保的身邊,對着張保就是盈盈一拜,還不等張保開口說話,便搶先說道:“張公公,今個兒我有一事想求,我希望你能將大李氏說的那些話都原封不動的轉告給四爺,那百餘條性命不能就這樣白白犧牲了。”

“側福晉言重了,就算是您不說,奴才也會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如實稟告給主子爺知道,只是主子爺會如何處置,奴才就不敢保證了。”不同於爾芙被怒火掩住了雙眼,看不懂大李氏的一番作為,聽不懂大李氏的話裡有話,打小就跟在四爺身邊,可謂是見多識廣的張保,卻聽出了幾分不對勁的地方,加之大李氏這種近乎於自爆的愚蠢行為,張保覺得大李氏總不會是個自尋死路的蠢貨,所以真相就很顯而易見了。

本來張保死都不會將心中的猜測說出來的,可是他這會兒仍然沉浸於那百餘具屍首帶來的巨大衝擊中,一不留神,這話就順着嘴兒溜達出來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話已出口,也虧得爾芙這會兒滿心都是對大李氏的怨恨,並沒有注意到他說的這句話,他也顧不上什麼臉面了,連句客套的話都沒說就草草行了個禮,快步退出了房間。

“把那張椅子給我丟出去,丟到馬廄去。”爾芙獨自留在房間里,看着大李氏坐過的那張官帽椅,如發泄似的對着瑤琴吩咐道,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將大李氏待過的房間都放火燒了,來個徹底的凈化。

這官帽椅是一套四把,並兩把角幾的標準套組。

看似只是丟了一把官帽椅,剩下的幾把就也不能用了,上好的海南黃花梨木就這樣浪費了,真真是糟蹋東西,只是瑤琴不敢這會兒冒頭刺激爾芙,連句勸解的話都不敢說,便親自搬着那張沉甸甸的官帽椅,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房間。

不過就算如此,她也沒有將官帽椅丟去馬廄。

只是抬着堆到了庫房裡,想着等以後爾芙忘記了這事,或者是過段時間,興許還能再將這官帽椅搬出來使用,也好過平白浪費了這麼好的東西。

另一側,爾芙已經着手開始給四爺寫信了,她怕張保會被大李氏收買,將這事掩蓋下去,所以準備來個雙保險,如果張保按照她說的那樣,實事求是的上稟,那麼她這封信對四爺來說,那就是一封可有可無的信,如果張保沒有上報,那她也算是為那無辜枉死的百餘條人命,盡量的伸冤做主了。

與此同時,京中也起了波瀾。

盛京,這座城市與其他的城市不同,這裡住着不少愛新覺羅的子孫,尤其是那些吃飽了沒事做的老王爺們,其中就有幾個喜歡管閑事的,雖說當時張保已經灑下大筆銀錢的堵住了那些來到現場的衙役、仵作的嘴兒,可到底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這事又不是個小事,就在張保給四爺送去的密信,還在信鴿的腿上掛着,爾芙還沒有寫完給四爺的信的時候,一道直達天聽的奏疏就已經六百里加急的送往京。

不到晚上,這份奏疏就已經擺在了康熙老爺子的案頭。

四爺攥着剛拿到手裡的密信,看着眼前來傳召他進宮的大太監魏珠,心下苦笑着,起身道:“魏公公稍候,本王這便換身衣裳,隨你進宮去。”

說完,他一招手,蘇培盛就跟着去了後面的廂房內室。

“她怎麼敢這麼做!”

重新回到內室里,四爺再也綳不住勁了,一把就將羅漢床上擺着的小茶几掀翻在地的嘶聲吼着,要不是顧忌着前面魏珠還等着,他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後宅去找那個蠢女人算賬,本就是一個冒名頂替的貨,居然還敢作這麼大的死!

“主子爺,您先消消氣,別為了這事氣壞了身子。

前面魏公公那裡,可還等着您進宮呢!”蘇培盛風輕雲淡地打開衣櫃,自顧自地取出那套親王大禮服,捧着送到了四爺眼前,躬身福禮道。